黎明,太阳无私地将光辉洒满大地。本来应该是美好的早晨,然而艾阳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昨天是立冬,如果盖娅的手机没有出错的话,最少手机日历上是这么显示的。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一件帽衫、或者薄外套,已经不太能抵御寒冷了,大家纷纷在里面加上了长袖T恤或者衬衣。盖娅甚至连秋裤都找了出来,放在了盖塔的床边,引得盖塔一阵嫌弃。
立冬了,就要吃饺子,盖娅整整筹备了一天,下午开始组织大家包饺子。不过除了她和艾阳水平还不错,其他人包的饺子,下锅基本变成汆丸子加片儿汤了。侯三儿也来帮忙了,他包的饺子虽然不算太好看,但是总归还没有到露馅儿的地步。饺子馅儿有两种,猪肉白菜和胡萝卜。艾阳天生不爱吃萝卜,不过估计天生爱吃胡萝卜的也只有兔子吧。所以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分分钟就被消灭干净了。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白燃提出要喝点白酒。上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还是中秋节的时候。不过那时候配菜可没有现在这么丰富。此时大部分腌制泡菜和凉拌菜,都已经到了可以品尝的程度了。盖娅从被坛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储藏室里,挑了几坛出来,顺便看了看积酸菜的坛子上面的水封还有没有。想着再过段时间就有酸菜吃了,盖娅不禁嘴角上扬的想,到春节的时候,让你们尝尝我做的酸菜馅儿饺子。
白酒有很多,一部分是便利店本来就有的,还有一大部分,是从商场整箱运回来的。酒的作用很多,消毒、暖身、引火、腌制、解馋,所以艾阳带着大家,搬回来不少。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心满意足,收拾完毕,趁着微醺的醉意,便都回屋休息了。
艾阳值第一班岗。可还没到换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肚子一直咕噜噜的响,一阵阵的不舒服。猪肉不新鲜?还是白酒喝多了刺激肠胃?艾阳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好提前叫醒了第二班的白燃,自己则去厕所解决尴尬的问题去了。
就这样,一整个晚上,艾阳折腾了三四次,直到黎明降临,也没睡一个安稳觉。
“阳哥,你快来看!”艾阳刚刚从厕所出来,走过楼梯的时候,值最后一班的盖塔从瞭望室探下头来,压着声音说道。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艾阳有气无力地说着。
“远处有亮光。”
“嘿,这不是废话么。日出了,当然会有亮光。”艾阳很是无奈,他现在想赶紧躺回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这亮光,不太对劲啊。”
不用盖塔再做过多的解释,艾阳也发现了端倪。这时候,他已经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梯子,站在了瞭望室内。盖塔说的亮光,并不是伴随着日出,映满天空的朝霞。亮光来自太阳相反的方向。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阳光更不可能照到地平线的另一端,这时那里还是一片黎明前的靛青色。可就在地平线的最远处,爆发出刺眼的茫茫白光,像一条越来越粗的光带,甚至好像马上就要掩盖住朝阳的曙光。
这,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啊?还是要一下升起来两个太阳啊?艾阳心里猜测着,他一脸诧异和震惊,甚至都忘了拿起对讲机叫醒楼下还在沉睡的众人。
“阳哥,阳哥,你快看那边!变红了!”
顺着盖塔手指的方向,艾阳清楚地看到,远处透着白光的地方,真的出现了一束紫红色的光柱。但是光并不是贴着地平线,而是垂直于地面,直插天际。
天台上堆着一些砖头石块,都是之前搭建瞭望室没用完的材料,小斐让艾阳他们帮着清理下去,不过艾阳却一直没有搬走。并不是艾阳犯懒,他是觉得留在天台,如果以后真的有危险,还能居高临下当作武器。
现在,这些材料派上了用场。艾阳搬来了几块石头,垫在脚下,双臂用力一撑,就爬上了瞭望室的顶部。上来以后,艾阳擦了擦虚汗,转身让盖塔把望远镜递上来。站得高看得远,在这里也许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艾阳焦急的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远处有建筑物在燃烧。准确的说,应该是熔化。等他想要再看清楚一些的时候,红光不见了,远处升起一团皑皑的白雾。
“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楼下晨练的小斐,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猛的一抬头,才看到屋顶上的艾阳和盖塔神情严肃的看着远方。
“没事儿。”艾阳来不及解释太多,便跳下了屋顶,踉跄了一步,转身进了瞭望室,往楼下跑。在楼道里,正好遇到从房间走出来,查看情况的白燃。
“怎么了?”白燃看着神色匆匆的艾阳,收起了日常性微笑,严肃的问道。
“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你照顾好大家,我去去就回来。”说完,艾阳顺手抄起装备,简单检查好手枪,拿上对讲机,便匆忙地跑出便利店。最后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千万不要离开根据地!”
跑过小斐身边时,艾阳喘着粗气,叮嘱道:“快回去,拿好武器,协助白燃做好防守。”
现在便利店里的人,基本都被吵醒了。盖娅揉着惺忪睡眼,刚来到楼道,就看到白燃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过去,接着,盖塔也从楼道里飞快的跑过。
盖娅一把拉住弟弟,“怎么了?干嘛都这么慌张?”
“姐,你去窗口看看吧。”话还没说完,盖塔就跑回宿舍了。
小斐此刻也匆忙地跑进了便利店。她回到宿舍,检查了床底下的霰弹枪,确定状况良好,就又放回了床下面。接着,她把甩棍、手枪都插在腰间,又赶到二楼的会议室,把一直放在那里的另一部对讲机打开,确定调整的是之前约定的频率。
楼道里一阵匆忙,侯三儿却没敢出屋。他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Lucky此时并不在便利店里。
按说异动发生之前,动物的直觉应该比人敏感的多。很多动物都会上蹿下跳,犬吠狼嚎。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听到Lucky的叫声。在一阵混乱的局面中,Lucky不知去向了。
艾阳向前奔跑着,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他想看看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这么做,必须尽快调查清楚。可没跑出多远,艾阳的额头就渐渐渗出了汗滴。看来折腾一个晚上,他真的已经非常虚弱了。艾阳咬紧牙关,努力想让自己忽略掉此时的身体情况,他现在可没时间再去想肚子的事儿。
眼看还有十几米就要跑过铁道桥了,突然,随着一声轰鸣,大地开始震颤。没有山崩地裂,也没有地动山摇,艾阳脚下却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没了着力点。一个趔趄,艾阳便狠狠摔了出去。
地面像层层波浪一样,起伏不定。艾阳趴在地上,就像躺在怒海之中的一叶孤舟上一样。艾阳心想,坏了,这是地震了。
他想爬起来,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可是事与愿违,他根本发不出力。别说站起来,现在想撑起身体,都比登天还难。
在铁路桥下,太危险了,万一桥塌了,他就彻底完了。艾阳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头上咔嚓一声。奋力的回头看去,黑暗中,一大块坠物,直冲着艾阳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