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杰那老六,表面装的毫无波澜,实则内心可谓是翻云覆雨啊....现在想想,他之前讥讽柯博这么多,他难怪发飙。
像骂柯博钻牛角尖,叫他改右手,他却偏改左手。还骂他一无是处,烂泥扶不上墙......跟他说话简直对牛弹琴,鸡与鸭讲,无法沟通。
虽然,那几句话听着好像没什么,无非就是平常的训斥,也并非什么人身攻击。但,当时曹仁杰那种语境,还有周围师兄异样的目光,也很有可能会是引线的隐情。
但是,肯定还得属曹仁杰的脏话环节最为刺激柯博。
那么,现在就得衡量柯博的忍耐力,以便下一步分析了。
这小子,以那么弱的体格子,撇除地板的炙热,能撑一分钟就不错了。但他却超乎了预期,达到了三分半。虽然计时不准,但经过一些逻辑推理,估计也没有多少偏差.....
因此,可以推断,柯博是个可以吃苦的仔。只不过,言语承受能力嘛,精神意志力嘛......嘶,说不准,至少没哭。而且行事果断,给人一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特喵还不忍了,的感觉。
但,这样的性格实在一言难尽,能忍是最好的。毕竟,可以证明自己的韧性,以及性格足够坚毅。但,如果别人辱骂你,从教导范畴脱轨,那能够勇敢反击也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
毕竟,按平常的训练来看,如果是出于教导柯博,有理可寻的训斥,那骂的再狠,柯博也不会裂开。但,随意的辱骂,或践踏他家人的尊严,他就容易受不了。
而且,就算他受不了了,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至少没有拿那破坏力恐怖如斯的棍子随意发泄。将这里夷为平地。
此为忍,也为不勉强自己。对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有勇气勇敢说不。而不是一味的强求,最后把自己压垮。
想着想着,曹仁杰就郁闷了。他如果措手毁了这条好苗子,那不是损失惨重吗?
不过,刚刚已经让孙棍宗和李凌以送饭的名义去找柯博了。两人,恐怕不会真的只是送饭那么简单.......毕竟,这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样啊。自己,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然谁都没台阶下。
曹仁杰心累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茶都没心思喝了。
突然,一阵解锁的声音传入曹仁杰耳畔,紧接着,门就被缓慢地打开了。进来的赫然是孙棍宗和李凌。
曹仁杰眼眸深邃地看着他俩,不自觉地试问:“饭送到了吗?”
孙棍宗和李凌怎么看不出曹仁杰的心思?这分明是想套出点话。
“送到了。我还看到,那小子正搁家里后悔当初,面色憔悴呢。就差变得烂醉如泥,拿酒精麻痹自己了。”孙棍宗添油加醋地说着。
“什么,这么严重啊?!”曹仁杰有点激动地喊出。
“对呀,可不是嘛!”李凌没进屋,所以他完全不清楚孙棍宗所言虚实。不过,附和孙棍宗肯定没错。
“仁杰,你最好去安慰安慰他。不然,悬梁了可不好。”孙棍宗持续输出。
“这.....我...我马步蹲太久了,脚使不得劲....”曹仁杰假装站起,然后立马做出了痛苦的表情:“不好不好,哎呦喂....不得了不得了。估计近期是动弹不得了。你们,(曹仁杰指着周围偷笑的师兄们)你们,哎呦喂,嘶.....谁去医院给我推个轮椅回来?”曹仁杰做戏上瘾了,假装拼尽全力地站起,结果栽了个跟头,在地上翻来覆去。
结果,没人理他,搞得自己都快没台阶下了。于是趁没人看,赶紧爬回了椅子上。干咳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再次陷入了沉思。
。。。。。。
家中,柯博好几次想要出门,可惜,脚到门前却自己回去了。奶奶虽然不明白事情原委,但见柯博那犹豫的熊样,也有加油打气,只是后来,就渐渐地各忙各的了。
这一次,柯博带着满心干劲再次来到了门前,告诉自己,这一次,跟之前不同。谁也阻止不了你。冲啊!结果,穿鞋子穿了半天,手却还是停滞在了门把手前。柯博认为,这次穿鞋不够干净利落,得再来一次。
结果,也是这时候,还不等柯博回头转身,门又被打开了。此时,门外赫然站着慕雪清。
“外面好热啊,欸,小博你怎么站门口?”慕雪清边拿手当扇子舞,边好奇地问柯博。
“哎,说来话长。”柯博利索地脱掉了鞋子,连忙后退。给慕雪清腾出空间,让她进屋。
“说来话长?是什么呢?”慕雪清将门顺手关上后,直接就潇洒地脱掉了上衣(短袖),穿着吊带衫就走到了老府地铺旁边的地板上,拿了瓶水喝。地上还有两箱瓶装水,以及十几瓶立在箱顶。
柯博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等待着慕雪清。因为,她刚刚喝完水后,就进了厕所里。
一分钟左右后,慕雪清才从厕所里出来。拿着旧衣服,擦了擦脸上泌出的汗后,她捡起了爷爷掉在地上的草扇,开始往自己脸上吹风。还问奶奶要不要。奶奶笑着拒绝了,说屋子里不热。
慕雪清性格就不喜欢强迫人,把瓶子放好在桌上后。就准备听听柯博的长篇故事了。她很热忱于柯博的事。
此时此刻,白云遮住了太阳,使整间屋子,都阴暗了不少。
而柯博见慕雪清就座后,第一反应是叫她给自己把胳膊接回去。这个脱臼的胳膊,柯博没告诉任何人,只愿意告诉慕雪清。毕竟,柯博怕别人会嘲讽揶揄自己矫情.....
而眼前,慕雪清很心疼柯博,帮他把胳膊接上后,(过程柯博大喊着,“啊!!爽!”)又沾湿纸巾,为他擦拭掉了泪痕。接着就听见柯博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抑扬顿挫地解释事情经过。他词汇量蛮丰富,讲故事逻辑清晰,手的比划也千奇百怪:“今天曹大叔那老六把我训了一顿......................要不是他是我上面领导,我早就翻脸了。总的来说,今天彻底被骂我狗血淋头,怀疑人生的地步!你说气不气嘛。那个感觉,简直太.....太----”
“我知道,憋屈,践踏你自尊心了。”慕雪清耐心听完柯博的解释后,才终于表态:“我觉得你现在肯定很需要抚慰,来,抱抱。”慕雪清走到了柯博身后,弯腰抱住他。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贴着真叫人舒服,柯博反握住了她挽住自己胸膛的手:“其实呢,我听你的描述,感觉你老大肯定是恨铁不成钢,听描述,事发在给你开小灶的过程。我认为,除非对你抱有非常重的期望,不然不可能这么苛责。我相信,他肯定只是一时急心了,所以才没弄明白你手臂脱臼的苦衷。”
“不是,你别帮他说话。他就一人渣。我一个前辈都告诉我,他就是故意耍我!简直欺人太甚!”柯博急地直接就坐不住了。
“我知道.....跟你讲个故事。我记得,小时候我学针灸时,也常会被我老师训斥,那时候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啊。可后来努力些,表现好了,老师自然而然就不骂了。我到现在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区别大了,姓曹那家伙跟你老师区别可大了,我虽然没错,是有缺陷,但那老六只是借题发挥。我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来满足他的要求了,可他还是偏要骂我,说我一大堆!还侮辱我的技术!我和新人我容易吗?最讨厌的,他还骂我爸!!这能忍?那家伙简直狗屁不通。”
慕雪清见柯博偏执,也有点被说服,但她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个段落:“呃,对了,你说你是不小心手滑摔了棍子后,就阔步冷静地夺门而出,是吧?”
“对呀,那地板直接就坏了。”
“这样啊。那我觉得你要回去负责,再写个辞职信啥的。”慕雪清给的方法很硬气,又委婉,这觉悟是职场上的必要。不过,没有说背着新去嘘夸曹仁杰,以及很克制了:“你老大这般侮辱人,连你手臂脱臼了都没弄明白,就开始自说自话,实属过分。但是,你砸坏设施后,选择逃避,也不对。怎么能如此缺乏男子汉气概?像个爷们,回去说清楚,要有担当。该分就分,谁怕谁?”慕雪清表情很认真地凝视柯博,说教。
一番理论,简直硬气。把柯博被批评的有些无地自容,羞愧不已:“那咋整啊?他那样搞我,我也咽不下那口气。我.......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去那啥嘛,况且,那王八现在估计也不想见着我......”柯博挠着头,苦笑着。
“不管怎样,都给我去说清楚。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地。无论是决裂还是和解......我听着都难受。要是你实在不行,要不我陪你去得了呀?”慕雪清头一撇,收尾俏皮,态度很坚决,给予柯博勉励。似乎,已经做好了穿回衣服,现在就陪柯博去找曹仁杰算账的打算。她真是为柯博操碎了心。
“别别别清儿!你听我说,你去了他们会说我躲女人后面啊。让女人给我撑腰,那以后我颜面何存?”柯博慌忙拒绝了慕雪清的好意,却也认为慕雪清说的不错:“不过,我也觉得你说的对。我真得去好好道歉。不然,我这人品实在太差了。”
“那你还等什么,自己都蒙羞,那就快去。”慕雪清看着自己男友充满干劲儿的眼神,给他推了一把,使劲鼓励。
此时此刻,慕雪清成功点燃了柯博残存的斗志,他已然热血沸腾,迫不及待,斗志昂扬:“没错!”
“嗯,记得回来后告诉我详情。”
“yes sir......”此时,他决心已经扎实稳定了,恨不得连鞋子都不给穿就插翅飞到特战班园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