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火柴把香烟点燃,蹲在阳光下学着大人的样子吞云吐雾,我没觉得抽烟有什么爽的,一股子的怪味。
一根抽完把烟头一扔,在点上一根,我无聊的逗着小狗,把烟吐到狗脸上,小狗打个喷嚏跑开了。
第二根烟抽完我就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慢了,万一奶奶回来发现可就不妙了。
于是我把五根烟一起点着,排着放进嘴里使劲嘬,就这样,抽了十几根,我渐渐感觉到头昏眼花,天旋地转。
我扶着墙进屋躺着,过了会爷爷回来了,给我打开了电视,我看着看着突然就哇的一声把中午饭给吐了出来,那滋味,感觉鼻子里灌进了一壶醋。
爷爷急忙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有点感冒,爷爷给我冲了袋感冒冲剂,我喝了下去。
傍晚我没有胃口吃饭,爷爷给我拿了一小串葡萄,我很庆幸爷爷奶奶没有发现异常。
因为烟还剩下几根,没有抽完,所以藏在了炕席底下,第二天我不敢再抽那么猛了,先点上一根,但是刚抽到第二口,我就开始恶心,觉得难受,视线开始模糊。
我连忙掐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吓的不敢再抽,过了几天再试还是感觉这样,并且情况更加严重,我发现我开始讨厌烟这个气味。
所以我莫名其妙的开始与香烟绝缘,这就很神奇。
家里的地需要隔三差五的去整理,否则就会被杂草占领,奶奶带着大叔和我经常下地干活,奶奶干活很慢,经常一块地要干好几天,所以田间地头也就成了我的游乐场所。
大叔经常带着我去摘酸枣吃,圆润饱满的大酸枣酸酸甜甜的,现在想起来依旧口舌生津。
地里的花生刚开始落花,我就迫不及待的把花生秧子拔出来,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地里有一种害虫,长的相当恐怖,它有些小小的脚,在地里爬来爬去,整个身子十分肥大臃肿,像大了上百倍的长了腿的蛆。
这种虫子具体学名不知道,奶奶叫它磁头,往往一小块地就能捉到十来条,矿泉水瓶就装的半满。
我很害怕这种虫子,一看到就全身汗毛耸立,而且地里有种相当恶心的蚯蚓,普通的红蚯蚓我并不怎么害怕,但是有一种棕绿色中掺杂了点黄色的蚯蚓味道十分恶臭,而且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居然有一股子甜味,更加恶心。
所以小时候其实很抵触去挖土,总会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时候总喜欢恶作剧,脑子里总是会冒出些无法理解的想法,还总会去付出实践。
家里经常会有一些大老鼠,家里的小白抓不过来,所以我总是想发明一些耗子药,我把一瓶尿液里加上白糖还有草叶子还有我能看见的一切东西,准备制作耗子药。
可是关键在于我弄完后就忘了,一直在厢房里搁着,那天碰巧我看见放在角落里的瓶子,过去拿到门口想看看成果,结果瓶盖拧开的一刹那,一股液体和气泡喷射而出。
我当场人傻掉,黄绿色的液体喷的哪里都是,而且有一股非常复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幸亏是在房子外面,要不然又少不了一顿好打。
制作的耗子药宣告失败,这种东西用脚也能想出来,耗子绝对不可能靠近的。
所以抓老鼠的任务只能交给家里的母猫小白,小白是从别人家跑出来的,那天有只猫跳进院子,在门口徘徊,奶奶给了它一点东西,然后就不走了。
小白刚来的时候脖子上是有一道血痕的,显然是被拴的绳子卡出来的。
众所周知,狗可以拴住,但是从未听说猫可以老老实实的被人支配。
小白点性格其实很温顺,一点脾气都没有可以说,而且长的面容清秀,趴在那里给人一种大家闺秀一样的气质,很难想象是因为什么从原来的家逃出来。
为什么说小白脾气好这是有依据的,有天我突发奇想的用火柴点燃了小白的胡子,它惨叫一声,不过依旧没有生气,随后还过来用小脑袋蹭了蹭我的腿。
这么过分的行为小白都没有过来挠我这个熊孩子,而有的猫我还没靠近,只是想摸摸它的皮毛,它就可以狠狠的给我一爪子,手背上立马见血,好像我是它的仇人。
家里的老鼠越来越猖狂,老鼠夹子只能用一次,只要抓到过老鼠,不管以后放在哪里,用什么当诱饵都不行。
奶奶为了小猫进出方便,还特意在纱窗上开了一个洞,可以让小白自由的进出。
那天我去收玉米棒子留着烧火用,偶然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个大铁片,由于有遮挡物,加上我没看见过,我下意识想去拿起来看看是什么,直接啪的一下就夹住了我的手指。
刚开始我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不敢吱声,但是显然我自己是弄不下去的,奶奶见我长时间没出来起了疑心,叫我我也不答应,出来找我,看见了我手上的夹子。
这时候奶奶与常人不同的思路就显现了出来,第一眼看见之后不是先给我拿下来,而且先过来使劲揪住我耳朵骂我,说为什么让我收柴火我跑去玩。
这就有点冤枉我,只不过是一直好奇心起,想看一眼是什么,以前也没人告诉我那个长相怪异的东西是老鼠夹子,我也不知道放在了那里。
这就很离谱,直到现在我依旧是想不通,爷爷闻声赶过来给我把夹子取下来了。
这其实还没完,奶奶的气还没消,压根就没有查看我的伤势,其实这时候我的中指的指甲盖已经开始流血和变色,奶奶直接过来给我一顿好打,一直追到屋子里,把我踢倒在地还接着踢,我不得不蜷缩着躺在地上捂着手。
时隔多年,其实我没有任何仇恨奶奶的意思,我这个人很少记仇,过去就不在意,现在我写出来只不过觉得好笑。
指甲盖慢慢变紫,然后转黑,过了几天就脱落了,不过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去学校跟人显摆我的指甲颜色不同,仿佛我天生就是个乐天派。
小白早出晚归,体型渐渐越来越臃肿,行动也变得迟缓。没有办法去捉耗子了,不久就生下来一窝小猫,家里人都很高兴,但是好景不长。
一次小白出去后好久都没有回来,平时晚上就会回来给小猫喂奶,小猫饿的直叫。
我们以为猫跑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小白步履蹒跚的出现在门口,它连跳上窗从纱窗钻进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脖子上血肉模糊。
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小猫喂奶,奶奶用酒精给小白的伤口处擦拭,虽然小白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并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依旧任由奶奶给它消毒。
后来我们才听说是原来的那家主任逮住了它,用铁链子拴住,但小白拼死挣扎了一夜,眼看就不行了,那家人才给它放了。
年幼的我看着小白安静的趴着,第一次内心感受到了震感,以为这下经历这次磨难,小白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但往往事情都是天不遂人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