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叶的叶柄很粗壮还富有弹性,两片树叶勾在一起就可以玩拔河的游戏。
平时的树叶不多,零星有一两片掉下来,这天的风很大,吹的落叶纷飞,一等下课,首先发现树叶的人迫不及待的去收集,而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然后教室里的桌子上就摆满了树叶,老师大为头疼,但是也没有去怎么严厉的管,只是让桌子上有叶子的人罚写十篇笔顺。
小萍的桌子上尤为夸张,树叶已经堆的老高,都快看不见人了。
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把叶子整个都捡回来,又占地方又麻烦,我都是捡的时候都把叶片撸去,只剩叶柄,装进口袋,压根就在桌子上看不见。
所以当其他人愁眉苦脸的写笔顺的时候,我悠哉的和玉莹玩拔河游戏。
嗯,从这就能看出来,我打小就聪明。
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用自动铅笔,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却鬼使神差的自己创造出来了,我现在都惊讶于我当年的脑洞。
玉莹有两根彩笔坏掉了,我闲来无事,拆着玩,突然一个想法就应运而生,为什么不做成个笔?
说干就干,我用小刀把铅笔里的铅芯削出来,然后把彩笔的后盖打开,把铅芯塞进去,一根笔就诞生了。
而我的脑洞依旧没有停止,我又想到单是一根铅芯要是钝了还得拿出来重新削,所以我把这根铅芯的另一头也削尖了,这样用完一头把后盖打开调整一下铅芯就行。
再捎带着削了几根铅笔,把铅芯放进里面,这样一根自动铅笔就做好了。
当别人笔用到钝的时候,就要削铅笔,每次都是把手弄的黑黑的,而我提前在家把每一根铅芯削好,用的时候把铅芯来回换就行。
这种宝贝让一众小伙伴都很羡慕,纷纷尝试,但是都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白白浪费铅笔外,没有一个人做成。
这个小玩意的秘密在于,用的铅笔是一种六棱形的,这种笔质量差,很容易用到一半铅笔芯就会断,因为制作的时候没有严丝合缝。
而这种笔因为销量不好,很少有人去买了,而恰好我家还有一把没用完的,派上了用场,用小刀两端开口,轻轻一掰,完整的铅笔芯就出来了。
而他们无论再怎么小心翼翼的削铅笔,那种圆形主流的铅笔都不能掰开,最后就是浪费了铅笔,收获了一堆碎屑而已,往往结局是被家长打一顿而告终。
乡村的集市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农贸市场,几个附近的大村子约定好日子进行商品买卖。
我爷爷在把采石场的工作交出去后就当起了集市摊位收费员,一个位置两块,当然这笔钱也贪污不了,所以没什么油水。
家里的日子虽然称不上穷,但也并不富裕,采石场的股份虽然落了一点钱,可是我从爷爷以前隐约谈论中可以得知,这笔钱被村里采石场管钱的人都卷跑了。
这人在外面输钱连媳妇都恨不得压上桌,输钱早就输的红了眼,采石场两年承包一次,结算的时候这家伙把大家伙所有钱都拿走了,逃之夭夭,直到现在都没抓到,也再也没有回来。
集市人散了后我们几个孩子就去捡皮筋,那种用的塑料袋都是有皮筋绑着的,拆新的时就会顺手扔地上
红色和黑色的皮筋虽然大但是质量不好,这种也是最多的,质量和卖相最好的就是黄色的皮筋。
这种皮筋是一种特别好的玩具,单着玩可以当小弹弓,多了可以编成手串和项链,而且还可以充当皮筋枪的弹药。
我就有一把,是大姑夫带来的,不过奶奶以太危险为由给没收了,随后不知去向。
皮筋在孩子们中间也是一种“硬通货”,而且由于本身就有玩法价值,甚至比花籽还珍贵,毕竟一场集市最多也就百十个皮筋,分一分压根没几个,还特别容易损耗,不像是花籽,由于某人的恶意掺水,都快通货膨胀了。
集市对于小孩子的诱惑可以说是巨大的,甚至比小卖部的都大,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大叔又在一个星期天来了奶奶家住,跟着我逛集市,虽然眼馋摊位上的好吃的,但是奈何口袋里没有一毛钱。
但没有钱并不能阻挡一个吃货的决心,我们观察后发现,有很多的人都是先尝后买,尝过后有的觉得不好吃就不买了。
我们两个根据这个规律就去假装买然后拿点走人,别的不好拿,就拿一点瓜子,一场集市下来,西瓜子,葫芦籽,葵花籽,小瓜子,咸瓜子,五香瓜子,都尝个遍,还沾沾自喜觉得没有人发现,其实不过是人家不愿意和小孩计较这点东西,吃了也就吃了。
又到了交学费的时候,学费不多,每个学期一百块钱,与其说是学费,不如说是课本费,老师的工资由大队来开,在这里上学的本村孩子是免费的,但是课本得自己买。
小杰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她爸我管他叫老爷(ye二声拉长音),在后面跟着。
我正坐在桌子上无聊的发着呆,小杰让我意想不到的走过来后伸手想把手里一百块钱给我,这让我哭笑不得,不要说我知道这钱是给老师的,就是单说你爸还在后头呢瞅着呢……
来,偷袭,我六岁的小同志,这好么?这不好。
我连忙拽着她到老师跟前把钱给老师,我偷偷瞄了眼后面盯着的老爷,看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远处,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夏天又悄悄来到,聒噪的知了一刻也不休息,不过幸亏还有蟋蟀的声音合奏,否则会被知了吵死。
昼长夜短,天气炎热,家里又太闷,大人们都是到家门口乘凉加上闲唠,有的人组场牌局,不论输赢,只玩一个高兴。
这时候农村停电是常有的事,家里都是备着红蜡烛,但烧蜡烛又费钱,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用白的?你说呢?
牌局从五点多吃完晚饭就开始了,在道中央,路灯底下,五六个人,旁边蹲着观战不少亮着膀子的老少爷们,小孩们在附近三三两两的疯跑。
这年的夏天尤为的漫长,但是又感到无比的快乐。
农村有一项神秘的活动,这里不详细介绍,懂得自然懂,不懂也不影响。
大人们在屋子里做着活动,小孩子自然四处玩耍,这天是在凯月家,也没什么好玩的,我提议讲故事,我翻墙从煤堆上跳回院子,把妈妈买的故事书拿过来。
因为还不认识几个字,所以只能让凯月姐给我们读,依稀记得那天读的是三只小猪。
由于大人们不放心孩子出去乱跑,所以把大门锁上了,而雨露提议从我家翻墙出去,刚开始我不同意,但是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就没办法。
一个个从墙上翻过来,然后踩在煤棚上,再由凯月姐一个个抱下去,由于侧墙不高,煤棚里都是细煤渣,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不过事后不知道那个缺心眼的把这事告诉大人了,这也就导致奶奶赏了我一顿拳打脚踢,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后来我才明白,这事即使不是我提议的,但要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百分百责任就是我背,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