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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村里徐聋子的女儿

村中的那些故事 妙语居士 3475 2024-11-14 00:28

  前些天去菜市场,路过菜市场门口时,我遇见了我小学时的一位女同学,徐艳玲,说起这位小学的同学,她在我们班里也就是念了半年就退学了的学生。

  论岁数,这位女生与我的年龄也相仿,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我与她已经有好几十年不见面了。看见她时,我是没认不出来的她的。我的摸样没有多大变化,我的长相,五官,都没有变化,就连我的头发也还是长发,只不过是,我的头发白得很明显,最先还是她认出我来的。还是她与我打的招呼。她见了我很惊喜,还能认得我,真是太好了。我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个头不高,有点胖,穿个黑色的羽绒服,带个兰色的围脖。下身穿个黑色的体型棉裤,脚穿个黑色的大粘底棉鞋。手里拎着个大布兜子,看样子也是出来办年货来的了。她说话还是如小时候一样,她口吃,说话又舌头短,吐字不太清楚。“老同学,真是你吗?我们有几十年都不见了,见到你真高兴,”我对她的热情很感动,也很惊讶。忙忙人海,真的是说不准谁能遇见谁啊。

  提起这个女生,在我最初的印象都是那些童年的记忆了。

  她个矮,说话口吃,在班里穿得很破旧,班上那时候有五十多名学生在一个班里,一个年级有四个班,我那时候分配到了一班,她在学校那时候,在我的印象中班上的淘气的男生们是总欺负她的。她总是被同学骂得直哭。我们那时候都是七五年以后的学生,那个年代,家里都是很穷的,特别是农村,更不用说了。徐艳玲那时在班里是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几乎每天都被男生欺负的,几乎每天都被骂哭的了。我在班里年龄比班里的同学都大些,我学习又好,班里的同学们也就对我瓜木相看的。多半的男生都不敢欺负我。只有同村的一个男生他叫李万成的在班里特别烦人,特别的淘气,每次放学回家,都要被他骂的。常气得我也直哭。而班上的其它男同学,还是不敢欺负我的。

  艳玲没有念上一个学期,就不念书了。那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家也属于我们浩良河大队的社员的。

  在我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看见了艳玲的父母和她,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父母,她的父亲和母亲都穿得很破旧,她的父亲看上去年龄大了很多,个头矮,也很胖,那时候正是夏天,他穿得一身很破旧的衣裤,浑身上下都有点脏兮兮的。走在大街上,身边有她的母亲,打扮得如同一个要饭的样子,穿得衣服也不合体,脏兮兮的。头发散乱,像个老草窝。她脚上穿一双破了露脚的破布鞋。她一边走一边喊着她家里的老爷们,“棍,我要棍。”我们听了,还以为她要什么木棍干啥?

  原来,她要的是吃的冰棍。徐聋子的媳妇也就是小艳玲的妈妈,看着好像有毛病,神经有点问题,也许是个傻子吧。其实,她的女儿小玲在班里念书时都是有点缺心眼,有点傻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男生爱欺负她呢。

  只见那时候她的女儿也在跟随着他们身后,也不敢吭声,他的父亲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大脾气,就是在前头走,小玲的母亲就跟在身后直嚷嚷。

  夏天天气热,都想吃冰棍和喝凉水的。那时候,我们镇上冰棍食品加工厂做的冰棍有很多种颜色的,都很好吃,又不贵,三分钱,五分钱的。可那当时,我们眼里就是想吃冰棍手里也没有钱买,说真的,一根冰棍几分钱,我们都没有钱去买啊。

  大街上也有很多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大街上,看见那徐聋子的老婆在大街上大喊着要吃棍,吃棍的情景。

  我后来,也在大街上看见过他们一家三口逛大街的。只要徐聋子的媳妇嘴里有吃的东西了,她就不会喊着要吃棍了。她们有家,比村里的傻牛燕强多了。听我的父亲讲,徐聋子还是当过兵的老兵呢。他们落户在西山洞住,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家里住的是什么样的草房子。只是,我们每次见了他们这一家三口,就觉得很有意思的。那时候的我也很小,看见他们,心里就是觉得,这世间的人真是千姿百态啊,听大人们说,徐聋子不傻,他们还是当地的五保户,他有国家给开的工资呢。只是他的媳妇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似傻非傻的样子,有了吃的就会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吃的就喊着要棍,棍的。她管自己的老爷们都叫棍了。他们家的事情,在班上,有的同学爱开玩笑,有时嘴里还学徐聋子的媳妇呢,在班级里,有的男生还学嘴,“棍,棍”的叫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放学的时候,心里还真的希望能见到徐聋子一家三口呢。

  徐艳玲上学那时候,座位在我的左前方。在班里,我还教过她写字呢,老师让班里的学生互相学习,学习好的学生给差生常补习工课。一个好学生带三个差生,所以,她的眼里就有我这么一名好学生了。我也给她补过课。教她认字。可她还是放弃了学习。最后还是不念书了。

  后来,在大街上就很少看见他们一家三口了。也再听不到她的母亲在大街上嚷嚷着要棍了。

  我在家人面前提起过他们,父亲说,大队书记与镇上商量着,让他们一家三口去了疗养院了。徐聋子开工资。到了那里有吃有喝的,很好啊。

  直到这次去街上买东西,才看见了徐聋子的女儿。原来,她也在我们家乡啊。

  我问她,“你怎么能记得我来?我们都老了,快奔六十岁的人了。你看我变老的头发都白了。”她说“你教过我识字,我只记得你,你还是那么瘦,老样子”。“啊,这么多年你们都在那里?你的父母他们还好吗?”,我问她。她对我说,当初,自己的父母去疗养院。可没有过几年,自己母亲先去世了,后来,自己的父亲也去世了。她在疗养院里长大了,也成了孤儿,二十岁那年,经人介绍,她嫁给了大吉星村的一个男人。家里有一个女儿。女儿都结婚了。她对我说,她都有外孙女了。

  她与我说话时,很兴奋。由于在大街上,聊上几句,又怕天冷,我就领她去王艳子副食店里呆一会,让王艳子也认识一下她,想当年,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小学同学。能见面多不容易啊。

  人生真的是难得相逢的,相逢真的是首歌。一时间,我与王艳子,和艳玲子,唠了一会嗑。由于都有事,来街上都办置年货来了。互相留了个电话,彼此问候了一下,就此别过了。

  东北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我们都穿着很厚的大衣,戴着口罩。买点东西还是感觉很冷的。我望着艳玲远去的背影,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下来。这次我回东北,那是为我过世的母亲烧三周年的。由于,东北疫情的影响,我们家里的弟弟妹妹也没有太张罗,简简单单的把母亲烧三周的事情给办了。是啊,每年快过年的时候,这小镇的大街小巷里早就热热闹闹一番了,往年一进腊月门里就能听到偶尔放鞭炮的声音了。而今年却显得格外的冷清,小镇上快过年的气氛还不明显,也许还不到大办年货的时候吧,其实,只要手里有钱,开着车或者打个车,该买的东西,一天就会办置齐的。我也是闲着没啥事情,就顺便来街上逛逛,便巧遇上了我从心里都没有想到要见的人的。

  人往往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盼过年,有盼头,有心愿,还能吃到好东西,还能得到压岁钱,有父母呵护着我们,觉得过年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了。

  长大了,我们也渐渐的成了家,变成了父母的样子,学着父母走路,也经历了风风雨雨,酸甜苦辣的生活,对于过年的兴奋劲就不那么浓了。虽然,每年还是照样去过同样的年,自己的感受真的不一样了。

  有时,我在想,是不是年变了?还是我自己变了,找不回来从前的热闹景象了,找不回来小时候那种团团圆圆的气氛了?心里有一种冷清清的感慨。

  我自己走在家乡的大街上,看看我们家乡浩良河的小镇,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的。每年过年也几乎都是这样的,是我自己在变化了,我们变成了如今的父母,也有了承担的责任和对儿女要尽的义务,还有对老一辈子人的孝顺,这一切只是身上的担子比以前重了些。我们有要去保护的人,自己的儿女,而我们也有父母在牵挂着我们啊。

  不论我们在哪里过年,年还是那个年,都要过的,过年就是要过个心情,如果我们的心一直与亲人们,家里人保持联系,关系就会亲切一些,如果不论我们在哪里都与他们保持爱心的传递,我想就不会觉得自己孤单和冷清了。

  每个人都需要有亲情和友情的,多交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就像我今天能遇到我那几十年不见的曾经的一个同学一样。我能在她的心里留下印象,那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在这个世上,除了亲人之外,还会有人记得你,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这世间如果能有更多的人牵挂着你,你也在牵挂着别人,你的心永远都不会觉得孤单了。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有人想着你,那是最幸福的了。我在心里也默默默祝福那位同学,愿她一切安好,过一个快乐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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