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一切听天由命，毫不在乎的气势，充分说明他是什么都不想说。王震知道在这里不可能审问出什么结果，挥手让人进来，把吴静山给弄上了门外的车。

　　跟女儿和小乔道过别，带着楚国旺一起走了。

　　四合院恢复了平静，大家各自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天还没亮呢？不继续睡又能干什么？吴静山被抓走了，估计近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怎么着也应该清净一段时间了。

　　小乔跟姜彦洲还是睡在西厢房里，秦笑笑怕王思雨害怕，跟她睡一屋。

　　陆柏饶和殷蓝一直住在楚家，经过多天的接触，四位老人再不提当年的事了，相处的很融洽。毕竟都是亲姐妹，几十年前的事了，一直记着又有什么意思？

　　听说自己孙女是在一处卖早点的摊子上走丢的，陆柏饶决定要去看一看，顺便找找孙女陆潇潇的下落。

　　小乔听了他提出的要求，觉得可行，就约了王思雨和秦笑笑，姜彦洲一起陪着他去。

　　那个地方离小乔家的四合院很近，也就过一条马路的事，卖早点的地方就是一条不怎么宽大的胡同。

　　每个摊位前都放着几张小桌子，小板凳，供客人坐下歇息，吃早餐。

　　大早上的，人也挺多，你来我往，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熙熙攘攘的，小乔找到了那家炸油条的摊位坐下，买了几根油条。姜彦洲去隔壁买了些豆浆，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吃。

　　陆柏饶边吃边打量着周围，看人群里会不会突然出现自己的孙女。

　　他已经很久都没听到潇潇喊他“爷爷”了。

　　上次跟楚国旺在书房里详谈了许久，他的推理很精辟，如果真的跟他说的那样，真的是太可怕了。他的孙女潇潇就是一个火种，点燃了一切。

　　可他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问题是他不想，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过是变着花样地发生。

　　据楚国旺分析，潇潇被人从北疆带来京都，绝对不是为了离间小乔跟她未婚夫的关系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烟雾弹，用来迷惑人的。

　　最大的阴谋应该是他。孙女在京都的消息传出来，肯定会把他引诱过来。只要他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该出现的就一定会出现了。

　　只是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他呢？他其实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只是上面领导说他坚守了北疆几十年，对任何事物都熟悉，一直不舍得他退下来。

　　希望他能够发挥余热，为祖国和人民守护好北大门。他才没退，继续担任那个职位。难道是因为这样，那些人就要灭了他？想想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到底损害了谁的利益？为什么他们要对他赶尽杀绝？

　　想了许多天的问题，怎么都想不通，他远在北疆，京都会有谁要置他与死地呢？说实话，他很少上京都来的，除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否则他基本上不会来。

　　吃过早点，陆柏绕走过去，看着油条摊主炸油条。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个子有点矮小，满脸皱纹，秃头的男人。大概是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脸上的皮肤就跟老树皮似地，看着黝黑干枯。手上更是，有许多地方都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

　　不过他炸油条的技术很好，动作也娴熟，雪白的面粉条拿起来，甩两下，丢进滚烫的油锅，拿起一旁又粗又长的筷子，不停地给那油条翻个儿。

　　每翻一面儿，油条就胖上一圈。翻个好几圈，油条由白渐黄渐胖。

　　炸完，夹起来，放在一旁的铁架子上控油，接着炸第二根。

　　陆柏饶看了那摊主一会儿，笑着：“师傅！前几天在你这摊位附近走丢了一个小女孩，你察觉了吗？知不知道她是被什么人带走的？我是那孩子的爷爷，正找她呢？”

　　摊主抬眼瞧了瞧陆柏饶，没有接话，歪着脑袋想了想，招手让陆柏饶靠近些，像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跟他说。

　　陆柏饶没多想，按照摊主的意思站到了他身边。

　　“师傅！你是不是看到了？”

　　他的语气显得很兴奋，毕竟有目击证人，寻找潇潇会更容易。

　　摊主点头，从案板底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陆柏饶的胸口扣动扳机，射击。

　　“砰！”

　　枪声响，陆柏饶的胸口飚出了一股鲜红的血液。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手一把抢过摊主手里的枪，对着他的肚子也开了一枪。

　　“砰！”

　　摊主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瘫倒在地。边上卖豆浆的摊主冲过来帮忙，要攻击陆柏饶。姜彦洲和秦笑笑同时一跃而上，把那个卖豆浆的三两下就制住了。

　　卖稀饭的摊主端着一锅滚烫的稀饭要来泼姜彦洲，被他一脚踹倒，滚烫的稀饭倒满了自己的身体，烫的他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滚。

　　后面补鞋修鞋的一对老夫妻手里拿着锤子剪刀跑了过来，见到秦笑笑就要刺。小乔拿起手里的板凳，对着他们的双腿就扫。

　　王思雨见了，有样学样，也拿起自己坐的板凳扫向了那对夫妻。

　　女人还好，被小乔一凳子扫到了腿肚子，疼的坐在了地上起不来。那男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王思雨一凳子扫过去，并没有将他扫倒在地，只是疼的他一个趔趄，往前直冲。

　　你说你冲就冲，冲哪儿不好，偏偏一冲过去，一锤子下去，把炸油条的摊主给敲了。雪上加霜的，那摊主头一歪，晕死了过去。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自己还一头栽进了那滚烫的油锅里。

　　“啊！······！”

　　“啊！······！”

　　第一声惨叫是炸油条摊主的。

　　第二声是那倒霉悲催掉油锅的男人的。

　　陆柏饶站在边上，胸口流着血，站在那里，诡异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来了一大批穿着迷彩服的人出现，他才后知后觉地坐了下来。

　　小乔瞅着他的样子，感觉很玄幻。

　　他明明中了枪，怎么会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看人冲进油锅呢？

　　难道他是连子弹都不怕的“钢铁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