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淮安事先没有告诉余颂言到A大的事,是以,当余颂言看到他的那一刻不免的怔愣了一秒。
不过,只是一秒,她便没有停顿的走向了他。
“你怎么来了?”余颂言并不知晓路淮安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抬头看着路淮安,姣好的面容上因为被太阳晒过的原因,泛着些红色,只是她皮肤好也没化妆,这点红意倒是没给她的样貌打折扣,反倒是让她显得青春,平易近人了很多。
刚看到有别的男生给余颂言送水,路淮安显然还泡在醋缸里,他虽是看到了余颂言没接水,也知晓余颂言没有别的意思,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觉得委屈。
他千里迢迢的赶到帝都,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可谁想竟见到了这一幕。
当下,路淮安就委屈的不行,无理取闹道:“怎么,学姐是不希望我来吗?”
那语气和神色要多委屈就多委屈,若是林致见此,定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余颂言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以往路淮安每次来时都会告诉她一声,这次事先跟她说,她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不过,也确实该惊讶,明明昨晚还告诉自已放假要好好休息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会不让她惊讶呢?
对上他那双宛若被水浸泡过的温润而又饱含着委屈的眼眸,余颂言暗叹了一口气,她纵容的看着他,语气包容而又柔和的道:“我没有。”
路淮安自然是知道她没有的,有的只是他在使小性子罢了,可他就想多注意自己一些,多在意一些,他低头,拉着她的手,眨了眨眼睛道:“我们走走吧。”
现下确实是没有什么事,余颂言点了点头,任他拉着自己的手道:“好。”
大学的生活是闲散的,梧桐树下,三两成群的学生结伴走过,有情侣,亦有朋友,说说笑笑,正是青春的样子。
两人齐肩走在树下,旁边是独属于A大的花花草草。
路淮安拉着余颂言的手,紧紧相握,两人一蓝一白的衣袖,相得益彰。
“学姐,今天怎么去操场了?”他记得两人昨晚聊天时,余颂言说她今天要去图书馆的。
事实上,余颂言确实是要去图书馆的,只是班里有活动,她被临时拉去帮忙了。
余颂言坦言道:“班里有活动,人不太够,我了去帮了忙。”
余颂言虽然性子清冷,但毕竟事关集体荣誉,她还是要出一份力的。
路淮安听此了然的点了点头,只是说起这件事,他就不免的想到了那个送水的男生。
路淮安看着前方,清了清嗓子,一幅貌似正经的样子问道:“那刚才有个男生为什么要给你送水啊……”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发虚。
在路淮安面前,余颂言一向是坦诚的,她停顿了一下,回忆了一下道:“那是我们的班长,他叫我来帮忙,所以就给了瓶水。”说完,余颂言又补充了一句:“在场的其他人也有。”
原来是班长啊……
路淮安的心里一松,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只是为了不让余颂言看出来,他面上不显,恍若随口的应道:“哦,是这样啊……”
实则嘴角溢上了笑意。
因为是五一,余颂言今天也放假休假。
两人在A大转了一圈,随后路淮安便带余颂言去电影院又看了一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两人吃了碗小馄饨,随之路淮安送余颂言回学校。
A大校风严谨,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不允许住宿学生夜不归宿。
离宿舍关门还有段时间,路淮安拉着余颂言的手,漫步在街头,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一时间恍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两人走着,在路过一家奶茶店时,路淮安跑去给余颂言买了杯奶茶,只是回来时,他看着面前的一幕,面色漆黑。
无他,余颂言的身边站着一个男生。
那男生生得不比路淮安差,个子也很高,他站在余颂言身边,同余颂言说着话,嘴角边带着笑意,落在旁人面前宛若是一对情侣。
路淮安心中的醋缸再次被打翻,他冷着脸,一刻也忍不住的提步走了过去。
“阿言……”他叫着余颂言的名字,面对着余颂言时,脸上挂起了笑意。
果然,听到他的声音,余颂言当即便看向了她,与此同时,还有那个男生。
“颂言,这是你弟弟吗?”男生看起来很擅长交际,看着余颂言自来熟的问道。
路淮安听此,脸更黑了,还颂言?弟弟?他们熟吗?
对于男生的熟稔,余颂言倒是显得疏离多了,她启唇,还未开口,便听路淮安道:“我是阿言的男朋友,叔叔,你是谁啊?”
一声叔叔说的是咬牙切齿,声音很大,男生的神色也是一僵。
“原来是颂言的男朋友……”男生并没有发火,他看起来教养很好,他并没有把路淮安放到心上,反而是看着余颂言道:“我是颂言的同班同学,实在是抱歉,你看起来年龄很小,所以我……”
他话未说完,但未说完的部分,别有意味。
路淮安也毫不客气的道:“你也是,抱歉,看着年龄有点大,所以就以为是叔叔。”
男生:“……”
最后,还是余颂言出面结束了这场对话。
只是,虽然在语言上占了上风的路淮安,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开心,他低着头,沉默的拎着奶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颂言看着他这幅样子,抿了抿唇主动解释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平时交际并不多,刚才只是遇到了,然后就说了两句话……”
和余颂言在一起这么久了,路淮安自然是对余颂言很是了解,知晓她不是那种会主动和人讲话的人,可他的心里就是很难受,白天送水,晚上说话,他从来都知道余颂言很优秀,正是因此才会不安,才会害怕。
甚至有时,他也会因此而怨恨,怨恨自已比余颂言小了一岁。
路淮安看着脚下了青石路,听着余颂言的话,手指摩挲着奶茶的袋子,闷闷的应了声嗯。
他这般毫无精神,就好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余颂言见此,轻叹了口气。
在感情上,余颂言从来都不是一个敏锐的人,也并不善言辞,她想了想,决定还是采取行动比较好。
她停住步子道:“阿淮……”
“嗯?”突然被点名,路淮安一怔。
接着,脸颊处传来一阵濡热。
风吹过,路淮安听到耳边有人说着:“我只喜欢你。”
那一刻,心中那盏垂下脑袋的小花,仿佛是见到了阳光,再次挺直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