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余颂言,于莉似乎总是不怎么放心。
她总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会把余颂言抢走,会让余颂言摆脱她的控制。
特别是随着余颂言的的长大,这种病态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所有让余颂言有任何想法,接触过深的人,她都要加以隔除,就如余颂言的老师。
余颂言初中的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二十岁出头,正是青春洋溢,活泼美好的时候。
一次放学后,班里的学生都离开了,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余颂言一人。
她笔直的坐在座位上写着作业,黑报上方的挂表,分针快速的走动着,无声的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教室里很安静,余颂言在等于莉来接她,于莉今早送她来学校时,告诉她,让她放学后不要乱跑,乖乖的在教室里等她来自已。
自从余景兰一事发生后,于莉特别注意这点,她不许余颂言乱跑,有时自己不在家,她也规定了时间,让余颂言在那个时间必须到家给她打电话。
她是面带着希望说的,余颂言对她总是有些恻隐之心,虽未说话表态,但也算是默许了。
日头渐渐西沉,余颂言的作业已经写完了,还是没见到于莉的身影,余颂言想了想收拾东西下楼,她想,待在楼下,能更早见到于莉。
放学后的校门口,再也没有早上热闹的样子了,枯叶飘落,但是有种清冷之感。
余颂言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落日的余晖下,她的影子被拉的颀长,百无聊赖间,余颂言低头,看起了地上的蚂蚱。
片刻,有脚步声传来,余颂言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听到了一个声音:“阿言,你怎么站在这里?”
那声音清脆,是她们上课时,那个女老师经常读课文的声音。
余颂言抬头看着女老师关切惊讶的面容,抿了抿唇道:“我在等我妈妈。”
“原来是等人啊……”女老师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妈妈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
这点于莉倒是没说,她只说让自己等她,余颂言乖巧的摇了摇头。
女老师见此,想了想道:“那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总这么等着也不行。”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问余颂言号码。
余颂言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可结果却是怎么也打不通。
夕阳已经被薄云遮住,天际处是一片的黛色,女老师看着余颂言想了想蹲下身子,和善的道:“要不先到老师那吧,等你妈妈来了,门卫会告诉老师,老师再送你下楼,好不好?”
女老师年轻的脸上尽是关切。
余颂言摇了摇头,她想于莉若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女老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怕妈妈来找不到担心,于是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她撩了撩余颂言耳边的头发,手指间泛着暖意,天色亦越来越黑。
最终,余颂言点了点头,任女老师拉着她的手,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