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玺宫里,凤临月看着大腹便便的张如玉,说道:“看这样子,快要分娩了吧!”
“回娘娘话,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了。”张如玉一脸爱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凤临月看着张如玉的肚子,说道:“肚子这样的圆,想来是个儿子。”
“太医来瞧过了。”张如玉一脸笑意,轻轻的摸了摸,说道:“太医说可能是个儿子。”
凤临月的面色一暗,张如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笑笑说道:“姐姐别多想,就算我腹中的孩子是个儿子,也比不上姐姐的永容。”
凤临月这才满意的笑笑,说道:“妹妹,你这话说的不假。你的儿子虽比不上永容,却也是皇上的孩子。比起凤璇玑身边的那个孽种,倒也是尊贵许多。”
张如玉低下头,眼里一片灰沉。满是不屑,凤临月不过是仗着苏孟焱的宠爱才敢如此胡作非为。论样貌才情,她根本不及凤璇玑半分。
凤临月看着张如玉,又说道:“听闻那个小孽种,颇得圣宠。妹妹,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张如玉恭谦的说道:“姐姐说的是,咱们的确得想想办法。”
她轻轻的碰了碰肚子,本来对凤临月抛出的橄榄枝没有半分的兴趣。但是她说的不假,眼下凤璇玑得宠,连带着阿离一个叛贼之子,都跟着得宠。
她的儿子,怎么可以比一个叛贼之子差劲儿。
张如玉笑笑,问道:“姐姐想要我做什么?”
凤临月看着她,伸手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认真的看了看这个纤纤玉指。说道:“我听闻,妹妹的母家和北漠有些来往。”
张如玉心里一紧,看向凤临月。这个消息,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她如何会懂?
张如玉笑笑,说道:“不知道姐姐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碎,我母家怎么会和北漠有来往。”
凤临月收回自己的手,看向张如玉,笑了笑,说道:“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吴家虽然败落了,但是手下的旧臣还在啊!”
一句话,让张如玉变了脸色。嘴唇颤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临月笑笑,又说道:“当然了,不仅仅是妹妹的母家,就连凤璇玑都和北漠有解不开的情缘。”
张如玉挑眉,凤临月又说道:“妹妹做得不需要多,只要能够让凤璇玑离开宫里,嫁入北漠就好。”
张如玉眼珠一转,说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妹妹谦虚了。你我都是女人,在这宫里能够做到妃位,都不是容易的人。说妹妹没有手段,我是断然不会信的。”
张如玉没有想到,一向看着骄横的凤临月,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脑子。
凤临月又说道:“妹妹,北漠权臣胡士开,和你可是熟悉的很啊!”
张如玉倒吸一口凉气,一脸不可置信。凤临月冷笑着,道:“你以为,我母后为何能够在后宫霸占了十余年的恩宠?”
凤临月拿过茶水喝了口,又道:“妹妹,眼下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我联手对付凤璇玑,要么,我就只能和凤璇玑合谋了。一旦我们姐妹同心,只怕你在无翻身的可能了。”
张如玉细细的想着凤临月的话,她不曾想,凤临月竟有如此手段,都查到了胡士开的身上。
凤临月很有耐心的等着,等着她回话。
片刻,张如玉说道:“姐姐的好意,妹妹明白了。”
“妹妹是个识时务的人。”
张如玉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凤临月挑挑眉头,说道:“凌漠南从凤璇玑的手上借走了北越的兵力,现在逐步占据了北漠的大部分地盘,你可知道?”
“这是自然。胡大人已经同我说过,希望我能够帮上忙。可我一介女流,如何能够帮忙?”
张如玉狐疑的看着凤临月,这事儿极为隐秘,她怎么会知道的?
凤临月看出了张如玉的疑惑,只道:“皇上不是傻子,他早已经对凌漠南有所防备。凤璇玑做下这事儿,他心知肚明。他让凌漠南回去,就是为了引发北漠的争端,好坐收渔翁之利。”
张如玉点点头,凤临月又道:“妹妹若是能够让凤璇玑嫁入北漠,那凌漠南定是措手不及。”
“他为何会措手不及?”
张如玉很是不解,凤临月笑笑,说道:“凌漠南喜欢凤璇玑,可是他现在正一心在北漠争夺权势。若是凤璇玑突然嫁入北漠,凌漠南定然乱了手脚。那么,胡大人也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提到胡士开,张如玉眨眨眼,说道:“我明白了。”
“妹妹素来是个聪明人,我相信,妹妹不会让我失望的。”
凤临月放下一个香囊,说道:“这是凤璇玑的针功,妹妹自己想想,该怎么做为好。”
她离开之后,张如玉紧紧的攥着这个香囊,翡翠问道:“娘娘,咱们真的要听月妃的话吗?”
张如玉皱皱眉头,说道:“你以为,咱们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凤临月将我们的底摸得那样的清楚,又拿士开威胁我。我怎么能不受制于她?”
张如玉恨恨的说着,慢慢的红了眼。
她入宫,为的就是胡士开。
他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他们两情相悦,可是张府看不上胡士开。他被迫出走北漠,后来在北漠混的风生水起。而后被北漠单于信任,成为第二把手。
她会入宫,也是因为胡士开随凌漠南出使凤临国,两人得以相见。
当年胡士开本意欲再向张府提亲,可是张大人不肯。就是瞧不上胡士开,死活不同意张如玉嫁人,一来二去,就误了婚事。
而后,苏孟焱登位。胡士开去找了张如玉,希望她能够入宫为妃,在苏孟焱的身边成为宠妃。这样,他就能够从苏孟焱那儿得到更多的消息。若是他能够帮助北漠王,待他手握兵权,他日自立门户,就可以娶她为妻。
张如玉很是感动,当下便答应下来。若是胡士开能够登基称帝,她就是功臣了。如此想着,张如玉好受许多。
她依偎在胡士开的怀里,道:“士开,你可千万别忘了,你今日答应我的事儿。我等着你回来娶我。”
胡士开低头吻住她的唇瓣,说道:“如玉,你相信我。我这样努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娶你。”
张如玉扑进他的怀里,低声轻泣。胡士开没有忍住,和她翻云覆雨一番。
初入宫时,为了避开所有的盘查,张如玉买通了宫人,让翡翠乔装成她的样子,混入宫里。
而后,一步步的成为了苏孟焱的宠妃。
思绪回笼,张如玉一脸恨意,凤璇玑敢坏她的计划,那就必须要死。
鸾凤殿里,张如玉难得出现。
凤璇玑笑笑,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她很喜欢张如玉的性格,敢说敢言。
凤璇玑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问道:“该要生了。”
“回娘娘,就在一个月后,和文佳姐姐的时间差不了多少呢!”
凤璇玑看着吴文佳笑笑,这些日子发生这样多的情况,她也无暇顾及宫里的妃嫔。倒是忽略了她们,也难得她们不计较。
张如玉一脸笑意,几个人相谈甚欢。
当天夜里,吴文佳和张如玉同时生产。凤璇玑很是奇怪,明明都没有到日子,也不足月,为何两个人去同时生产?
苏孟焱急得慌,太医说道:“皇上,两位娘娘都是被人下了毒啊!”
“毒?什么毒?”
苏孟焱很是不解,谁人敢如此大胆,对着两位嫔妃下手?
太医说道:“这毒是毒狼花,生在北疆,取其茎叶,剁成碎末。加以毒物才能制成。这毒极其难缠,而且这毒的解药,必须得根据毒物才可解啊!”
“生在北疆?”苏孟焱心里一紧,这个宫里,能够和北疆有联系的人就只有凤璇玑了。但是他不信,凤璇玑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可能对文佳下手。
苏孟焱有些郁闷了,到底是谁?要陷害凤璇玑?
凤璇玑听了,问道:“太医,那眼下该当如何?”
“回娘娘的话,最好是能够快速找到解药,否则,两位娘娘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苏孟焱有些郁闷,眉心紧拧。
这时,福子又来报说:“皇上,不好了,我家娘娘突然昏迷不醒了。”
苏孟焱心里一紧,派人过去查看,得到了同样的结果。狼毒花。
他看着凤璇玑,问道:“凌漠南回了北漠以后,可曾联络过你。”
“不曾。”凤璇玑肯定的回答。
又问道:“皇上是怀疑我?”
苏孟焱说道:“璇玑,凌漠南如何能够回北漠,你心知肚明。他如今在北漠具有一方势力,如何能够这样的迅猛,你比我清楚。”
凤璇玑红着眼,道:“我不清楚。”
“不清楚?”苏孟焱冷笑着,反问:“如果不是你将北越的势力交给他,他怎么能够成为一方霸主?”
面对苏孟焱的质问,凤璇玑寒了心。
她冷冷一笑,道:“苏孟焱,你怀疑是我?”
“这个宫里除了你,还有谁和北漠往来?”
他也生气了,不是因为这么些人中了毒,而是想着凤璇玑既然和北漠有私下的往来,想到她对凌漠南好。苏孟焱就心里不是滋味,酸的很。
凤璇玑落下一行清泪,只道:“苏孟焱,就算我和凌漠南有来往,不代表我和北漠勾结。况且,即便我恨凤临月,想要她死。我也不会对文佳和如玉下手。她们的腹中有你的孩子,我不可能这么做。”
凤璇玑极力的辩解着。苏孟焱却油盐不进,一点儿也不想听。
他说道:“够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的态度,让凤璇玑寒心。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
这时候,张如玉转醒,太医报说时,苏孟焱疾步匆匆的赶了过去。
张如玉看着苏孟焱,满脸泪水,道:“皇上,妾身是不是快要死了?”
“怎么会?傻丫头,有朕在,你就不会死。”
张如玉泪水滑落,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抚着自己的肚子,虚弱的说道:“皇上,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苏孟焱红了眼,点点头。
她伸出手,颤抖得指着梳妆台的抽屉,说道:“皇上,那里有个皇后娘娘亲手为我做的的护身符。拿来给我戴上吧!有了娘娘的加持,妾身定不会出事。”
苏孟焱点点头,让人将护身符拿来。
张如玉笑笑,带在了身上,突然猛烈的呕吐起来。
苏孟焱大惊,太医赶紧为她把脉。
拿过那香囊一闻,立刻跪下说道:“皇上,这香囊里有狼毒花啊!”
苏孟焱勃然大怒,让人好好照顾着张如玉,他拿着香囊,让人仔细对比。都说是出自凤璇玑的手工,苏孟焱怒火中烧,气匆匆的去找了凤璇玑。
他生气的将香囊摔在地上,看着凤璇玑,问道:“这是什么?”
凤璇玑捡起来,拍了拍。认真的说道:“这是香囊。”
苏孟焱压着怒火,问道:“你看看,这像谁的手工。”
她仔细的端详着,许久才说道:“这女红倒是像我的。只是我从来不曾绣过这样的图案。皇上这是哪儿来的?”
凤璇玑不解的问道,看着苏孟焱的脸变得阴沉。她有些不明所以。
“凤璇玑。”苏孟焱整个人都变得沉闷。只道:“朕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个东西,当真不是你做的?”
凤璇玑说道:“皇上这话问的好笑。我素来敢作敢当,这东西真不是我做的。”
苏孟焱大怒,道:“这是如玉拿出来的,说是你所赠。凤璇玑,你还要骗朕到什么时候!”
面对暴怒的苏孟焱,她一脸无奈。抬起眸看着苏孟焱,冷笑着说的道:“她说的你就信?”
苏孟焱说道:“这个香囊里,有狼毒花。她就算想要陷害你,也不至于用自己的命去做赌注吧!”
凤璇玑心里一紧,解释道:“皇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狼毒花。更没有做过这个香囊,真的不是我所为。我是被人陷害,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