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璇玑喂她尽数喝下汤药,如意看着她,说道:“凤璇玑,总有一天,你也会如我这般痛苦。”
她笑了笑,看着如意说道:“这种痛苦,我领略了两次。”
如意看着她,她叹口气,又说道:“如意,我和漠南没有人想过害你。这次这么做,实属万不得已。你若是要报复,冲着我来。”
如意不答话,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并没有骗她。从孩子掉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她恨啊!恨自己福薄,没能够保住这个孩子。
凤璇玑又说道:“你若是想要报仇,你就养好了身子,在来找我。不然你这病秧秧的模样,我胜之不武啊!”
如意看着凤璇玑,知道她是用激将法故意激她。
凤璇玑也不和她多说废话,挺着个肚子出去了。
产婆说道:“这个王后怪的很。汉人的忌讳多,南大王时刻注意着,她倒是不忌讳。这产房,哪是谁都可以进的?万一真的冲撞了,还不知道南大王会怎么怪罪咱们呢!”
“谁说不是呢!这事儿,咱们可得悠着点。”
如意听着,落下了两行清泪,凤璇玑这么做,是在假惺惺的博取她的原谅吗?
另一边,凌漠南给凌漠北用了紫河车,他的病事半功倍。
夜里,他悠悠转醒,见到他们都在,有些诧异。环顾了四周一圈,问道:“如意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凌漠北的问题,让人有些犯难。凌漠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凤璇玑眨眨眼,说道:“如意怀了死胎小产了。你所用的药引紫河车,就是那个孩子的。”
凤璇玑的话普通晴天霹雳,凌漠北有些难以接受,竟然干呕起来。凤璇玑不为所动的看着他,他伸出手指去抠喉咙,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
凤璇玑说道:“你若是把那东西吐出来,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孩子和如意?”
凌漠北顿住,恨恨的看着凤璇玑。只道:“难道我现在就对得起他们吗?”
凤璇玑道:“事已至此,凌漠北,你还想要让自己死去,换如意痛不欲生吗?”
凌漠北没有说话,沉默着。
凤璇玑又说道:“如意现在已经万念俱灰,你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你若是在有个好歹,只怕如意也会撑不住的。”
凌漠北看着她,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喉结,眼里含泪,却无奈的闭上了眼。
凤璇玑眨眨眼,说道:“你好好歇着吧!”
凌漠南拉过凤璇玑的手,带着她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后,凌漠北双肩颤抖着,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凌漠南握着她的手,说道:“他们总有一天会理解你的。”
“我不求他们能够理解,只要漠北安然无恙就好。”
凌漠南冲着她笑笑,一脸宠溺。为她整理了一下碎发,心里一阵欢喜,凤璇玑没有拒绝他。可是他又发现,凤璇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如此亲昵的举动。
凌漠南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来,无奈的笑笑。
凤璇玑也知道自己应该是伤害到他了,主动的握着他的手,这一次,让凌漠南欣喜不已。脸上立刻展开了一抹笑意。
次日,宫里传来消息,凌漠北突然吐血不止,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凌漠南大惊,却还是嘱咐凤璇玑好好歇着。
凤璇玑为他整理了衣襟,说道:“外面风大,你自己小心一些。”
凌漠南点点头,当下赶了过去。
凌漠北此时面色铁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凌漠南见状,皱紧眉头,为他把了脉,心里一抽。怎么会毒气入体了呢?
他看着医士,问道:“汗王明明服了药,怎么还会这样?”
“回大王,汗王昨晚醒来时,心里一直抑郁。他去看了王妃,回来时已经天亮了。辰时他才睡下,不一会儿,就吐血了。”
凌漠南叹口气,道:“他这是心里郁结,导致病气入体啊。”
凤璇玑也听说了这样的情况,凌漠南此时正在为他封住心脉,不让他的毒气继续深入。
如意听闻,不顾自己的身子,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凌漠北面无血色,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哭着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说,只要紫河车就能够救漠北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她喊着,撕心裂肺。
凌漠南让人将她先扶起来,说道:“如意,我没有想过漠北会心气郁结,导致病气入体。我一定会尽量治好他。”
“不能是尽量。”如意吼着:“是必须,必须!”
如意的情绪很是激动,双眼通红,拉着凌漠南的手,近乎哀求的说道:“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凌漠南看向她,说道:“如意,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活小北。”
如意无奈的点点头,泪水不断的滑落。
凤璇玑此时突然现身,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二人同时转身看向她,凤璇玑又说道:“我在书上看过,若是中毒者,病气入体,未至心脉,可以以血换血。”
凌漠南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搀扶着她,责备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这挺着个肚子,该多累。”
凌漠南扶着她坐下,凤璇玑抚了抚肚子,说道:“现在能救漠北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换,换,换。”如意有些乱了阵脚,连续说着换。
她看着凤璇玑,道:“凤璇玑,用我的血,我的血可以换给小北的,只要他能活,就是让我死了,也无所谓啊!”
凤璇玑说道:“我不会!”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无语,如意吼道:“你不会,你说什么?”
凌漠南立刻护着她,凤璇玑眨眨眼,说道:“我不会,可是幻心会。”
“幻心是谁?”如意不解。
凤璇玑冷冷的说道:“药王谷的传人。”
凌漠南皱皱眉头,只说道:“幻心在凤临国,如何能够救漠北?而且,她是苏孟焱的人。”
“带漠北回凤临国。至于她是谁的人,不重要。”
凤璇玑看向凌漠南,他有些犹豫。
一来是怕凤璇玑这一回去,就会和苏孟焱旧情复燃。二则,凌漠北未必能够经得起长途跋涉。
如意起身,怒道:“凤璇玑,你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你就是想要和苏孟焱旧情复燃,你想要害死我们。”
凤璇玑看着她,冷冷一笑,说道:“那你大可以就这么拖着,看着漠北一点点的消耗殆尽,就这么死了。”
如意咬着唇,浑身都在颤抖着,却没有办法救凌漠北。
凤璇玑说道:“如意,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救好漠北。”
如意半信半疑的看向凌漠南,凌漠南思虑片刻,说道:“好,我们去凤临国。”
凤璇玑愣了愣,看着凌漠南许久。她知道凌漠南对她好,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凌漠南会如此信任她。
她张了张嘴,还想要和凌漠南表示什么。
凌漠南握着她的手,说道:“璇玑,你不必和我解释任何事情,我相信你。”
凤璇玑展开一抹笑,却也因此红了眼。
她说道:“漠南,谢谢你!”
凌漠南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先用银针封住小北的穴位,但愿他能够撑得到幻心救他。”
“我已经修书给幻心了,只要路上保证小北不会再发病就好。”
凌漠南点点头,说道:“好,路程不要太赶,这样小北兴许能够撑得久一点。”
凤璇玑微微一笑,割破手指,在凌漠北的唇上轻轻一抹。
凌漠南看向她,凤璇玑道:“嬷嬷自小给我泡药浴,我体内有克制毒物的血,但是只能压制,未必能够治愈。”
如意看了凤璇玑一眼,突然跪下说道:“凤璇玑,若是你能够救活漠北,今后我听凭你差遣。”
凤璇玑扶起她,说道:“我救漠北,只是因为他也救过我,你不必感激我。”
如意红了眼,凤璇玑又说道:“你且先养好身子,在北漠等着我们回来。”
“我不要,我也要一起去。若是没有看到小北,我不放心啊!”
凤璇玑看向凌漠南,凌漠南点点头,表示同意。
凤璇玑又说道:“也好!你跟着,漠北醒来若是看到你,也会有所安慰。”
如意点点头,落下一行清泪,握着凌漠北的手,说道:“漠北,你一定要挺住啊!只要你能醒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凤璇玑眨眨眼,颇有感触,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凌漠南,嘱咐道:“漠南,咱们不能就这么去凤临国。你递上一封书信,说明缘由。苏孟焱他好面子,他不会博了你的请求。到时候,咱们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去凤临国求药了。”
凌漠南点点头,拉着凤璇玑的手。他知道,凤璇玑是真心为他们着想。一旦他们大张旗鼓的去凤临国,苏孟焱想不救漠北都不行。加之,苏孟焱对凤璇玑依旧存着感情,是必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如此想着,凌漠南心里便觉得宽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