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凤璇玑简短的回答,让明溪觉得自己瞎着急了。
凤璇玑笑笑,见明溪真的生气了,这才说道:“王爷那么大的人了,走不丢,咱们去寻吧。”
明溪绽开笑颜,苦口婆心的说道:“王妃,你的性子本就淡,要是在不和王爷套近乎,那王爷忘了你,可怎么是好。”
凤璇玑笑而不语,她继续说道:“你看看月王妃,她可就粘人的紧呢。还有文佳主子,也是紧巴巴的跟着王爷的。”
凤璇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明溪,这话可不能再说第二次。”
意识到自己逾越了,明溪点点头。
凤璇玑说道:“我性子淡,王爷心里清楚。所以,他不来找我,我何必贴上去添堵呢。”
明溪撇撇嘴,低声道:“可是您不贴上去,王爷怎么会来找您啊。”
凤璇玑挑眉,明溪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言语。凤璇玑很满意她的表现,扬起一个笑意,带着她很快赶上苏孟焱的步伐。
苏孟焱见她们缓缓而至,自然的握着她的手,那么冰凉。看了明溪一眼,明溪会意,拿来手炉给她暖着。
苏孟焱问道:“手怎么这样的凉?”
“去讨了些雪水。”对于苏孟焱难得的关心,凤璇玑很是受用,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凤临月见苏孟焱对她上了心,心中隐隐不快,笑着说道:“素闻妹妹煮的茶醇香甘甜,不知道我们今日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凤璇玑看着她,笑笑。心里明白凤临月是想要她当煮茶的丫鬟呢,现在苏孟焱还需她的帮助,这时候还不能和凤临月闹翻,忍。
凤璇玑笑笑,从明溪的手里接过器皿,走到了凉亭里坐下,说道:“难得姐姐喜欢,妹妹自然要为姐姐献上一杯。”
凤临月看着她,满眼的轻视。吴文佳却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升起了炉子,苏孟焱看着她,没有阻拦,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这是他的正王妃,凤临月怎么敢如此支使?但是转念一想,他也的确想看看,凤璇玑能够忍到什么地步?
不一会,水沸起,她开始捣腾起来。很快茶香四溢,凤临月的脸慢慢的变得凝重。她倒入一些雪水,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苏孟焱看的双眼发直,凤临月咬着牙,隐着不快。
她将煮好的水递给凤临月,凤临月笑笑,讥讽道:“妹妹的动作娴熟,比起那些煮茶的丫鬟,还要厉害三分。”
凤璇玑笑笑,说道:“煮茶的丫鬟只顾着煮茶,却没有用心,自然不如我这茶了。”
她的反击,字字珠玑,苏孟焱扯扯嘴角,这凤璇玑倒也不是软柿子。随后将这茶水一饮而尽。
夸赞道:“水温适宜,甘醇香甜,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没有心的丫鬟,的确煮不出这样的茶水。”
得到苏孟焱的夸奖,她娇羞的低下头。
苏孟焱看着她们,说道:“好了,今日本王也乏了,都回去吧。”
说话间牵起她的手,往摘星阁走去。
凤临月恨恨的跺跺脚,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吴文佳笑笑,开口说道:“妹妹何必如此生气,王爷最疼爱的人始终是你。”
凤临月恨恨的剜了她一眼,回了自己的屋里。
凤璇玑看着苏孟焱,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说道:“王爷刚才不该帮我。”
“为何?”苏孟焱停下脚步看着她。
凤璇玑皱着眉头,说道:“凤临月善妒,现在王爷正是要拉拢她的时候,王爷这么公然帮我,只怕她心中不满。”
“所以你刚才隐忍着,答应煮茶,是为了本王?”面对所以炙热的目光,凤璇玑咬咬唇,点点头。
苏孟焱笑笑,又说道:“本王明白月儿善妒,那是因为她爱本王。凤璇玑,你呢?”
她不明白苏孟焱的话,挑挑眉头。
苏孟焱说道:“将自己的夫君,送入别的女人身边,你就不会心痛吗?”
凤璇玑面色苍白,笑笑说道:“痛。可是当下的情况,王爷比我更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只知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孟焱听了大笑,看着她,极为认真的说道:“凤璇玑啊,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这样的性子和你这张嘴上。”
她嘟着嘴,实在不明白苏孟焱的意思。
之后的日子,重新回到了轨道上。年至后,苏孟焱已经小半月不曾来看过她了。这些日子,明溪可是时时刻刻的在她身边念叨着,苏孟焱去了临月楼,又去了文华苑。
凤璇玑总是不咸不淡的回应着,幻心摇摇头,说道:“明溪,你要相信王妃有自己的对策。”
元宵那日,苏孟焱在府中设宴,三房的女人都出现了。看着歌姬舞蹈,实在是腻了。苏孟焱显得兴致缺缺。
凤璇玑对着明溪小声的吩咐道:“你去院子里折一些梅花来,在拿我那件红色的锦袍来。”
明溪一听,立刻点点头,猜想凤璇玑定是要做什么举动了,立刻去办。
凤临月拿起酒杯,坐到苏孟焱的身边,说道:“王爷,妾身祝您体态康健,岁岁安康。”
苏孟焱笑笑,端起酒杯,凤临月挑挑眉头,将酒杯从苏孟焱的手里绕过。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喝下交杯酒。
凤璇玑笑而不语,凤临月则是挑衅的看着她们。
吴文佳起身祝酒,苏孟焱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目光在凤临月的身上探索着。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广袖流仙裙,腰身被腰带束起,显得纤瘦,盈盈不可一握。头束飞天髻,金步摇垂在两侧嗒嗒作响。肤如凝脂,洁白无瑕。额间的花钿若隐若现,别具一番风味。
苏孟焱有些别不开眼,吴文佳咬着唇,暗恨自己没有她这样的家世,有那样好的东西,让人耳目一新。
凤璇玑始终嘴角挂笑,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好一会,明溪按着她的吩咐拿来东西。凤璇玑披上锦袍,将红梅藏于怀中,让明溪去与乐师说,弹奏梅花坞。
音乐声响起,舞姬纷纷退下。凤璇玑脱了鞋,赤着脚,踩在这皑皑白雪上,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袭红袍,瞬间吸引了苏孟焱的眼。只见她宛如仙子,踏雪无痕,翩翩起舞。怀里的梅花时隐时现,不一会又变换了模样,梅花漫天飞舞,而她亦随着花瓣而舞。
苏孟焱起身,不由的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凤璇玑缓缓的抬起头,望着苏孟焱。他这才看清,那人是她。
赶忙走下阶梯,让人为她穿鞋。
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凤璇玑,本王果然小瞧了你。”
凤璇玑笑笑,只道:“王爷不是希望我争宠吗?这样的手段,王爷以为如何?”
苏孟焱笑笑,在她耳畔低语道:“本王今晚定会让你知道这效果。”
凤璇玑红了脸,低下头。
那里,凤临月黑了脸,压着心里的怒火,恨恨的望着他们。识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吴文佳扯扯嘴角,这个凤璇玑,果然不容小觑。
苏孟焱扶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问道:“刚才那支舞,是惊鸿舞?”
“不。与惊鸿舞有相似之处,却也不尽然相同。我在惊鸿舞的基础上,改动了一些。传闻当年梅妃极其喜欢梅花,巧了,我也喜欢。”凤璇玑笑颜如花。
苏孟焱望着她,说道:“梅妃得玄宗宠爱数十年,你也想?”
“我不想。”凤璇玑眼里带着光亮,只道:“玄宗宠她数十年,她却因为输给了杨玉环自怨自艾,我不要做这样的女子。”
苏孟焱笑而不语,看了独自饮酒的凤临月,说道:“可你今日得罪了不少人,和当年的梅妃有何区别?”
“那王爷是把自己比作玄宗,凤临月是当年的杨玉环?”
苏孟焱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哈哈大笑,看着她说道:“凤璇玑,你这嘴,实在令人爱不起来啊。”
凤璇玑笑笑,便识趣的什么也不说。
而苏孟焱似乎有意要给她出难题,非要让她和凤临月不合才开心。他握着凤璇玑的手,看似温柔,实则使了力道,凤璇玑疼的皱眉。他却一脸笑意,面不改色。
凤璇玑挑挑眉头,很快笑笑,强忍着痛,继续端坐着。
苏孟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凤璇玑不比凤临月逊色,甚至她的美貌才华,在凤临月之上。之上凤璇玑隐藏的太深,他实在看不透,他想要将凤璇玑一点点的挖掘出来,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夜里,苏孟焱果然将她折腾的够呛,凤璇玑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苏孟焱却谁不着了,细细的看着她的模样,说不动一点心是假的。但是想起凤临月,他又觉得对她不住。答应此生只爱她一人,怎么会爱上了别人。
挥去脑子里不好的想法,他越发的不安,最后撇下凤璇玑,去了临月楼。
凤临月借酒消愁,对影成双。
见苏孟焱深夜来访,醉醺醺的到他身边,看清了他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