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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空觉之死

何以来日方长 千度书生 2450 2024-11-13 10:56

  “冤冤相报何时了”空觉大师双手合十拜向罗汉。

  “好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试问你的徒弟他是自己想死的吗?他是心甘情愿被毒死的吗?难道你等暮济来,是想劝他回头是岸吗?为什么你们总是天真觉得暮济还有救呢?”羿安讥笑道。

  空觉大师本想再言,看羿安坚定而嘲讽的目光,便难以再开口。

  “空觉大师,可否伸出你的掌心给我看看”羿安站近,空觉大师伸出右手,摊开,掌心处散着一团黑花!

  “暮济在井里投的是尺神国特产的多孜花,上吐下泻,不至于丧命,可是你和你的爱徒,整日待在罗汉殿里,这里总是燃着檀香,两相合合,产生要命的剧毒,入血走经,就是你掌心的黑花!不出两日,你自会毙命,暮济命我过来杀你,我若真与你搏杀,你一运功,一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倘若我中你一掌,也得中此毒而亡!”羿安讲着残忍的事实。

  看着空觉大师的慈悲之色,冷漠道:“你现在还觉得他有救吗?如若不是我早一步知晓这些,我们已经死了!”

  “若是有凝心丹,或许可解此毒!”羿安思索一番,诚心道。

  “小施主,原是为凝心丹而来!”空觉大师释然笑道,“凝心丹可助心脉,但是并无解毒之效!我这里也只剩得两颗,放在藏经阁里,那里机关重重,我带你取去。”

  羿安的小心思被点破,对方还要大方的带她取药,也不知道是否有诈,一时愣在原地!

  “小施主,不必担心老衲诓你,老衲原也是知自己时日无多,凝心丹虽难得,但若束之高阁又有何用,当予有求之人!”空觉大师举灯前行,羿安跟着去藏经阁。

  待到门前,羿安站着没有跟进去,等了一盏茶功夫,才见空觉大师手拿锦盒出来,还有一本“元丹经”!两人又一同走回罗汉殿。

  “小施主,凝心丹你收好,这本“元丹经”也望你能替老衲收下,好好研习,世道战乱不休,天道不正,你筋骨非凡,望你日后能匡扶正义,护佑一方黎明百姓!”空觉大师在禅垫上打坐,强行运气,双指猛的点向胸中气海,瞬间经脉全断,七窍流血。

  “空觉大师!”羿安心中大颤,惊呼跪地,苍恒冲进罗汉殿便见到这幕!

  “小施主,不必恻然!老衲若不死,暮济岂会放过灵音寺,又怎会放过你所护之人!”空觉大师音声微弱,无力的看向苍恒,断断续续道;“这位施主,快带她离开灵音寺,以免惹祸上身!”

  殿外罗平轻声喊道:“有人来了~快走!”

  羿安泪水盈眶,跪拜三个响头,拿起凝心丹、元丹经,毅然离去。

  三人一路快马从小路离开灵音寺,快到山下时,羿安一个趔趄竟被马摇晃下去,苍恒一扯缰绳,跳下马,扶起跌坐在地的羿安。

  星空下,她泪如雨下,哽咽道:“若真慈悲,为何不去杀了暮济?非亲非故,我何须他的怜悯!堂堂正正与我一战不可吗?凭什么让我如此负罪?他可知我杀过多少人?染过多少鲜血?呵~要我护佑天下黎民百姓,真是可笑至极!”

  一个伸手,抓住路旁的巴茅,用力一扯,掌心刮出一道道小口子,火辣辣的!

  “你这是做什么?”苍恒厉声中带着心疼,掰开她的手掌,除去杂草,打开罗平递来的水囊,冲洗了伤口,正要用手巾包扎,羿安抽回手,“这连伤口都算不上,麻烦!”

  双手掩面,放下手,睁开眼时,眼中已无一丝哀伤!一脚踩上马蹬,一夹马肚,消失在夜色中。

  罗平见苍恒怅然若失,“将军,今日出门时,阮大哥同我说,明日阮老夫人会同襄侯夫人到我们府上!”

  天下好姑娘还是不少的,他很想对将军说,不要只看到一枝花!“明日休沐!”罗平看似不经意的提醒了句。

  “你去毅忠王府告诉羌保朗,明日卯时我在北城营等他!”苍恒沿着羿安离去的路追去。

  熙攘二十年九月二十五,前太子太傅冢被毁。

  十月初四,灵音寺空觉大师圆寂。

  初五,重开朝会,昭武太后再次垂帘听政,命人在朝堂上宣读懿旨,重设幕府司,尹震南担掌司时,大半朝臣激愤!

  昭武太后当场以户部尚书收受贿赂,卖官鬻狱收押幕府司,监察御史监管不力,革职查办!北疆异动,命苍膈王两日内离京守疆,不得有误!青州民变叛乱,由威远将军李衮年带一万精兵前往镇压。

  苍恒午时回到王府,苍王妃和管家忙前忙后的收拾,苍膈王在龛室里,擦拭着已故前王妃的牌位。

  “芫芫,恒儿已经长大成人,都可以同浒山上阵杀敌了!可以不用我的庇护了是吗?”低哑的哽咽,老泪纵横,两鬓斑白,苍恒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悲伤无助,不知该如何上前。

  苍膈王拭干眼泪,“恒儿,你回来了,今日散朝,昭武老太特留我在偏殿,同我讲体己话,呵~说你母亲当年救过她一命,她觉得应该留你在京城好好照拂,又说你苏姨也是你母亲的亲妹妹理应一同优待,北疆恶劣,不知是该让谁去!”

  苍恒惊然抬头,昭武太后能拿什么威胁父亲?

  “她就是在胁迫我,要么同她狼狈为奸,要么就去死守北疆,你和悃儿必留一个在京城当人质!”苍膈王怒目横眉。

  搭着儿子的肩膀,“当年根本不是你母亲要去救她,而是她惑乱朝纲、残害忠良,罪臣之女为复仇在宫宴上行刺她,你母亲刚好在她身旁,被她生生抓去挡了那一匕首!只恨我不能杀了她,为你母亲报仇!”

  四岁时,母亲就丢下他一个人,父亲常年在外,外祖母怜惜他,让养在她名下聪慧细心的庶女阮苏苏,入王府照顾年幼的他,直至他懂事,都没人在他面前提过母亲为何故去,他一直以为只是病故,原来,竟是被昭武太后害死!

  多少年了,他只能靠挂在书房上的画像怀念母亲。幼时失母,他早忘了母亲的怀抱是怎样的温暖,苏姨虽也用心照顾自己,可总觉得有隔阂,他深知她不是母亲,也替代不了母亲!

  多年后,苏姨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更加少同她讲话,在这偌大的王府里,他始终只是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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