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口出狂言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楚廉一下值就得知姚苏雨来姚家凑热闹,便赶紧过来了。
不料刚到姚家,就从邱氏口中得知,姚苏雨正在跟别的男人私会。
他自然不会相信,毕竟姚苏雨似乎还没开五情六欲,对男女之事毫不感冒。
先前为村中不能有孕的女子把脉,她对男女之事了然于心,却似乎并没什么兴趣。
就邱氏那只差没直接说姚苏雨与别的男人有私情的态度,他就不可能信她。
不过来这里之后,果真见到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男子。
姚苏雨用眼神示意他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楚廉压下心头疑惑,但还是带着她往外走去。
等绕过一处竹林之后,姚苏雨见差不多安全了,这才对楚廉解释:“那个人就是从江南来的神医。”
“竟如此年轻?”
想着刚才自己瞥见的那一道人影,不知为何,楚廉当即就不大相信。
姚苏雨的医术可是他亲眼见识过的。
而这个劳什子神医,如此年轻便担一个神医之名,着实令人难以信服。
“这人的确有两把刷子。”
有一说一,姚苏雨不能撒谎。
她诚挚地望着他,“这人跟以前推出来胡乱充数的人不一样,的确是大夫;
而且我看他精通药理,也不会轻易被鬼神之说蒙蔽,这次我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的医术比你还要高明?”
想到之前姚苏雨十分气愤地来找自己说起那香料问题,楚廉对此人不大信任:“还是说,你将他想得太过厉害?”
“我先前也这样以为,可我今天看到他在姚家露的这一手,不像是庸医。”
光是一个不信鬼神,就已经胜过大部分同时代的医者。
但有才而无德,这份才华就会成为刺向百姓的利刃。
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姚苏雨正要先回去,刚带着楚廉出现在厅堂,就看到姚胧月已经出来见人了。
这几个月的折腾,将曾经容貌清丽的姚胧月折腾得形销骨立。
她刚才经神医救治、褪去鬼手印之后,便立马回到房间梳洗打扮。
刚想出来好好感谢神医一番,她就看到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眼前的姚苏雨。
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形销骨立,头发干枯。
跟姚苏雨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下意识地想躲,但姚苏雨已经往这里来了,她只能沉声怒骂:“你还有脸回来?”
“这是姚府,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原本以为姚胧月经此一事,能够变得成熟些,可现在看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姚苏雨感到好笑,“还是说你请示过姚家耆老,已经把我从姚家除名了?”
姚昀之见姚胧月不知死活地要跟姚苏雨对着来,而且还是当着楚廉的面!
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赶紧上前阻拦姚胧月,“胧月,怎么跟楚夫人说话呢?”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姚胧月使眼色,示意她别说了。
可姚胧月只听说过楚廉的名声,对楚廉其人并没有什么认知。
此时见兄长因为楚廉的缘故拼命阻拦自己,她不由得冷笑着道:“怕什么不好,偏偏怕一个阉人!我就不信皇上还会为了这些腌臜奴下旨降罪我们姚家!
我们姚家可也是忠烈之后,为江山社稷流过血的!”
这话简直把在场的人的魂儿都吓没了。
姚昀之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胆子居然如此之大,他捂嘴都来不及。
就连姚苏雨都被姚胧月这番话惊呆了。
姚胧月无脑,她早就知道了。
但没想到她还这么无耻。
姚家满门忠烈不假,可跟她的父亲、姚家大伯没有半分钱关系。
姚胧月是怎么说得出姚家满门忠烈的?
楚廉朝口出狂言的姚胧月瞥了一眼。
满京城里,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蠢货。
跟着来的追风早就听得一肚子火气,他们东厂自来都是横着走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咔嚓一声,他亮出金刀,看向姚家众人。
邱氏这才意识到女儿的不妥,赶紧上前扯了扯姚胧月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姚胧月却还要再说,被姚昀之一个眼神吓得只敢嗫嚅几句。
楚廉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东厂设立至今,上行皇命,下察民情,即便是奴才,那也是皇上的奴才。
你姚家满门忠烈不假,可跟你这一房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占着姚家二房的东西久了,就忘了自己是什么底子了?”
他说话并不如刑部郎官那样严厉,反倒显得十分平静。
只是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指向眼下的姚家。
邱氏心虚得很,她总觉得楚廉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往自己这里看了眼,她搂紧了怀中的姚胧月,勒令她向楚廉道歉。
以姚家如今的地位,可万万得罪不起皇上身边的近臣!
她虽然在心里认同女儿的话,可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姚胧月在邱氏几个眼神示意下吗,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楚廉并未让手下人对姚胧月做什么。
他只是看了一眼姚苏雨,淡淡回道:“念在你们是我夫人的族亲面子上,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
说完便没有在此处停留,领着姚苏雨离开了。
姚苏雨也懒得跟姚胧月多费口舌。
姚胧月本以为以姚苏雨的牙尖嘴利,一定会跟自己好生争辩一番。
眼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还有些不适应,喃喃自语道:“姚苏雨转性了不成?她怎么不理我?”
“你以后切莫胡言乱语!”
此时姚昀之才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他没想到姚胧月经过这么多事,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他怒气冲冲地道:“你是要把全家都害死不成?楚廉是何许人?你可知得罪他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他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阉人。难道我朝连王法都没有了?”
姚胧月还从未见到好脾性的兄长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也有些害怕,但见母亲邱氏在身边,还是壮着胆子回话:
“东厂就算要对我下手,总该按个罪名给我,可我又不是朝廷官员,能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