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五请皇子妃
听到前朝余孽四个字,皇上的脸色彻底暗了下去。
岳宗圣没想到自己即位这么多年,竟还有前朝之人出现,他自问这个皇位他坐得问心无愧,于天下人而言,有他这个皇帝是莫大的幸事。
“当真?”
他的语气中带着寒气。
“此人乃是前朝将军王守陵的后代,具体是谁,微臣还来不及拷问,此人便自尽了。”
说这话的时候,楚廉的脸色显得晦暗难明,“微臣向他提及皇上勤政爱民,若他愿意投降,微臣愿意替皇上作保、许他高官厚禄。可此人冥顽不化,微臣实在别无他法,一面的确是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另一方面,前朝余孽若不愿投降,留之只会后患无穷。”
“这些话,当着魏高进你怎么不说?”
岳宗圣听一半信一半,他装作和事佬一般,对着楚廉道:“和气生财,魏高进虽则多疑了些,可你与他都是朕最为得力的手下,你们莫要内讧才是。”
“微臣领命。”
这样的话岳宗圣在他面前不知说了多少次,楚廉自不会将心思花在魏高进身上,可魏高进为了夺权,一直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的事你处理得不错。”
岳宗圣此时已经被楚廉提及的前朝余孽一事弄得心情全无,他晃了晃手中的佛珠:“你辛苦了,下去跪安吧。”
楚廉领命退出了御书房。
他刚到家不久,宫中的赏赐便下来了,流水一般的赏赐送入府中,让姚苏雨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怎么做到的?追风来报信的时候,我分明感觉魏高进来者不善,他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你这不仅脱身,还讨得这么多赏赐。”
姚苏雨随意打开一只盒子,之间里面皆是南海进贡的珍珠,颗颗硕大圆润。
“不过是将我们做的事如实向皇上汇报罢了。”
楚廉见姚苏雨在赏赐之间流连忘返的模样,他十分大方地道:“这些东西登记造册、入库之后,你随便取用便是。”
“你如今怎么这么大方?”
这赏赐还是热乎的,便从他那里转到自己手中,姚苏雨轻笑着道:“旁的那些绫罗绸缎便也罢了,穿不上用不完,只是这些药材和珍珠实属难得。”
南海采珠人一年辛苦所得,大半都送进宫中,流入市面的少之又少,珍珠入药效用不少,她近来正巧起了研制药物的心思。
楚廉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一桩事了,另一桩事才令他感到棘手,一想到李夫人的病情牵连甚广,即便是他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姚苏雨将赏赐一一拆看之后,这才看向楚廉,见他愁眉不展,好奇问道:“魏高进这次败在你手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上来找茬,这是好消息,你的脸色怎么反倒越差了?”
“你说李夫人鬼胎一事,系有心人背后暗害,我正思忖此事该如何调查。”
见她咋咋呼呼,楚廉也不恼。
自姚苏雨与他将此事说开之后,他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但最后都一一否认,“此事牵扯到皇子,调查起来只怕难度颇大。”
“想来应该不是三皇子妃谋害,我回来之后想了许久。”
不由得蹙眉,姚苏雨说起这件事:“为李夫人诊治之后,我们在京中的时候,三皇子妃并未给李夫人送去这香料;
可我们离开京城之后,这香料便被送给李夫人。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吗?”
“三皇子妃可不是什么明白人。”
楚廉对她直截了当地下结论不以为然,“她若是被身边人挑唆,未尝做不出此事。”
“是与不是,我已经让李大人去请三皇子妃回府一叙。很快便会有结果。”
姚苏雨胜券在握,“李大人为官多年,想来他能把握好分寸。”
李府。
前去三皇子府上的家仆已经回来,他愁眉苦脸地,“三皇子妃身边的丫鬟回信了,说是小姐近来身子不爽利,等小姐身子好些了便会回来探望。”
“再去请。”
李大人脸色沉静如水。
家仆面露难色,“小的已经去了三次,每次三皇子妃都是这么打发,若是再去请,只怕会有损三皇子妃的名誉。”
“坏的是她的名声,她回与不回,只在她一念之间。”
桌上滚烫的茶水都凉了好几茬,李大人如入定老僧一般,在派人去了第五次之后,总算得了肯定的答复。
“三皇子妃说了,明日她便回府看望爹娘。还望大人莫要焦心。”
从小厮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李大人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只是这笑容中带上了一些苦涩。
家中子女不算多,他自认对每一个都尽心尽力教养,可最后竟养出这等不孝女儿,是他李家之祸。
李大人五请三皇子妃回府的消息很快便在京中传开,成为众人茶余饭后一道谈资。
不少人都暗暗议论三皇子妃不孝,却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是李夫人鬼胎一事确有其事,这才会引得连女儿都不敢回娘家。
姚苏雨也从两个丫鬟口中得知此事,正当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三皇子妃不孝的时候,她笑了笑,“三皇子妃这般反应也在我意料之中。”
“为何?”
橙花有些好奇,“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即便李夫人身染恶疾,她也不该这般。”
“大约是因为三皇子妃眼里只装得下权势。”
想了想,姚苏雨先前去三皇子府上得到那般待遇,便知道三皇子妃骨子里是个冷血无情的。
不过她避而不见李大人,反倒说明她心中无鬼。
要么是她不知道这香料的不妥;
要么是……这香根本不是她准备的。
姚苏雨唇畔露出一抹笑,她现在就等着李大人的消息了。
李大人如愿见到回门的三皇子妃,他的女儿。
他见三皇子妃穿金戴银,一身行头好不气派,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已冷笑好几声。
他将茶水放在桌上,“不过回门而已,打扮得如此郑重,你是要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