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我还会再来杀你!”
“你可以走了。难道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吗?”
“……”
燕休只能选择走掉。
他这次来,就已有觉悟。
他与戴明月,二者存其一。
可惜,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你的命,很值钱!”
“……”
身后的评价让燕休脚步一滞。
“她一定很漂亮。”
“!”
燕休猛地回头。
“熊二,我们会再见面。希望到时候你还能亮出复仇之剑。”
燕休盯着戴明月飞上高城,握紧了拳头。
这个家伙,居然……已经知道了吗?
戴明月则是把剑归还柳孤村,独自微笑。
他在想“何时才能揭下这张面具?”
柳孤村看到戴明月归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周围的士兵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并不知道老大为何戴上了一只铁面具。
野熊帮老大的同款铁面具。
还有,老大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看到老大摘下面具,并且对着手里的面具傻笑,实在不同寻常。
柳孤村不敢问,只是壮着胆子道:
“戴老板,晚饭时间到了。”
……
……
时间倒退至腊月初七。
这一天的早上,巨阙城内,十辆满载军粮的马车,蓄势待发。
“城主,准备好了。”
“升级丹放了吗?”
“十箱,六千枚。”
“好,那就出发吧。”
负责押送车队的种子剑却没有挪动脚步。
“诸葛城主,我们非要浪费这批物资吗?要知道,镇北侯正在前线与横断帝国酣战,急需补给。”
“子剑,哪那么多废话!执行命令就是了!”
“诸葛长信!”
“哇哇哇,来人呐!种大将杀人啦!”
“……”
种子剑看到躲进桌子底下的诸葛长信,甚是鄙夷,气呼呼地走进雪中,任由雪花赏脸。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跑了过来,却没有看到血腥场面。
谁他妈报的警!
“嘿嘿。”诸葛长信开心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双手一挥,“都散了,散了。又是一次紧急演练。状态不错!继续保持!”
“……”
无人敢反驳,均默默退去。
“今年的雪,好大。”诸葛长信走到种子剑旁边,转着圈说道。
“小心我杀了你!”种子剑继续望天。
“嘿嘿。”
诸葛长信又是一声怪笑,继而严肃道,“小种将军,你我皆是镇北侯部下,当不折不扣地执行镇北侯的命令!去吧!”
“愚蠢!”
“……”
“镇北侯在前线吃紧,而我们还在固守这狗屁命令!”
“这不是狗屁!”
“长信老兄,你根本不知道这一次横断帝国出动了怎样的阵容。”
“无论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镇北侯,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大山!”
“长信,我决定了,这一趟车队,我将舍弃必败之路,送往夜阑关。”
“你,大胆!”
“长信!如果因为你的愚蠢,而让镇北侯获得首败,那么你就是背叛!”
种子剑不是在开玩笑。
诸葛长信盯着这位九段高手眼里的怒火,升起一抹恐惧。
现在的种子剑,真有可能动杀手!
但那又怎样?
他诸葛长信,也是九段!
不怕!
不怕……
诸葛长信又想往桌子底下钻了……
“哼!你也就这点眼光!”诸葛长信临危不惧!
“是镇北侯出了昏招!我们作为忠诚的部下,就要舍命纠正!”
“愚蠢!”
“……”
种子剑愣愣地看向诸葛长信。
这话,本来是他种子剑的台词吧,刚才就是他在骂诸葛长信愚蠢,这么快就台词易主了?
种子剑不能接受。
他愤怒道:“镇北侯,是全能的神!但是,就算是神,也会犯错!”
“你,你……”诸葛长信手指颤抖。
“每月浪费三十车军粮,这不是犯错,是什么?”
“小种……”
“还要赔上小万把升级丹。这不是资敌,又是什么?!”
种子剑的气势越来越强。
而诸葛长信似乎被彻底压制。
说不出来了吧。
果然是理屈词穷了吧!
“够了!”
诸葛长信突然的爆发吓了种子剑一跳。
“你真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了解镇北侯的意图?那是你以为。其实你并不了解。”
“……”
“镇北侯,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这种层次能揣度的?”
“……”
“还资敌,哼!谁是敌!那些落草为寇的流民,哪一个不是我大夏子民?”
“他们是土匪!不是大夏子民!”
“他们曾经是!”
“……”
“曾经是!”
在诸葛长信的咄咄逼人下,种子剑先败退了。
“他们,曾经也和你我一样!效忠大夏,热爱大夏。”
“但他们现在却背叛了。”
“难道你不该考虑一下这是谁造成的吗?”
“我……”
种子剑猛地一激灵。
难道……
难道镇北侯……
“没错,镇北侯是在替我王还债!否则,这么大规模的送,陛下能够应允吗?”
“真的是这样?”
“你说呢?”
种子剑闭了嘴,跳上马车,催动了车队。
二十个新兵,全副武装。
他们的铠甲,是最新的。
他们的武器,是最锋利的。
他们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就等着去送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有些紧张。
“别紧张!听我号令,你们可安然无恙!否则,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们!”
种子剑大喝一声,率领车队冲出了巨阙城。
车队前方,是负责除雪的两个八段高手。
诸葛长信登上巨阙城楼,面无表情。
“真的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望向夜阑关方向,默默道:“镇北侯那等存在,岂是我能揣测的。”
雪,更大了。
夜阑关!
飘舞的雪花,血腥的战场!
横断帝国与大夏帝国全面开战。
东起高斯山脉,西至杨辉山脚,长达六千里的两国交界,燃起了熊熊战火!
大雪纷飞,遮蔽了日出,却遮不住战火燎原。
“镇北侯,放马过来!”
横断帝国的先锋大将声透苍穹。
这雄浑厚重的呐喊,引得大夏士兵纷纷侧目。
“横断八荒,厉害啊!”
“这就是孤独王麾下大将,横断八荒?”
“不愧是将门之后!有胆!”
“他老爹就是那个屠神者?”
“可不是嘛。横断氏自称屠神族。十年前,不可一世的横断万仞,斩杀了我大夏不少神将啊。那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屠神者。”
“切!还不是被镇北侯轻松镇压?”
“话不能这么说,英雄总有末路的一天。”
“你是哪边的?”
“我……”
正如传唱的那样,横断帝国和大夏帝国互为恶龙,又互为屠龙者。
两大帝国,在以夜阑关为中心的数千里地面上对拼了许多年。
一代又一代的大夏神将在此陨落。
一代又一代的横断神屠在此埋骨。
这是持续多年的热血,也是延续多年的悲剧。
今年。
今年的最后一个月。
横断八荒,来了。
他来了,带着横断帝国的光荣与梦想。
“镇北侯,你的死期已到!”
横断八荒威风凛凛,不愧是横断帝国这一代的第一强者!
夜阑关上。
一抹圆月寒光骤然升起。
那是一把刀。
圆月弯刀。
那把刀,名叫吴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