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重叠之中,一条宽阔的渭水穿行而过,河岸西侧,西蒙国都尧城置身其中。
宽阔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王楚州只身一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而他身后悄然跟着一名神色慌张的男人,男人其貌不扬,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衫,放进人堆里很难分辨。
“羊肉烤饼喽,热乎的羊肉烤饼。”街道旁一名商贩大声叫卖道,就算他嗓子哑了依旧没有卖出去多少。
“老板多少钱一个?”王楚州停下脚步,这种烤饼并不适合在阴雨连绵的西南。
“五个钱一个,客官来几个?”小贩热情招呼道。
王楚州摸了摸钱袋,一脸正经道,“来一个。”
小贩上下打量一番,站在眼前之人身着普通衣衫,却干净整洁高大挺拔,腰间挂着一枚龙纹玉佩却是很扎眼,“一个?您能吃的饱?”
摸了摸后脑勺,王楚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夜喝多了,就剩下几文钱了。”
将钱袋子翻个地朝天,落在手中九钱,摊开给商贩看。
“九钱两个。”商贩白了他一眼。
王楚州并不生气,把钱不客气的丢进小贩的钱箱,抓过两个饼,手像触电一般迅速收了回去。
看着被烫抓耳挠腮的王楚州,小贩乐呵呵的拿出一张油纸包起两热饼,那滚烫的饼仿佛并不能让他感觉疼。
一路走一路吃,打开油纸看到两个字,“可杀”
王楚州扭过头看到那鬼鬼祟祟的人,又看了看油纸,小心的叠好快速走到一摊前,将油纸丢进火炉,一道青烟飘然升空。
王楚州转过身看向那一路尾随而来的男人,两人四目相对之时那人眼神迅速躲闪,“跟够了吗?”
尾随之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这不废话,赶紧急急往后掠去,转身钻进人群。
王楚州迅速跟上,几个腾挪就来到那人跟前,一道寒光闪过,人头滚落在地。
“杀人了!”一男人惊恐万状指着王楚州惊声尖叫道。
王楚州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看向自己,他揉了揉鼻子,蹲下身翻了翻尸体腰间,寻出一块木质莲花腰牌,“夜幕地字甲三十二号”
王楚州愣在原地,直到身后官兵将刀架在脖子上才反应过来,起身将玉佩示人。
领头的军官看了看玉佩,再看看王楚州示意手下人放下兵刃,拱手道,“大人,可曾伤到哪里?”
王楚州摇摇头,“没有,此人是北纪将军府夜幕的,把尸体抬回去交给皇城司。”
“是。”军官利落的吩咐手下,后于王楚州拱手道别。
王楚州愣愣的看着人远去,手中刀尖还在滴血,突然收刀赶紧跑向羊肉烤饼摊,远远看到那摊主还在这才放慢脚步,从跟前匆匆而过。
…
入夜时分,王楚州一人独行在西蒙皇城脚下,周围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看到脚下一道虚影,抬头看去,一曼妙女子站在高高的皇城上,正一脸鬼魅笑容的看向自己。
“下来。”王楚州呵斥一声,一手抓虚空,那女子身形倒着砸向地面。
轰隆一声响,女子仍旧笑盈盈的走出飞扬的尘土,“哎呦,看着斯斯文文的动起手来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呀,怎么跟赵印一个货色,你就不怕把禁军给招过来?”
王楚州毫不客气道,“最讨厌有人在我头顶,好了说正事吧,这次皇帝韩冲又有什么任务?”
女子绕了王楚州一圈问了问他身上的味道,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嗯~,这次不是韩冲给你下的任务,是千拓大人,他要你把西蒙皇城和禹城相山王询家九牧王鼎给偷出来。”
“偷?”王楚州不屑的冷笑一声,“千拓大人是不是活太久忘记了,当年是谁把他们封印在骊山下的。能不能偷的出来是一回事,若惊动四大门派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再次打进神庙,以千拓现在这副身躯恐怕碰到天外天寻常翁都不够看的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千拓大人早就算计好了,你尽管去偷,我们会派人设计把这趟祸水嫁祸给赵玄。”
“为什么嫁祸给他?”王楚州不解问道。
“天下人都知道,杜汝铭大闹叶城,而赵玄因为一个死在骊山矿脉下的普通百姓想要问个明白,他有去骊山矿脉一探究竟的理由,而且我们会把骊山矿脉下藏着的千年秘密公告天下,只有凑齐了王鼎才能真正打开矿脉,到时候天下人的目光都会投向赵玄,哪里会在意到你一个前朝遗孤的身上。”
王楚州眯着眼看向伞奴,心里已经波涛汹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知道了。”
“嗷,对了,荀家那也要快点行动。”
“这个自然,只要千拓大人能保证光复我大商王超。”
“我会在你附近,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出来接应你。”伞奴说完一阵风呼啸而起消失在皇城墙上。
王楚州看了一眼遥远的星空,目光再次投向了前方,那是掌握西蒙军政大权的地方,西蒙将军府。
…
“王先生深夜到访有失远迎啊!”一男人声如洪钟,西蒙朝廷大将军刘宏赤脚走出房门伸出手迎了上去。
“深夜到访还望将军赎罪。”王楚州施礼道。
“来来来进屋里说。”刘宏拉着王楚州就往屋里走。
两人相对而坐,一脸和煦笑容的刘宏爽朗一笑,“多亏了王先生妙计,杀掉了梅先生的高徒,让刘某能有今天之局面。”
王楚州摆了摆手道,“那也是将军有魄力才能成事。”
“先生深夜到访不知何事指教啊?”
“指教谈不上,我得到密报南黎国准备对两淮动手了,以现在西蒙的人力财力恐怕很难抵挡南黎进攻,一旦两淮失手,西进东出皆是一马平川,到时候不仅仅西蒙将覆,东晋也岌岌可危,若禹城迟迟拿不下来,可于东晋结盟列兵一处也可拖住南黎一年半载。”
刘宏摸了摸下巴胡茬发出擦擦声,“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我于东晋打了那么多年仗手上不知杀了多少东晋将领人头,此刻我派人去结盟恐怕…”
“我知将军顾虑,欲成大事,面子之类的可有可无,将军不用派人,自己可亲自前往,一是显示将军胆量和气度,二是也让人知道将军诚意,东晋的人不是傻子,若真敢在回程路上劫杀,那就显得东晋太小气了,非但不会暗地谋杀您,还会派人护送您会西蒙。”
刘宏一拍大腿高声道,“有道理,就按先生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