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超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两个不得了的人物,刚要起身去追但为时已晚,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来人备马。”姜超朝着门外走去,一路快马来到了丞相府门前,将马缰绳扔给了门卫径直的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丞相陈治正在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面前摆放着一盘棋,皱着眉头喃喃道,“怪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呐。”
正纳闷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眼瞅着姜超就走进了屋里。
“丞相大人,长孙殿下去了我那里,还带着一个穿着黄纱裙的丫头,口气不小,要到姑奶奶那里告我。”姜超拍打着身上的雨水。
陈治放下书看着姜超,“来坐吧,喝口茶吧。”
“黄纱长裙,姑奶奶?”陈治一边给姜超倒茶一边思索半饷。
突然想到了什么,“姜超,我问你,于范青在静夜司到底干了什么?”
“监军制您应该知道吧。”姜超端起茶吹了两口。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姜超一脸苦笑道,“丞相呐,我和于范青得分开说,我只在做份内之事。
这事得关起门来说,于大人可就不一样了自从进了兵部,为了拉拢人心可下了不少功夫,借着监军的名在静夜司设立了小朝廷,不仅仅给他们捞到了不少钱财,还把监军的权利给做实了,生杀予夺全都凭着他们一句话,有的时候我都看不下去。”
陈治淡淡一笑,“就他那点手段不说我也知道,我是问他于范青这两天在做什么,为什么独孤庵来叶城的第一时间不是去芙蓉馆,而是直接去见了于范青,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据我看到的,他明着是查杜家大火一案,实则是把青龙旗六番队所有的家眷扣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为的就是要让六番队的人咬死赵玄,借此想扳倒赵印。”
陈治撇了撇嘴,“一个杜家大火案就能扳倒赵印,他未免有些痴心妄想了。”
“人命关天,这种案子还不能将赵玄下地牢吗?”姜超不解道。
陈治摇了摇头,“最多只能算是敲打敲打他小儿子赵玄而已,一个落寞的望族消失对于北纪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皇帝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惩罚赵玄。”
“那于范青这一步岂不是多余了。”
“也未必。”陈治眼神一冷,“告知下去,将军府和前太子的人若查杜家的卷宗就给我拖住,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阻挠他们。”
“为什么?”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白庭似乎出现在了叶城,而且很巧赵玄在这一天去了杜家。”
“大人您的意思是白庭想让赵玄去查杜家,从而查出骊山矿脉一事?”
“别问那么多,把话传下去。”陈治厉声道。
姜超见状赶紧收住了嘴不再问下去,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爹,您为何要这么做?”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陈段从书架后探出了头。
而陈治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出了一段让陈段震惊不已的事情。
原来十多年前如日中天的北纪突然停止了对外的攻阀,表面上是因为前丞相周公为一己私欲派兵抢夺太子吴琦的功劳,弄的凉州府兵和幽州私兵大打出手,险些动摇了北纪的根本。
可老丞相是一个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这种事他万万做不出,只因为当时的情报出了差错。
凉州府兵还好说,只是那幽州私兵大部分出自于独孤氏族。
独孤氏向来没有干过赔本的买卖,一纸书文参了老丞相。
朝堂上虽然太子吴琦也认为老丞相并没有做错,可老皇帝吴减架不住来自幽州老氏族的万人血书。
也许是老丞相羞愤难当,又或者是老丞相觉得心里有愧无颜面对,竟然自己请旨赐自己死罪。
老丞相一死,北纪原本由丞相周公主内,赵印大将军主外的两架马车,自毁一架,主攻的步伐就停了下来,自此北纪再有没对外攻阀的战争。
“那这和独孤庵还有于范青有什么关系。”陈段不解。
“于范青也好,姜超也罢,又或者是青龙旗老旗主关老五,那都是独孤氏在北纪的军政中渗透的一个缩影,就包括我们也不得不选择站在哪一方,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不得不为这条船考虑考虑。
独孤庵借用杜家的名义抢了白庭手中骊山矿脉,几年下来不仅没有给户部交过一两银子,还不断从库中索要挖矿的钱和人,刑部的牢房都是空的,都派去给了骊山矿。
至于骊山矿到底有没有进展,这个恐怕连独孤庵自己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
“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看着一脸震惊的儿子,陈治眉头紧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陈段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位位高权重的父亲为何能一步登天,那其中一定和这件事有关联,“那父亲大人,您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想尽。”
“我就是那个出卖老师,卖了假情报的人呐。”说完陈治胸中郁结多年的一口气顶顶了上来,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陈段看着父亲如同看见猛虎一般,脸上遮掩不了的恐惧,向后退了两步,愣了半饷才起身向前挪动了几步。
屋里只剩下陈治低下头大口的喘气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身旁,有些差异的他很快就明白了。
“有些错,一旦开始便回不了头。”陈段递给他一块锦帕。
陈治长舒一口气,接过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件事我也只能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爹您这是要赶我走?”
点了点头的陈治看向儿子轻声道,“离开叶城,离开北纪,走的越远越好,直到吴沉登基称帝,那时你才可以回来,不然我怕陈家绝后!”
“爹,您怕什么?老丞相已死,大将军孤掌难鸣,难道您怕一个赵玄吗?他能翻出多大的浪。”陈段有些气愤,“难道我还不如一个从小混在市井里的小流氓?”
“不,一个赵玄并不可怕,但那个知道我们全部秘密的人白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