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完蛋了。”一小太监坐在后宫墙根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咋么了,小德子。”张德喜瞥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干爹,不好了,皇后不见了。”那名叫小德子的小太监见张德喜大总管来了,摸了一把眼泪,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便把皇后独孤月不见得事情说了出来,希望自己这位干爹能救自己一命。
张德喜冷眼看去,那小太监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笑着道,“莫慌,昨夜谁当班呀?”
“是我,干爹。”小太监委屈道。
张德喜思量一会,拉着小德子来到了一旁,笑容可掬的看着他,轻声道,“这事你得先认了,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不过命还是能保住的。”
“唉,多谢干爹。”小德子像是见到祖宗,找到救星一样,跪在地上使劲的磕了两个头。
送走小德子,张德喜杵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可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太子吴沉登基以来那脾气愈发乖张,动不动就要一天杀一人,仿佛不杀一人不足以显示他皇帝的威严。
这是北纪朝堂上那些英明神武的六部官员不曾预料的,没登基之前那吴沉那可是人畜无害呀。
可自打登上皇位以后,谁敢忤逆他,他就杀谁,就连老皇帝康宁宫里那几条见了他就叫几声的狗,也让他宰了个干净。
别人不明白为啥这吴沉咋就变成了这样,可能连送他上位的独孤庵也不清脆,但唯独张德喜那是一清二楚。
这个吴沉性格从小有些软弱,可又有那么一点野心,总喜欢往自己大哥太子吴琦那跑,不为别的只想着自己也能看着大哥处理一些政务学到点东西,这前太子吴琦呐也并不以为然,很多琐事也就交给他处理。
原本这皇位轮也轮不到他头上,自己头上还有两哥。
自己大哥一死,这太子之位就空在那,这就等于给了上面两位哥哥一个机会。
就在自己苦于无计的时候,独孤庵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可能,在独孤庵的计划下,让他暂时的隐藏自己的野心,先让两位哥哥斗。
这老皇帝本来就对自己大儿子的死有些怀疑,毕竟吴琦身上龙灵灯的秘密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这吴琦一死蹦出两个争夺太子之位的,那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忌,但也只是猜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一气之下就把两位皇子封了亲王,赶出了叶城。
这才吴沉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子。
可这个皇帝吴沉活的并不痛快,自己大哥的死虽然和自己并没有直接关系,可在他心里却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他曾经窥探过一次自己的嫂嫂却不曾想撞见自己大哥吴琦,并发现了大哥身旁龙灵灯的秘密,酒醉后把这事告诉了独孤庵,这也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这位大哥。
其二就是这皇位也来的不正当,是独孤庵联合六部官员把自己推上去的,自己算是欠了独孤庵一大大的人情,而且这独孤庵把自己害死大哥当作了口食要挟自己,逼着自己杀父亲,到最后虽然也没答应,可老头子还是死在了独孤庵手上,而且这老头子现在是个死人不假,可独孤庵给吴减下的蛊毒变成了活死人,保不济哪天那老头从冰窖里出来乱说一通自己那就被天下人视作杀兄弑父的主。
林林种种原因让吴沉像个病态的疯子一样,整天臆想着自己爹和大哥出现杀了自己,每到深夜,吴沉寝宫门口也只有张德喜敢去守夜,他怕自己说梦话,其他人都被他杀了。
不知不觉中张德喜来到了吴沉书房,一路捻手捻脚的来到吴沉跟前,小声的嘀咕道,“昨夜皇后独孤月不见了,恐怕是出了宫。”
看着吴沉脸色阴沉不定,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躬身等候着皇帝的怒火。
“昨夜谁在皇后寝宫当班,不,把昨夜在后宫的奴才都杀了,暴尸三日。
还有把独孤庵叫来。”
此时的张德喜嫣然有些目光呆滞,这简直出乎意料之外呀,吴沉越来越像个暴君了,不知道下一个杀的人会不会是自己,想到这张德喜也不敢再往下思索下去,接了旨不敢逗留,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我的皇上,咋啦出啥事了?”独孤庵还没见到吴沉本人声音就传到了他的书房。
吴沉脸色平静如常,放下奏折一脸苦色的看向独孤庵,仿佛一个有苦说不出的小媳妇,找到娘家人告状道,“你妹妹呀,又不见了,这都第四次了,一次半年,你说说吧,朕该如何是好。”
独孤庵也很头疼,这丫头嫁给吴沉两年不到,前后逃离皇宫三次,每次将近大半年时间,也就是说北纪这个皇后跟皇帝大婚之后两人在一起的天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
要不下个月初,我去找皇太后让她再给后宫添几名贵妃,就从幽州老氏族那几个大家族中寻找一两个还是很容易的。”
吴沉揉了揉太阳穴,“唉,那就有劳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独孤庵拍着胸脯说道,随后靠近吴沉小声道。
吴沉起身一脸阴沉,“可凉州马上就成了吴涯自己的了!”
独孤庵虽然早就知道此事可也无计可施,眼看着远在西北的亲王一天天做大,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来是名义上还活着的太上皇清醒时就颁布的诏书,群臣百姓都可以作证。
二来赵玄那夜里见了吴减,但两人到底谈了什么有没有遗诏给他现在依旧不清不楚,这是独孤庵一直不敢对蒙城秦王府采取行动的主要原因。
只是这原本应该封闭的消息却传遍了北纪。
在叶城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多岁的孩子都听到了这么一个传说,将军府的小少爷赵玄,在幽州单枪匹马的闯进了戒备森严的泉水宫,杀的是三进三出,却只字未提余大海的事。
自从赵玄逃出了泉水宫跑回了蒙城,独孤庵就后悔不已,可也无可奈何。
赵玄回去之后,整个凉州乱成一锅粥,原本守在芒山上的一伙抢匪不知怎么地就被他们盯上了。
据说,秦王吴涯命苏河带着三千精骑围剿芒山抢匪,结果这芒山抢匪提早收到了消息,带着人一路在凉州各地飞奔躲藏。
而苏河呐,则带着人一路跟随,从芒山杀到了滕州,再到襄城,一路往东再到凉州复地界城,之后一路南下又来到了北纪边境和西蒙交界处的军事重镇,津州城,西蒙边境守军还以为北纪要攻打自己,吓得赶紧往边境上码了足足五万人,差一点就闹出大乱子。
一路过去原本平静了十二年的凉州彻底炸开了锅,不给开城门让路的苏河二话不说就开打,也不论眼前城池到底多少守军,打下一座城就把城中守军和钱粮一并给带走,说是秦王殿的意思就地征兵征讨匪患。
可明眼人都不傻,裴松更不傻,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老氏族也看的明白。
这秦王可不是疯了,那是有意的在制造混乱,而这场混乱最终目的就是“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