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夜色正浓,闵家附近一安静的小巷弄。
“等会你和小石头就在闵家门口大闹,闹得越厉害越好,然后我去找闵广文。”赵玄吩咐一声就跃上墙头。
“师父,您行不行啊?”小石头站在城根低声问道。
“有什么行不行的,就按照我说的办。”说完赵玄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奎师父,您觉得我师父能行吗?”
黑大个子陈奎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啊,应该可以。走,去闵家门口。”
陈奎从腰间拿出一截铁棒,那是从龙牙岭郑苍先生那讨要回来的,原本一根一丈的铁棒现在只剩下三尺。
赵玄来到闵家一处最高的楼顶,眼神四下寻去就看到一身红妆的闵珑站在窗前。
…
“你来了。”闵珑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赵玄,往后退了几步。
“来了。”
“晚了。”
“不晚。”
“怎么能不晚。”
“只要今夜把闵广文和襄王一起杀掉,由你或者闵泉盛担任家主。”
“你要杀我爹?”闵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问道。
赵玄毫不客气的白了闵珑一眼,丢给她一封密信,那是从龙脊山发出来的。
闵珑打开密信,眼神空洞,“我不是闵家人?你这是在让我心安吗?”
“不,我只是让你看清现实,你一直都是闵广文的一颗棋子而已,她利用你得到了襄王青睐,你这个女儿也真为他长了脸,阴差阳错的跟我北纪将军府有了交情,他甚至都已打算让你进入将军府了,只可惜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跑去秦王那跟着他造反,闵广文这才又意识到还是把你交给襄王他才有更多把握。”
“不,这都是你们的揣测,他也是被逼无奈。”闵珑声音模糊不清,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只是他闵广文的一颗棋子。
“无奈?这是他说的你也信?江南卷宗你是知道的,他闵广文前前后后给漕运那帮人干了多少黑心事,漕运和闵广文不说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漕运哪里敢有人跟闵广文过不去。”
闵珑苍凉一笑,“那你又为何要连同襄王一起杀了,你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赵玄再次摇了摇头,“同时杀掉他们两个就可以撇清闵家和这件事的之间的关系,我还要一个完整的闵家商社为夜幕提供方便。”
就在两人说话间闵家大门处一阵躁动,引来了闵家人的驱赶,若是在以前闵家管事一定命护院将两名敢在大门前闹事的人打一顿,并送给衙门关他和一年半载,如今闵珑和襄王婚事在即,管家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碰到个江湖高手那这个看家护院的未必能打的过。
“两位少侠近来闵家有大事,请两位自行离去,莫要在闵家门口动手见了血光之灾就不好了。”管事的站在门前,见两人并没有搭理自己,一挥手让十多名护院拿着棍棒就要驱赶。
可刚一接手就发现这两人身手了得,尤其是那黑大个子,一双大手拍打在护院的面门如同打小鸡一般,三两下就把几名护院打在地上没爬起来。
陈奎怒目相视,“大爷的,敢找老子的晦气。”
说罢冲进人群,手中那跟半截铁棒挥舞的带风,十多名护院根本不够他一个人收拾的。
吓得管事赶紧命人关上大门,上了门栓,“怎么还有不怕死的敢在宛城找闵家的晦气。”
扭头对着身后人道,“赶紧让阿瓜过来顶一顶,我去找老爷。”
管事刚离开大门处,就听到一阵阵害人的撞门声音,“咚咚咚…”
大门被撞裂开来,窟咚一声,那个黑大个子从烟尘中走出来,大气凌然的站在别人家内门,大声道,“谁是闵广文,给老子滚出来。”
一群护卫被这位黑大个子的勇猛吓得不敢再靠近一步,纷纷龟缩在一起。
“不说是吧,不说我就大开杀戒了。”说着陈奎拎着铁棒就要冲杀进去。
不知什么原因,龟缩在一起的人群让开一道,一位身着青衣中年男人缓缓走出人群。
“我是,敢问这位好汉有何指教。”中早早就回到家中的闵广文,被这份嘈杂吸引了过来。
陈奎见那青衣男人站在眼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回头对着小石头问道,“不是说赵玄要杀他吗?人呢?”
身后小石头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那现在咋办?”
小石头挠了挠头,眼珠一转,突然大声喝道,“黑大个杀了他。”
陈奎一个激灵回头看向小石头,会心的点点头,“拿命来!”
呼啸一声大踏步冲向闵广文,一个冲撞将闵广文身旁护院撞飞出去。
只见那黑大个犹如一头扑食猛虎,一瞬间就来到了闵广文脸前。
时间仿佛在闵广文眼中定了隔,闵广文只看到那黑大个子一个轻松的笑脸,随即胸口处传来一阵麻木,而后一阵撕裂席卷全身,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人用什么东西洞穿了胸口,呼吸有些困难。
闵广文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胸口插着一截铁棒,而那个让他感到笑容有些冰冷的人再次抽出铁棒,朝着他身上连续捅出七八个窟窿,最后一棒插进了他的喉咙。
闵广文双手捂住脖子,可试图堵住喷涌而出的血,也只是徒劳,突然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众护院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管事的更是愣在当场,“杀人了,家主死了!”
小石头和陈奎见状相视一笑,“走,撤。”
两人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溜烟逃出了闵家,随后闵珑和赵玄也赶到。
赵玄蹲在闵广文身旁,摸了一下脉搏确认闵广文已经气绝身亡。
闵珑在一旁忐忑不安,不知是喜还是愁。
赵玄伸手拉着闵珑蹲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该你哭了。”
闵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杀了自己养父的男人竟然让自己在一众闵家人面前哭丧。
“你若哭不出来我的计划就落空了,你是想做个执子的棋手,还是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