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一对影子走在无人的叶城小巷内,好似一对璧人。
“你看啥?我脸上有东西?”看着赵玄投过来的目光,独孤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
赵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可独孤月挽着胳膊就是不放手。
“你怕什么?怕你媳妇知道了生气?”独孤月有些不悦道。
“你是皇后要许配给太子吴沉的太子妃,未来北纪皇后,你这么拉拉扯扯的万一被人看到了传了出去,那皇后娘娘不得气疯了,吴沉又会怎么想,你今后又如何面对那些流言,我是无所谓,一个出了名的小流氓。”赵玄有些幽怨道。
“哼,那好啊,一个小流氓和一个姑娘夜半三更在一起能干嘛。”独孤月不由得得意的笑了,“你得负责!”
“负你个大头鬼的责,千万不可胡说,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那干脆就不辩解了,传出去最好。”独孤月松开赵玄的胳膊,喜上眉梢脚步有些轻快踮着脚尖。
刚走两步扭过头对着赵玄道。“要不你明天问问你家媳妇,愿不愿意多个照顾你的人,她做大我做小,她虽然是一国公主我也是独孤家的掌上明珠,她不吃亏。”
赵玄狠狠地摸了一把脸。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眨眼间一把横刀刺向了独孤月。
“小心!”提醒已经来不及了,赵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刺啦一声,那把横刀刺穿了赵玄的肩头,鲜血渐了独孤月一脸,脸上从喜悦变成了惊惧。
赵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来人,“为什么?”
陈段松开手中的刀,有些惊慌失措道,“我没有,我想杀的是她。”
手指向了一脸惊恐的独孤月。
赵玄忍着疼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废话,你为什么杀她?”
“对是她哥害死我爹。”陈段指着独孤月,眼神中带着愤恨,一把鼻涕,一把泪吼道,“我爹是她哥的人,也是他哥独孤庵写信让我爹暗中帮助杜汝铭,可就在前两天杜汝铭出现了,为了防止杜汝铭计划的泄露,杜汝铭竟然去了静夜司杀了我爹。
独孤庵大可以制止的,他为什么没有制止杜汝铭,害的我爹惨死监牢,还背上了一个勾结他国企图骚乱北纪的骂名,我陈家满门被斩,我也只能东躲西藏,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哥!”
赵玄扬起手来一巴掌就要打在陈段的脸上,看着陈段不屈的表情和那股倔劲,缓缓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被陈段喷的口水,骂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喷什么人的。
这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你又给我来一刀。
那你家被抄斩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家管家用他侄子和我掉了包,我这才能逃出来,现在家没了,也没钱了,连个朋友都没有,我只想杀了她然后自杀,到了地下还能给爹说一声,最起码我杀了个仇人。”陈段越说越委屈,竟然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赵玄当然知道这位公子哥,在叶城一向都是横着走,从来没把六部官员那些小崽子放在眼里,总是指手画脚,现在他落了难,那帮小崽子高兴还来不及,找他们帮忙没把陈段供出去就已经相当给情面了,“好了好了,娘们唧唧的,哭什么哭!”
陈段依旧躲在地上哭个不停。
“闭嘴,别哭了!”赵玄吼道。
这才止住了陈段,起身后陈段依然哽咽道,“我打不过你,也没本事杀她,你杀了我吧。”
“去去去。”赵玄推了一把摊开手臂的陈段,“你等会。”
赵玄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小子似乎知道的挺多的,“你是怎么知道你爹是独孤庵的人,为什么又知道独孤庵能阻止杜汝铭?”
“我爹告诉我的,现在我也不瞒你了。
城外一个叫芙蓉馆的地方是六部官员和独孤庵秘密联络点,后来那里就成了我爹和几名重要官员商议大事的地方,我爹被关进监牢不久我就想着去找独孤庵,可没想到却碰到杜汝铭抢先一步找到了他,并要求独孤庵不要过问他的事情,之后杜汝铭就去监牢杀了我爹。”
赵玄听完不由的笑了出来,忍着疼痛拔出肩头的刀,高高的举起对着陈段的脑袋。
“闭上眼睛,还有遗言吗?”
陈段摇了摇头,“恨只恨我无能,不能为家人报仇。”
说完闭上了眼睛,咬着牙等待着死亡,“等等,我两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让我吃个饱饭再死。”
赵玄不耐烦道,“吃啥饭呀,死了之后什么感觉都没了,来来来,伸长了脖子。”
陈段再次闭上了眼睛,开始有些颤抖,“再等等,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能带我去闵月楼吗?”
赵玄听罢气的拿刀背敲了一下他的头,“尝你个大头鬼啊,你万一唱完之后不想死了怎么办,赶紧的。”
陈段再次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腿不听使唤的哆嗦了起来,可等了好一会没了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赵玄已经走了。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吓尿了,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追着赵玄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赵玄隔着老远回到,“你我之间无国仇家恨,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如果想活命就去城外南三十里有个丁家铺子那,找小石头,暂时先在那住着,等一段时间后随我一起去蒙城。”
看着赵玄远去的身影陈段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一直以来都把赵玄作为敌人对待,并联合六部官员的儿子们和他一起对抗赵玄。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无家可归竟然被他收留了,真的太讽刺了。
“赵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陈段不禁发出这样一个疑问,如果换作自己刚才绝不会留自己一命。
…
惊魂未定的独孤月眼中还有未干的泪水,“还疼吗?”
“没事皮肉伤好的很快的,不出两日便能痊愈。”
“你骗谁呐,这么大一个伤口,最起码的两个月吧。”
“我跟别人不一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看看这是在监牢怕我跑了他们锁住了我的琵琶骨和锁骨,现在已经好了七八分。”赵玄说着脱下了袖子露出肩膀一块深深地疤痕。
看着已经长全了的疤独孤月不由得愣住了,“你这真是前两日才被锁住的?”
“不信你问你哥,那还是他命人锁住的,也是他派人放了我的。”赵玄撕掉一块身上得衣服递给了独孤月,“来帮我包一下。”
独孤月一手拿着布条,一手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锦帕,轻轻的擦了擦他身上得血,“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
赵玄赶紧后退一步道,“别,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可你要知道我几日前那可是救了整个叶城的人,换作这么说的话那全城少女呀妇女的可都得以身相许了是吧,那我可来不了,救人一命就得娶她那我们家不炸了锅了。
再说了,咱们可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
赵玄发现不对,自己那时候好像是光着屁股的可独孤月没有呀。
“你个小流氓,怎么越长大越贫了,是是是,我的大英雄,你是救了整个叶城的百姓,那大家是不是得把你供起来呀。”独孤月气的锤了一下赵玄的后背。
“疼疼疼,供起来,我又没死,等我死了再说吧。”
“少贫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