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晋阳城外一处山谷。
夕阳余晖下,山谷中尸体横七竖八,一队黑衣杀手堵住了山谷的出口,他们脚下十多具少年郎的尸体早已没了呼吸。
山谷中,韩阳双眼泛着诡异的红色,双臂的骨肉分离浑身是血,狞笑着看向对面。
寻常翁躬身垂臂大口的喘息,头发散乱,衣衫已是破烂不堪,双眼凝视着眼前,仿佛一头捶死挣扎的野兽。
“能告诉我,你得到九鼎到底是为了什么?”寻常翁气息不稳,低沉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虚弱。
韩阳扭了扭头,脖子发出骨骼崔响,他缓缓走向前,散落在这片战场上献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他靠拢,脚下一步一个血脚印,肌肉一点点的凝聚在一起,骨骼再次连接在了一起,皮肤一寸寸恢复如新。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寻常翁绝望的看着眼前之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力量再次恢复如初,而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
韩阳一步步接近寻常翁,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寻常翁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淡淡一笑道,“都是将死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又能怎么样呐,你还能把消息传出去不成。”
说完双拳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向了已经疲惫至极的寻常翁,随着一声沉闷的回响,寻常翁瞬间矮了半截,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双眼看着夕阳西下,渐渐的失去了光亮。
“走,去找李秋叶。”韩阳跨过寻常翁的尸体,走出了山谷,丢下百余尸体。
顺着青介留下的标记,韩阳很快便来到一处河岸边,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夜晚的空气中。
随着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看到河岸边上,两道白影如鬼魅正在一群黑衣人中穿梭,剑光于月光辉映,剑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韩阳不禁拍了拍手称赞道,“桃花剑圣果然名不虚传啊,两人对上我无面人百余人竟然也进退自如。”
李秋叶余光看到一个人,赤脚一身血衣站在不远处,“韩阳!”
李秋叶心里大惊,韩阳活着那寻常翁岂不是死了。
韩阳似乎也看出李秋叶心中所想,“对,他死了,把鼎交出来,看在你和我师父同为四大宗师的面子上,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李秋叶停止了手中挥舞的剑,看着拎着的铜鼎,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猛然睁眼,双眼迸发出惊光,手中素装剑狠狠砍向铜鼎。
铛的一声,金光乍现,铜鼎被砍出一道豁口,宝剑也应声折断。
只一瞬间实在太快,连韩阳也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秋叶再次举起已经断了的宝剑砍向铜鼎。
“阻止他!”随着韩阳的一声爆呵,百余名黑衣人冲向李秋叶。
当李秋叶第二剑已经高高举起,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对策,想再来一剑,就在这时一掌拖住了他的手腕。
李秋叶拧着眉头看过去,正是自己的大徒弟李修白阻拦了自己,“小白?
原来是你,是你一直在暗地里给他们痛风报信的?怪不得韩阳能准确的追到这里!”
“师父,放弃吧,我们阻止不了南黎的。”李修白恳求道。
“你个逆徒!”李秋叶猛得一掌拍向李修白,李修白被一掌击退伏在地上,脸上涨的通红。
“师父,我真没有给他们痛风报信,只是我不想师父死无葬身之地,求求你了师父停手吧!”李修白跪在地上哀求道。
李秋叶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摇着头,举起断剑再次向铜鼎挥砍,周身黑衣人一拥而上。
一道金光闪过,李秋叶周身两丈之内的黑衣人皆被那断剑斩成两半,或被其所伤。
韩阳手腕一抖,地上一剑飞在手中,腾空而起一剑刺向李秋叶。
李秋叶举剑抵挡还是被韩阳逼退三步远,铜鼎被青介夺在了手中飞身来到黑衣人身后。
一声鸣叫,李秋叶虽手握断剑,但剑气却不减,一剑划破长空,划破了韩阳的脸颊,削掉了几缕头发。
“记得小时候师父教我们剑术的时候曾说,世上用剑的也只有李秋叶一人,我当时还不服气,如今看来就算一柄断剑也能在你手中成为杀人利器,只是我想知道师父那最强一剑,李前辈能否接的住。”
说罢韩阳举剑,凝神蓄力,身躯一抖,蓄千力于一剑之上。
李秋叶见韩阳用的是王戟生平所创之极一道剑法,这种剑法霸道刚猛威力巨大,于自己的落花剑道是两种极端,自己的落花剑道是注重形意,并不在乎一招一式的强横,只在瞬息之间攻破敌人的破晓一剑挑杀,“你不配!”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鸣叫,两道剑气纵横成十字交叉直奔李秋叶。
李秋叶蓄力一剑挑起,一道剑气如虹撕开了韩阳的十字斩杀,又见韩阳提剑已经冲到了面前,李秋叶脚尖点地身形后退撩剑不断的抵挡并寻找韩阳的破绽,攻守之间两股剑气竟然使的周围三丈之内无一物能幸免,枯草树木皆被削平,地面上留下横七竖八深深地沟痕。
一声沉闷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后,两人背对着分开十步之外,李秋叶手上满是鲜血握断剑,而韩阳的剑只剩下剑柄。
“李秋叶,你输了。”韩阳狞笑着。
那柄断剑贯穿了李秋叶的胸口,李秋叶闭上眼睛,脸上很平静,只是平平无奇的单手立剑,无数碎剑从四面八方飞速穿过韩阳的身体,韩阳被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韩阳先是恐惧的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已被碎剑掏空,随后狞笑着道,“要不是这副身躯还真的会死在你剑下。”
碎剑聚在李秋叶断剑之上,仿佛重新恢复如初,呼通一声李秋叶倒在了地上。
李修白奔向李秋叶,抱起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相信这是真的,嘴里喃喃道,“师父,这一招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教教我呗。”
李秋叶摸着这个扶养长大的徒儿,摇着头,“临时起意,好好琢磨吧,师父教不了你什么了。”
突然手一垂闭上了眼睛,无论李修白如何呼唤再也叫不醒沉睡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