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 执念愧疚
病房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加湿器的声音弥漫在房间。
乔安其实并不想这么早跟他说明这个。
而这一点也仅是她的猜测,那位眼科专家医生说萨拉的眼睛一直没有好转,很有可能是心理问题。她就想到这一点,萨拉能有什么心理问题,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一件事。
王穆阳再次动了动,从床上艰难地爬起。
乔安还是上前给他递了一个抱枕,放在腰后。
“你是说她原谅不了自己?”
王穆阳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隐含的希冀,看得乔安眼里发酸。
她在旁边的水壶里摇了摇,拿出杯子为他倒了一杯水。
王穆阳接过小心地喝了半杯,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乔安只好说下去,“我去咨询了一位临床经验十几年的眼科专家主任,向他描述了萨拉的症状,以及现在的状况。他得出猜测,说很有可能是心理问题让萨拉的整个身体机制阻碍了她眼睛的康复。”
王穆阳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为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我刚发现萨拉和你有关系时,她向我说过什么吗?”
乔安心里有点气,她气萨拉什么事情都归揽于自己的原因,“那个时候她刚刚告诉我,她的眼睛即将失明,然后她说,都是因为报应,他害你短暂的失明过,现在轮到她陪你一双眼睛!”
“咚!”那半杯握在手里的水撒在床上,杯子又从床上滚到地上,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滚动声音。
“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尽管这么多年过去,最后的时刻,她想的依旧是和你度过这段时间。”乔安不忍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王穆阳眼里难以言明的痛楚。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乔安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要和她说清你内心的想法,不管你当年是怪她还是不怪她都好,让她明白你心里的想法。”
王穆阳没有说话。
最后乔安说了一句话,“她现在就住在楼上的病房里。”她走到病房门前,打开门,“还有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折磨自己,好好睡觉。没有人想看你这个样子。”
走出病房的乔安,心情畅快了一丝,这比她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还要艰难。
仁和医院里,木宇植与付妍开了一个视频通话。
“怎么样?爸爸情况有好转吗?”付妍看着视频里他消瘦的脸,忍不住上手摸上了镜头。
木宇植温和笑笑,“医生说过了,现在还算稳定,经过上次爸爸痛苦的呻吟后,增添了他苏醒的机会。”
付妍忍不住地欢喜,“太好了,宇植,希望爸爸能够赶快醒过来。”
木宇植看着视频里,随着他一起变得憔悴的付妍,轻声说:“老婆,等爸爸康复了,我们就马上领证,好不好?”
这句话成功让对面的付妍眼里泪花闪现,她捂着嘴哽咽道:“好,我都听你的。”
挂断电话,木宇植又将目光看向病床上的老爸。
门外突然有人走进来,是他的堂哥,木代。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站在病床前,先是看了看显示生命体征的仪器,随后握了握木山穹冰凉的手。
“哥,你来了。”
木代转眼看向木宇植,斟酌说道:“有一件事,伯父不在,可能要你出面处理。”
木宇植抬头看他,“什么事?”
木代在他旁边坐下,把眼镜戴上,“你爸爸承包的影视城建筑项目工程,进行到一半,突然发现手底下有人使用违规材料。”
“我们进行深挖,才发现这个工程是一个深坑,最终与甲方中途解约,没想到伯父突然出了这样的事,这个约还没有正式签字,他就住进了医院。”
木代认真看他,“需要你出面签完这个字,这个合约才算正式终止。”
木宇植从来没有接触过父亲公司上的业务,下意识问:“为什么不能堂哥你出面?”
木代用手推了推眼镜,“是对方要求的。他们要求只有木总才能下笔签这个约,但是他现在还未苏醒,我们就想到由你来签这个字。”
木代走后,木宇植一个人呆在病房里。
回想着堂哥所说的那些话。
“你必须来公司承担起你身为伯父儿子的重担,因为伯父出事情,对方正在虎视眈眈,先前谈好的条件,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有所出入。”
“作为他的儿子,你必须回来,将他所有的职务都承担下来,最近最重要的就是与辛式的合约终止业务。”
木宇植狠狠紧闭了一下双眼,再次睁开时已经不复往常那懵懂稚嫩的神色。
盛世大楼,盛权宇一连接到乔安的两个消息,他让保镖小哥把小七安全地护送回家,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
乔安在那头回答地很简要,“王穆阳导演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过度劳累,休息个几天就好了。还有宇植的爸爸,突然有些苏醒的迹象,医生说这增加了他苏醒的机会。”
盛权宇听着她的话,时不时询问一些小问题。
正要挂断时,姚佳又突然闯进来。
“诶,我说,那王汉死秘书跑哪去了?我还有事情要找他呢!”
盛权宇收起手机,看着佳姐,“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我让你研究的那份图纸研究好了吗?”
姚佳听见这个,打了鸡血似地冲过来。
“别说我还真发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点。”她把手机里的缩略图点开一点点放大。
“你看这,你们家的公寓从电梯可以上来,从应急通道爬楼也可以上来。但是,”她突然调皮地拐弯抹角,直到盛权宇毫不客气地用手机敲了一记她的脑袋,她继续才说下去。
“我打电话问过你们公寓的保安和物业,他们说事发之后调过监控,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却都没有发现有可疑人从电梯上去和从应急通道上去的身影。”
盛权宇顺着她的话回想,海里突然咯噔一下。
姚佳用特别诡异的声音冲他的耳朵边说:“那,那个精神病人到底是从哪里上来的?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