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还是笑，“所以，你真是以为我要你嫁给董烨鉴所以不回来的？”
话题饶了一圈，他还是扣准核心。
听到这话和，白清月表情明显不自然了一会，她当然不能承认。
否则岂不是在变向的告诉陆景行，她很在乎他，她才不要。
于是乎，她沉默一会，再开口道，“我只是不想影响你和杜玫小姐的进展。”
在这个当口提到杜玫，找借口的痕迹满满，偏偏又无法反驳。
陆景行也不与她多纠结，为她留住面子，接着往下道——
“今天晚上在江陵渡，董家的人要安排杜玫和董烨鉴见面。”
“我知道。”白清月漫不经心道。
昨天她和廖逸帆在会所都听见了，此刻并不意外。
毕竟，董老夫人倚老卖老，杜总裁左右为难，这些她都获悉。
不过这些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杜玫。
只要她不松口。
白清月这边很快就能从董家内部撕出一道口子，让杜玫转危为安。
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
陆景行的声音继续响起：“杜玫答应了。”
话音落地。
汽车连忙发出紧急刹车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车停在路边，白清月的手拍在方向盘上。
“什么？！”
她没想到杜玫居然会是这个态度。
不行，董家的人有多无耻难缠她是见识过的。
现在只要杜玫被董家的人缠上，未来就算她想办法想挣脱，恐怕都没有办法。
豪门联姻，离婚是大忌。
她的一生原本可以有光明的前程，可不能葬送在这种人手上。
“你似乎很惊讶？”陆景行问她，“要不要换我来开车？”
他盯着白清月的神色，确实很不好，血色正在渐渐消散，留下苍白。
“不，不用。”白清月缓了一口气，出声拒绝。
她只是有些懵。
“有水吗？”她转头看向陆景行问。
陆景行瞧了她一眼，难掩关切，随后从旁边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见她神色不安，就扭开瓶盖再递过去。
“谢谢。”白清月接过，冰凉的水沁润过喉间流到脾胃，她这才感觉缓过来一些。
过了一会，她将水瓶递给陆景行。
陆景行也没有多话，接过来就盖上，顺手又给她递去擦拭嘴角的纸巾。
“你没事吧？”他问。
白清月摇摇头，“我没事。”
陆景行瞧着她这反应，这才放下心来，恢复以往的姿态，半开玩笑地说，“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只是见个面，又不是今晚杜玫就和董烨鉴结婚。”
白清月摇摇头，“董家的人现在已经狗急跳墙，只要今晚见了面，他们有的是办法能够纠缠上杜玫。”
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知道董家的人有多可恶。
“你好像真的很关心杜玫？”
陆景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里还有几分戏谑。
若不是她们都是女人，他都要怀疑白清月这种狂热的关注是源自爱慕。
白清月胸口一浮，向陆景行讲述，“我说过的，杜玫救过我。”
“而且，我真的不想她那么优秀的人，居然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陷入一段没有爱的婚姻有多难受，这一点她比任何都清楚，也不想再有人去承受。
时光静静地推移。
过了一会，白清月继续发动汽车往前走。
陆景行回过神看着她，问：“去哪里？”
“去江陵渡。”白清月回答。
陆景行笑着问：“你想到办法了？”
白清月摇头，“但去了再说。”
陆景行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认真的侧脸，在经历了那么多欺骗和背叛之后，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善良？
……
江陵渡。
董家的人已经到齐。
为了表示郑重，三人皆是盛装出席。
坐在主位上的董老夫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外面披着昂贵的皮草，偌大的珍珠项链挂在她胸口，让人挪不开目光。
而她旁边的林美英，也是把最贵的衣服翻了出来，那是一套青色刺绣简约洋装，上面每一朵花都是裁缝师傅小心翼翼绣上去的，衣服是好衣服。
只是穿在她身上，却不太合适。
尤其是，她为了彰显富贵还戴上了全套金首饰。
那双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的金耳环让人忍不住摇头。
一整套俗不可耐。
与两位长辈相比，董烨鉴则显得正常得多。
他穿着得体西装，衣服褶皱没有痕迹，年轻脸庞依旧棱角分明，只是前段时间的遭遇对他的打击还是很明显。
眼底猩红还有苍白的脸色，无声地揭开这一切。
“儿子，你还好吗？”林美英注意到儿子的不自然，赶紧出声关心。
前几天儿子被白清月气晕过去后，原本就憔悴的神色现在显得更加难看。
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疼。
“没事，妈，你不用担心我。”董烨鉴深呼吸一口气。
他早知道今天的饭局对于他和董家意味着什么，现在他就算在不舒服，也不能把事情挑开。
“烨鉴，你受苦了。”
董老夫人看向大孙子，眼神里也蔓延出心疼。
“如果你爷爷，或者爸爸，能不走那么早，你也不用承担这么多。”
董烨鉴摇摇头，“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奶奶你也没有办法。”
“哎，外界都在传杜玫是个一等一的厉害姑娘，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林美英瞧着儿子憔悴的神色忍不住开始猜。
“如果她和白清月一样，性格又孤又傲，那岂不是又是麻烦！”
她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哭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舍得让他受苦。
要不是为了拯救董氏于危难，别说一个杜玫，哪怕是陆家的小姐摆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觉得能配得上董烨鉴。
“行了，杜玫到底怎么样不重要，只要这件事能成，烨鉴往后的路就好走了。”
董老夫人却将这件事看得很透彻。
本身就是交易，情谊不属于这个课题。
“烨鉴，”董老夫人对董烨鉴说，“我知道你喜欢小鸟依人的姑娘，但杜玫……”
杜玫从十八岁就开始参杜氏财团的行政事务，是绝对不可能小鸟依人的。
“没关系，只要这次的危机能度过，以后你在外面重新找女人，奶奶也不会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