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娜姆作为泰西女王,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蛰蛮在东西串联时,兰花娜姆就知道了,也做了一些准备,只是兰花娜姆没想到,蛰蛮那位姨母如此心急,冒着寒冬就从驻地出发,一路又裹挟许多小部落,由此向圣地发难。
“蛰聿,也算是个英杰人物,只是未免太不把圣地当回事了。”
摆弄着一缕秀发,兰花娜姆如此评价着蛰蛮真正的幕后领袖——蛰聿。
这时,一女官走进大帐中,恭敬的说道;“女王,一位来自清圣国,自称金十八的公子求见……”
瞬间,兰花娜姆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了,如小女孩般,赶紧道;“快快迎进来……等等,我是不是该画个眉了?”
一边的侍女捂嘴偷笑,女王心心念念的人儿,或许真的到来了!
金十八一身兽皮衣,主要为了遮避风雪,要说怕冷,从步入先天起修士就已寒暑不侵了。两个月的路程,他一天只休息两个时辰,只为早些见到心中最美的兰花,最“温柔”的娜姆。
步入大帐,一位少女般身姿的娇小女子,玲珑有致,不畏寒暑的她,即使隆冬也是穿着泰西特有的露脐小短衣,喇叭筒式的长裤,光着小脚丫,左脚腕上有一串略显斑驳的鎏金铜铃,那是金十八送的,当年一同游历几年,两人郎情妾意偷食禁果却难得金十八囊中羞涩,二人只得天地为床浪荡江湖,那画面仿佛就在昨日。当然,这其中少不得总是打扰二人世界的结拜哥哥姐姐们。
金十八历练二十载,黑了好多。如今比之当年更是如黑铁塔一般。
兰花娜姆在这二十年几乎丝毫没有改变,早早地进阶先天,让她的容颜定格在最美的年纪。
“兰花!”
“汉子!我的汉子!”
兰花娜姆飞身从王座上扑进金十八怀里,泪水伴着哭声,一起涌了出来。
狠狠地咬在金十八肩头,吓得金十八赶紧散去护体真气,生怕伤到兰花娜姆。
一边狠狠地咬着,一边呜咽着说;“你个狠心的,清圣一别就二十年,你个憨东西!一个女人有几个二十年啊……”
“不走了,兰花,十八再也不走了。以后就死在一起,做缠在一起的滕,做长在一起的蔓。不走了,死也不走了。”
紧紧的抱着兰花娜姆,金十八内心无比亏欠于佳人。
当年金无咎言语相迫,逼着金十八出走历练,不愿他参与到兄弟阋墙中……兰花娜姆那时候也刚刚好在清圣,借着出使的名头游历,那时兰花娜姆的意思是,她与金十八一起回泰西蛮,远走南方,不说二十年,就算再也不回来也行,免得看金无咎和姬承运几人纠缠不清的闹心。但金无咎不许,他说十八一心向武,需要这二十年,他们兄弟所追寻的不同,金无咎死中求活,给清圣寻一条出路。金十八则需要历练。不说别的,在先天中,十八天赋卓绝,修为精纯,但动手却不是萧镗对手,萧镗修为没有十八进境快,但会打能赢也是一种天分,十八少了历练,少了生死搏杀。想走的更远,就早晚得用这二十年去搏一个未来。
兰花娜姆的汉子走了,虽然那晚他们都很疯狂,兰花娜姆想留下十八的骨肉,可如同过去一样,仍旧没有结果。没有令兰花娜姆怀孕。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年。
低声诉说着离别之苦,大帐中只有二人,温暖、倾诉,二十年并没有让两人的感情冷却,反倒更加炙热,热烈。
在大周,距离龙尾关三百里,距离最近的州府约一百里处,一座无名驿站在官道旁矗立,夜来临,周围院落皆有灯火呼应,一队十人,至少十队。各队卫兵交叉巡视,这是大周的军纪,不可违反,不可不遵。
萧易盥洗完毕,坐在书桌前阅读并学习玉石中各种知识,尤其是上代真我收集的知识,医学,农业,工业,水利几乎应有尽有。
但它们多数都不符合大周的国情,譬如工业方面。
乘云大陆这种类型的文明,在上代真我口中为玄幻结合农耕类社会,工业方面……乘云的“冶金”是以炼器这种形式存在的,那怕普通士兵的武器铠甲,也是由一些炼器工艺简化而来,举个例子,如百炼钢这类军需,大周有成熟的炼器体系,甚至不比工业化的效率差。
唯有农业与医学方面,大周是落后的,是值得深度学习的。这落后主要体现在普通人身上。
修士在后天阶段强身健体,不说百病不侵,起码很少病倒的。
一入先天,更是亲和天地,寒暑不侵,寿元悠长,至少也可以活到两百岁以上。不过为天下黎民计,这农、医,水利三学,是必要推广出去,广泽天下才是。
突然——萧易耳部经脉微动,一阵细不可查的响动传来……
这是有人以轻身术在雪地中施展踏雪无痕类的轻功,而目前驿站内守卫和使团,显然不需要如此谨慎!
起身,推开门,看着门前经过的两队哨兵……再倾听附近巡逻队伍的情况。
少了一队?
“玛德!太岁头上动土!”
萧易一声呵骂,随即命道;“戒备。”
其音悠长,声震十里。
巡逻队尚存九队,闻都将军号令,瞬间结阵戒备。五五分组,形成了两朵旋转的梅花阵。
刹时间,十八朵梅花成就,而衣不卸甲的护卫,包括龙尾军的余下四百军士,立即冲出营房。
一群几十人的黑衣人,顿时就傻了眼!
带头一人不想放弃绞杀使团的机会,以有些怪异口音的大周官话厉声喝道;“不许退,杀。杀进去!”
“杀!”
黑衣人挥舞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刃,向已经侦知的使节房间院落冲了过去。
虽只有片刻,但大周龙尾军却已严阵以待,四排军士均为后天初期上下,一排十人,四排则是分为盾、刀、槊,弩。
带头的黑衣人见军士已成阵,仍是仗着修为,打算恃强凌弱。一路杀穿进去,砍了使节,夺了节钺。
“杀!”
“杀进去!”
黑衣人撞开了内院小门,冲到首领身后,马不停蹄继续向军士组成的人墙冲击!
“御……!”
队正长声下令,人墙中,半人高的大盾整齐的“嘭”地一声,砸入地面一寸深,盾手以肩抵盾,后刀兵掩护,持槊的乃是骑兵,只是来不及取马,但也以长槊向天,以防敌人飞跃过前排袍泽。
弩手则整齐的按下机括,“嗡”的一声,十支弩箭飞射破空,已经跳起,试图越过盾兵的黑衣人中,四五个都惨叫着被弩箭巨大的惯性带着飞回黑衣人群之中,剩下的,不是被长槊贯穿,就是被刀兵乱刀砍死。
“混蛋!”
黑衣人首领,也就是蛰蛮一位半步先天怒喝一声,转化了半数的内力掺杂着先天真气,引动天地之力向人墙砸了过来。
轰……地上新落的积雪被巨力震得翻飞,一道黑影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
嘭一声巨响,人影撞破院墙,留下一个人形空洞。
“先……先天,跑……!”
黑衣首领口中鲜血如瀑布,喷射的周围赶来的黑衣人满身都是……
“副族长!”
黑衣人声泪俱下,抱起首领想一走了之。
但首领用尽余力,推开来人,惨声道;“快跑,内有大周先天……迟了,就一个,一个也走不脱……”
说到这,首领耗尽生机,经脉寸断而死……
“走的了吗?”
黑衣人一个恍惚间,惊觉院内已经彻底安静,再想跑……一身穿白袍的青年已立于自己三尺之前!
“好像,走不了了啊……”
黑衣人口中呢喃,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萧易转身,沉声命道;“恢复警戒,打扫战场,收敛同袍,审问活口。”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