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醉仙居
他死了。
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
因为任何人进了独孤家,进了万蛇窟,没人能活着出来。
独孤家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
他们拿不出陈十三的尸体。
说他已经被万千毒蛇吃个干净。
拿不出尸体,就得不到富贵。
可独孤家不在乎,他们只是给江湖一个交代。
可有人不信这个交代,他们偏要独孤家交出尸体。
这些人不是一个两个,有很多。
拿不出尸体,就拿出他们应得的富贵!
他们是群疯子,他们为了富贵可以连命都不要。
“家主,怎么办?”
独孤博没用言语回答这个问题,他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夜幕下,独孤博的身影若隐若现,他轻轻一挥手,庭院中的毒蛇便如同得到了命令,纷纷退去,只留下一片死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毒药的试验品。
那天,人们才知道。
什么是独孤家。
什么是天下第一毒!
至此没人再敢在意陈十三到底死没死,没人再敢要那泼天的富贵。
一些赫赫有名的势力也没再问关于那个秘密的事。
若是其它势力得到这个秘密,那这个势力将会被天下群起而攻之。
可偏偏陈十三死在了独孤家的手里,且先不论独孤家会不会得到这个秘密,就算得到,又有谁在乎?
独孤家是天下第一毒。
也是天下第一短命鬼。
阴谋,野心,谎言,伪装等等,江湖上的风风雨雨,说破天,终究是江湖的纷争。
与一个酿酒的伙计是万万扯不上关系的。
一个酿酒的伙计每天只会想什么?
自然是酿更好的酒,卖更多的酒。
他喜欢酿酒,也只会酿酒。
他酿的酒没人说不好,酒香四溢,醇厚甘甜,是这小镇上最受欢迎的佳酿。
伙计叫陈丰,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酿酒伙计。
他因为不错的手艺,攒了很多的钱,开了个客栈。
客栈不小,也不大。
客栈的名字叫做“醉仙居”,取意为“醉倒仙人”。
寓意着这里的酒能让人忘却烦恼,如同仙人一般逍遥自在。
陈丰的客栈坐落在小镇的中心地带,门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水潺潺,两岸柳树依依,风景宜人。
陈丰的客栈不仅酒好,菜也做得地道。
他花钱雇了一个最好的厨子,用最新鲜的食材,做出最地道的家乡菜。
无论是远道而来的商旅,还是小镇上的居民,都喜欢在这里小聚,享受美食与美酒。
要当好一个厨子不容易,当一个做什么菜都能让人满意的厨子更不容易。
客栈的生意兴隆,一开始是要归于陈丰的酒。后面却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位神秘的厨子。
他的名字在小镇上并不广为人知,但他的手艺却是无人不晓。每当夜幕降临,醉仙居的灯火通明,香气四溢,总能吸引无数食客慕名而来。
他的刀工出神入化,一块普通的豆腐,在他手中能切成细如发丝的豆腐丝,而且每一根都均匀无比,这等技艺,让人叹为观止。
他的烹饪手法多样,无论是蒸、炒、炖、煮,还是烤、炸、卤、烧,他都能信手拈来,每一道菜都能让人回味无穷。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位厨子似乎对各地的风味都了如指掌。
无论是天斗的清淡,或是星罗的浓重,他都能做得地道。
他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可一个厨子要做好一道菜的前提是食材要好。
可每次挑选食材,总是陈丰在挑选,他只负责做菜。
因为他是个瞎子,是个人都知道他是个瞎子,他永远紧闭双眼,有人倒不是没见过他睁开过眼睛,却只能看到两团灰。
一个瞎子,能做出这么的菜,在这个小地方,足以是件能成为酒后谈资的事。
一个酿酒的伙计,一个做饭的厨子。
一个客栈只有这两个人,是开不下去的,即便再小的客栈,也要有个管事的掌柜。
陈丰花钱开的客栈,掌柜的却不是他。
掌柜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每天都要抽烟的女人。
她总是穿着一袭深色的旗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杆,烟雾缭绕中,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
女人不仅管理着客栈的日常事务,还处理着与客人之间的各种纠纷,她总能用她那独特的方式,让每个人都满意而归。
她的烟杆似乎有着某种魔力,每当她轻轻敲击烟杆,就能让最激动的客人平静下来。
她的言辞犀利,却总能一语中的,解决问题。
她的烟杆也成了醉仙居的一个标志,每当有人提起醉仙居,总会说:“哦,那个有烟杆掌柜的客栈。”
客栈的生意越发红火。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对陈丰三人来说,日子是忙碌的,也是清闲的。
直到有一天,小镇上来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面容阴沉,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径直走进了醉仙居,坐在了客栈的角落里,点了一壶陈丰酿的酒,静静地品尝。
烟杆掌柜的注意到了这个陌生人,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依旧保持着礼貌,询问他是否需要点菜。
陌生人摇了摇头,只是要了酒。
陈丰和瞎子厨子也注意到了这个陌生人,但他们都选择了沉默,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已是深夜。
醉仙居已经打上了打烊的牌子。
“客官,我们打烊了。”
黑衣人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道:“那我明天再来。”
黑衣人缓缓起身,他的目光在客栈内环视一周,最后停留在陈丰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但很快,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陈丰看着黑衣人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客栈的大门关上。
陈丰,瞎子,女人,他们坐在桌子上,互相看着对方。
他们都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一味的喝酒。
不停的喝酒。
陈丰看向瞎子,道:“你怕吗?”
他的手有些颤抖。
瞎子笑道:“我眼睛已经瞎了,还有什么怕的?你呢?”
这话指的是女人。
女人不停的咳嗽,她看着手中的烟杆,抬手就要砸下去!
“你疯了?!”
陈丰紧忙抓住女人的手,又抬头撇了撇四周,眼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恐惧之色。
“我是疯了!我们都疯了!”
女人想要大声喊出来,却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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