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常宁是个骄傲的人,他肯这般纡尊降贵的施礼请安,一说明他看重方筎,二则是希望方大夫能够出手相助。方大夫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向恭亲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淡淡的道,“民妇身份低微,当不起您一拜。”
方大夫对官家的人没啥好印象,主要是因为自己的父兄都死于官家之手。这也让她对官家之人有成见,尤其皇室中人。除了与之交好的舒舒觉罗氏的公爷府,还有宫内的皇后娘娘。其余的人,方大夫是一概没有好感。
常宁很明显的感受到来自方大夫的厌恶,他瞥了方筎一眼,意思是你姑姑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对他有成见。
方筎捕捉到他传递的信息,赶忙拉着方大夫的手臂,笑呵呵的言道,“姑姑,您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眼下,有一个病患需要您出手相助,您一出手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您必须要帮这个忙,好不好嘛?”方筎一顿的撒娇。
恭亲王这是头一回见方筎小女子般的撒娇,以前见她总是板着一张冷脸,貌似谁欠了她。能够见到她这样娇滴滴让恭亲王的心头一荡,像是一根羽毛在骚动他的心弦,心里痒痒的。看向方筎的眼神里透着渴望,想要一亲芳泽。
方大夫被她摇晃的头晕,见她这样央求,想必是真的遇到麻烦。方大夫心里清楚,方筎的医术得她真传,她跑回来求自己说明真的有难处。方大夫拉着方筎到旁边,低低的声音道,“筎儿,那个恭亲王貌似是看上你了吧?”
“他看你的眼神很是特别,听姑姑的话,千万不要嫁给官家人,尤其皇室。姑姑不想你受苦,千万要听话。”
方筎听闻姑姑的话后,心头莫名感到难受,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挺好的,值得托付终身。方筎被自己的心声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恭亲王有这种想法。她不禁有点唾弃自己,人家有福晋也有姬妾。
她一个出身百姓家的汉民女子怎么配得上出身高贵的王爷,方筎在心里暗示自己配不上恭亲王。可另一边又很难过,两股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要哭出来。方大夫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继而又道,“你真的动感情啦?”
方筎赶忙摇头否定,回道,“没,没有,姑姑,我是欠了恭亲王的人情,为了还人情我才会帮他,所以,还请姑姑出手相助。”而后,她便将纳喇氏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话音刚落,方大夫便厉声道,“这法子不可用。”
“你不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这法子太过阴损,即便是延续了性命,患者也是痛不欲生,还要无辜的性命来做陪衬。丫头,姑姑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不能有损医德。咱们行医治病救治病患不假,可不能用阴损的法子啊。”
“所以,这个忙姑姑我不能帮,你也不能去做那件事儿。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姑姑,咱们姑侄恩断义绝。”
方大夫的态度决绝,任谁说什么都没用。她有自己的行医准则,绝对不能超出准则,这也是她自己的职业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