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报官
第二日,我早早地来到了衙门,仗着我爹的名声,接待我的人那是点头哈腰,照顾的相当周到。
“司徒小姐喝茶,司徒小姐您用过早膳了吗?司徒小姐要不要尝尝西头的糕点?”几个副史围着我转,若不是他们身上穿着官服,我差点以为那是皇宫里调教出来的公公。
果然,关系户就是舒服。
我拒绝了他们一切讨好的行为之后,顺手塞了几两碎银给他们,“你们下去吧,我和判官大人谈谈。”
几个人千谢万恩地离开之后,就剩下我和判官在内堂里面,我也不傻,偷偷摸出来一大包银子送给他。
虽然是太尉的女儿,但是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不给点甜头怎么让他愿意办事?
“判官大人。”我满脸堆笑的说了一句,“这件案子兹事体大,本姑娘觉得还是就地取证的好,刚好现场我也保留下来了。”
昨天郡主亲自报案,今天太尉千金又亲自上门,更何况看在那么一大包银子的份上,判官没理由拒绝,连连笑着答应下来,给我拨了五六个人去查案,而我作为受害者要去指认。
回到府上,我后面跟着五六个官差,方玉兰站在门口像是在等我,揪着帕子,脸色有点白。
我并没有理会她,带着人穿过大堂之后来到了我的院子里。
为了保护现场,我吩咐樱桃找人在这里守着,之前交给我娘的木炭也已经被保存起来了。
我带着他们在这里翻找一通之后,果然发现了手绢残骸,看样子是用来包着硫磺粉用的,只不过因为爆炸的冲击力被震飞出来。
白月色的手绢上面依稀可以分辨出绣的是粉色的荷花。
女子大都爱绣荷花,一个手绢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上面的图案也已经毁完,正当我一筹莫展时,一个不起眼的痕迹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摩挲这最后一角,细微的感觉划过指尖。
零碎的线头像是绣上去又拆掉的一个单字,被捅破之后的绣布有一丝丝凸起。
若不是丝布被高温燃烧之后皱起,这样的地方是我发现不了的。
我跟几个衙役说了一声让他们继续找,而我拿着东西跑进书房,用木炭轻轻在纸上沾了一下,一个清秀的字映在纸上。
兰。
在太尉府上名字里有兰的丫鬟多的是,但是与我积怨已久的就只有方玉兰。
但做戏要做全套,如果直接去指认的话,反倒有些凭空猜测的意味。
我将发现的东西交给衙役们,这些人也是人精,他们对视一眼之后,询问我的意见。
我招招手让他们过来:“太尉府上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把嫌疑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这样查起来也方便。”
五六个人一起行动,不一会儿,名字里带有兰字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都被召集在院子里,整整齐齐的一排。
让我很惊讶的是居然没有方玉兰。
我默不作声地观察,首先排除几个未说亲的男子,大老爷们不会仔细到用手帕。
其次就是几个绣工不好的女子,他们大多都出身于贫苦世家,几乎没有人能绣出来那么好的图案。
这样一来只剩下六个人,排除了四个从来不到我院子里来的丫鬟之后,就只剩下兰花和乌兰两个丫鬟。
兰花是方玉兰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在府里的资历不浅,已经当嬷嬷了,却因为方玉兰一直不放人到现在还没嫁人。
乌兰是厨房里的丫鬟,曾经跟着父亲上过战场,做过军厨,我不相信一个上过战场的女人会用这种不见光的方式杀人。
对于军人,我保持十万分的敬重。
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但是一想到早上,方玉兰紧张的模样我就想笑,刚好演一出戏让她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我先让衙役去她们两个的房间里面搜寻,按道理说硫磺粉这种东西,用量应当是慎之又慎的,毕竟不会有人想把整个太尉府都炸掉,所以一定会有多出来的一部分。
我也不傻,这些东西,他们不可能乖乖放在房间里,搜查不过是走个流程,让方玉兰心慌而已。
我故意在方玉兰的院子里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其中一个肯定是有凶手,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最后两句才是说给她听的。
说完后,我假装没有看见窗户纸后面,死死盯着我的那一双眼睛,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为了演得逼真,我将两人分开审讯,而衙役自然成了气氛组担当。
“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叫过来?”第一个审讯的人是乌兰,她在我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大嫌疑,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知道。”她淡淡的两个字却堵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你知道……”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干脆不装了,放下架子奸笑着凑近她的耳边。
“乌兰姐姐,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演个戏而已。”
如果我严刑拷打的话,乌兰觉得正常不过,但是我这是模样,实在是超出她的意料。
我把自己的计划给她详情说了一遍,她乌黑的眼珠从意外变成了对我的赞赏:“好吧,我答应你。”
看着乌兰走去的背影,我不禁咧嘴一笑。
方玉兰,咱就看看是你能玩得过我,还是我能玩得过你。
果然下一个进来的兰花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大概是先前我交待乌兰跟她说的话起到了作用。
“你知道这次叫你来是因为什么吧?”我语气严肃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知道……小姐,这件事情和奴婢没有半点关系。”她连忙否认,脸上惊慌的表情被我一览无余。
我把带着字的手帕扔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眼中露出冷芒:“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从火坑里飞出来的,上面还有一个兰字,经过排查,不是你还能是谁?”
“若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你还有一张粉色荷花的手绢,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用?”我继续施压,眼前的女人颤颤巍巍都要哭出来了。
其实我哪儿能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手绢,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击败她心理防线而编造的谎言。
“若你还拒不承认,差役大哥只能给你用刑了,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纤纤玉指硬气,还是那刑具硬气!”
旁边的衙役也很给力,老虎钳夹手板什么的,刻意挥舞得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