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会
第一场是书,以一炷香时间为限提笔作诗,由诸位评委评出谁是最后的赢家。
这一场要比出的是书绝,在场的所有人皆可以挑战成为书绝,赢的人可以向萧家提一个要求,其他三绝也是一样。
萧家的条件很诱人,皇室之下最顶尖的家族的一个要求,谁不眼红,因此也吸引的无数的人前来。
下一场是舞,萧柔有意在北倾面前露脸,提前去准备她的舞比,于是介绍这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萧夫人。
“殿下,如今场上那两位一位是在下的妹妹,行三,单字敏;而另一位则是吏部尚书之女崔燕燕。”至于其他参加比试的人都不值一提。
萧敏,她听过这个人,传闻这人文采极佳,把翰林书院大部分学生都比下去了,因为生的美貌又是萧家千金,因而成了许多人心中的女神。
她低头望去,那萧敏正好面对她站着,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五官精致,跟萧柔的灵动相比更多的是一种文雅,但又仿佛莲花高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北倾微微一笑,心高气傲者比比皆是,不过谁是真材实料谁是故弄玄虚还说不准呢。
那萧敏盛名在前,加上生性冷清,还未开始就给人以一种压迫感,一炷香不到就停笔了;而崔燕燕就显得局促不少,最后一刻才刚好停笔。
很快就有人呈上这场比试的诗句。
纵观全部诗句,的确只有萧敏和崔燕燕的比较出众。
那萧敏所作是一首玉楼春。
红酥肯放琼苞碎。
探著南枝开遍未。
不知酝藉几多香,
但见包藏无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
闷损阑干愁不倚。
要来小酌便来休,
未必明朝风不起。
这首虽是咏梅,不写梅花的盛开而直接由含苞跳到将败,乃是一手奇笔,诸位女夫子皆连连称赞。
首句以“红酥”比拟梅花花瓣宛如红色凝脂,以“琼苞”形容梅花花苞美好,都抓住了梅花特征,用语准确,“肯放琼苞碎”者,是对“含苞未放”的巧妙说法。用词新巧,显示了词人独出心裁的创造性。
上片皆从此句生发。“探著南枝开遍未”,便是宛转说出梅花未尽开放。三、四两句”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是对偶句,仍写未放之花,”酝藉“、”包藏“,点明此意。而”几多香“、”无限意“,写梅花盛开后所发的幽香、所呈的意态,精神饱满,慧思独运。
再看崔燕燕的春思。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这是一首描写女子心绪的。开头两句以相隔遥远的燕秦春天景物起兴,写独处女子触景生情,终日思念远在异地的良人,盼望他早日归来。以春风掀动罗帏时,女子的心理活动,来表现她对爱情坚贞不二的高尚情操。全诗以景寄情,委婉动人。
虽然也不失为一首好诗,只是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作这样的诗难免会落人口舌,不妥。
于是在一番激烈讨论后,最终书绝的名头还是给了萧敏。北倾本就对书不感兴趣,诸位女夫子都这么说,她也就附和了。
萧敏向北倾行了礼便告退了,于她而言,北倾也只是出身比她好而已。
心比天高啊。北倾撑着下巴,只是不知道命该如何呢?
下一场便是琴。
琴乃高雅之物,为文人雅士所推崇,也是扬名最快的方法。
当看到萧柔走上台后,许多跃跃欲试的千金小姐们都放弃了。开玩笑,萧柔与北雅婼情同姐妹,谁敢与她争。
就在祝娘喊了许久未见有人上台准备宣布萧柔获胜时,一道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般传来:“我来。”
众人转身望去,却是一位穿着十分破烂的女子,十三四岁的模样。
北倾玩味地笑道:“萧家还有穿的如此简朴的人?”
萧夫人显然也没想到萧柔的对手居然是她,勉强笑道:“殿下,她是长房的庶女萧语,平时不好奢侈,方才穿的如此朴素。”
其实朴素已经是很好的说法了,那萧语的穿着简直可以用破烂来形容,衣服上全是补丁,头发也只是低低挽起,不施粉黛,却意外的夺人眼球。
萧夫人向来看不上庶女,唯独这个萧语这几年闹出来的事很大,只是为什么她会敢出来对上萧柔?难道没有接受过萧家资源的她有那个自信能赢萧柔吗?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得到萧夫人的解释,她再次看向了场上的萧语,虽然穿的不好,但是她的眼睛很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带着不服输的气质,看来今天果然有意外的发现呢。
与此同时,萧语好像察觉到有人看着她,抬头发现是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女,身后的却是萧良景。
萧夫人看着她,眼神似有警告。
萧语没有在意,淡然地收回视线,跟萧夫人混在一起的就是和萧家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人。她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看见她的反应,北倾也不恼,反而很期待这个少女会带给她怎么样的惊喜。
萧柔选的是《平沙落雁》,这首曲子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要弹出它很简单,但是要弹出其中的意境却不容易。
萧柔在弹的时候,北倾暗自撇撇嘴,也不过如此嘛。
“到底是有用功的,练了三月余。殿下以为家妹弹的如何。”听的萧柔的弹奏,萧良景松了口气,总算之前的督促没有白费。
“尚可。”她淡淡道,“《平沙落雁》取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弹得倒是不错,只是这曲子不适合她一个姑娘家家而已。”确切的说,是一直养在深闺的萧柔配不上这首曲子。
萧夫人不是很懂,只得干笑道:“受教了。”
待萧柔弹完便是萧语,她没有琴。
有北倾看着,裁判也不敢做什么偏颇的事,派人取了一把琴给她。
她选的则是《广陵散》。
当裁判说出她选的曲目,全场发出一阵唏嘘,纷纷道不自量力,广陵散岂是如此好弹的,怕不是故意来闹笑话的。就连萧柔脸上都露出一抹冷笑,痴心妄想。
《广陵散》是古曲,早已失传,如今流传下来的也只有残谱,是唯一一首具有戈矛杀伐战斗氛围的乐曲,直接表达了为父报仇的精神。
萧柔生父是萧家主,当朝丞相,她却要为父报仇?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