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崩溃了。
想死!
一夜之间,众矢之的。
四十万万钱,五成的份子,二十万万钱,本可以进国库的。却被你给推出去了。
目下,朝廷这么紧张,你竟然.......你还是人嘛?
什么什么?开矿要投资?
借口,完全是借口。
程咬金说了,黑石都露天的,直接挖就行。
至于挖矿的,百姓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一个不巧,给口饭吃就行!能花几个钱?
这简直就是捡钱呀,需要个毛投资啊!
杨温更是骂不绝口。
老头子,快六十了,战斗力却相当的高。
整天跳着脚的骂。
你一个兵部尚书,管得着我户部的事嘛?凭什么就给我推出去了。
要钱时,你伸着个手,天天去堵老夫的门,生怕老夫不认识你。
好不容易来了送钱的,你倒好,把老夫这个户部尚书扔到一边,替我不要了,杜如晦,你不得好死。
老夫,要参你,一定要参你。
李二的肠子也悔青了。
早知道那矿这么好开,朕就投点了啊!
现在可好,只剩下了七个点.......还是儿子的。
这玩意,也不能抢啊!
最受不了的是,明明想把杜如晦摁在地上,暴打一顿,出出胸中那股恶气。却偏偏要温言抚慰,敦敦开导。
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
杨妃心情非常之好。
自从韩江给送来了铜炉,李二留宿的次数,明显增多。
暖和啊!
在别人宫里,冻得乱抖,还有一股烟火味。
虽然不怎么明显,可有就是有,跟自己宫里没法比。
再说了,男人找女人能干啥。
干事呗!
就这天气,寒风‘嗖嗖’的,别的宫里,裹着被子都哆嗦,你干一个我看看。
自己这就不一样了。
仨炉子,铜的,可了劲的烧。
屋里热的冒汗,‘呼呼’的。
只是,陛下太不知道怜惜人了。
可了劲的要。
弄的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就这,还一个劲的埋怨。
说什么大臣一个月才休沐三天,自己呢,得休七天......懒。
这都哪跟哪啊!
当本宫愿意休呢。
那是不干净好伐!
越看那炉子,越觉得宋祖鹤这小孩不错。
太懂事太聪明了。
比亲儿子都强。
耳边风,天天可了劲的吹。
听的李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么大的功劳,那么小的年纪,那么好的孩子,楞给‘发配’了,还那么急。
长孙无忌,你还是人吗?
朕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了。
自从韩江回到了长安,长孙无忌的生活突然幸福起来,天天吃请。
准确的说,是组团吃请。
满朝文武,不是被程咬金约,就是被柴绍请,秦琼有时候也玩个友情客串。
只要一开场,那帮没节操的,可了劲的在那炫炉子、炫儿子。
同僚们吃了几次,都觉得好,纷纷购买。
一时间,那炉子竟然水涨船高,成了身份的象征。
朝堂上,见了面,第一句话就是:点炉子了吗?第二句:旺不旺?
此情此景下,若是连个炉子都没有,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嘛?
更可怕的是,这些话不知何时,在民间也流传了开来。
一听家里没糊炉子不烧黑石,鄙夷之色立时便跃然脸上。
连个炉子都不糊,你还是长安人吗?
眼瞅着同僚们都使上了,甚至,给自己看门的,都用上了土炉子,长孙无忌再也坐不住了。
堂堂赵国公,国舅爷。
使不起个炉子?受得起那冻,也丢不起那人啊!
思来想去,终于下了决心,亲自去趟青羊宫,买炉子。
凌墨见他来了,先是愣了愣,而后,一脸激动的迎了上去。
鞠了个躬:“小小小,小的,参见赵赵,赵国公”,脑袋往下一砸:
“您您,您怎么来了?”
凌墨结巴,长孙无忌早有耳闻。
自然也不会见怪。
只是,看他说的那么费劲,不免有些替他难受。
故而,也没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
“买个炉子。”
凌墨听了,眼睛一下子瞪了个溜圆。
“您您您,您买炉,炉炉”
说着,脑袋就要往下砸。
长孙无忌咬了咬后槽牙。
丫丫个呸的。
早知道和这厮说这么费劲,老子就让管家来了。
手一伸,止住了凌墨:“对,本官要买炉子,最好的那种,赶紧的!”
凌墨脑袋砸下去了一半,被长孙无忌一吆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憋的差点没岔气。
用力捋了好几下胸脯,才把气给顺过来:“得得得”脑袋一砸:“等!”
“混账话!”
长孙无忌怒了。
你大爷的。
老子欺负不了李恪,欺负不了程咬金,还欺负不了你个打铁的。
敢让我等,你活腻了吧。
“天寒地冻,如何等得?”
伸手推开凌墨,闯进屋中,伸出食指四下一指:“满满的都是炉子,为何不能卖与本官。”
凌墨追进屋中,苦着脸道:“赵赵,赵国公,您您,别生气。这这这,些,都都都是”脑袋一砸:“预定的。”伸手一指烟筒:“得得”又一砸:“得安。”
长孙无忌听的费劲,却又不得不听,一不留神,被带进了节奏:“先先”脑袋一砸:“先安本官的。”
猛的,感觉出了不对,咬着牙,用力拧了拧脖子:“不然,本官拆了你的作坊。”
袖子一甩,往外就走。
凌墨还想再解释解释,急忙忙追了上去:“赵赵赵”
长孙无忌的心情本就不好,甚至买炉子都有点被逼的感觉。
若不是作坊在青羊宫,依着自己那股气,直接就派人给拎家去了。
老子一个国公、国舅爷,找你一个铁匠买炉子,那不是看得起你,是给袁天罡面子。
你倒好,一句话分成八句哔哔不说,还让本公爷,等等?
你这不是不识抬举,是对本公爷,吃果果的藐视。
脚下一停,眼角朝侧后一扫,目光,充满了杀机,瞄着凌墨冷声说道:“怎么,不行?”
凌墨吓得打了个寒颤:“行,行。”
长孙无忌转过身,目光不善的盯着凌墨看了一会。
干瘦干瘦,一身肌肉。
眼中满是恐惧,身子有点抖。
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百姓,没什么特别的。
面色这才缓和了些。
冲着自己的侍卫,把手一挥:“你们俩,进去挑个大点的!咱们直接带走。”
凌墨一怔,又想开口。
长孙无忌轻蔑的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冲着凌墨就丢了过去。
“十两,不用找了。”
而后,也不管凌墨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翻身上马。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胸中的郁闷,好似少了不少,而且,还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好舒服啊!
嗯!宋祖鹤说的没错,有火就得发出来,有逼就得装出来,不能老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