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汉王老爷给民女做主。”
小姑娘明显不知道‘汉王’两个字的含义,还道是个官名,跪在地上就喊起了冤枉。
李恪乐了。
打有了封号,就天天被人喊王爷。
汉王老爷,还真是第一听见。
虽然不伦不类。
不过,听着貌似很舒服哈!
至于做主。
不就是两文钱吗。
大不了,不用宋祖鹤,自己掏了便是,多大点事啊!
再说了,钱,哪有当青天大老爷重要啊!
咳嗽一声。
把王爷的架子给端了起来。
“慢来慢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何冤情,要让本王给你做主?”
小女孩吧嗒了吧嗒眼睛。
来的时候,听大家说了,今天伺候的是大人物,比县令还大,一定要小心。
可是,这个大人物,也忒小了点吧。
把头一扭,一丝怀疑的眼神,朝宋祖鹤飘了过去。
这种风头,宋祖鹤才不会抢。
鬼知道她们家啥事呢!
要真是俩铜钱,只当是小孩玩闹就是。
不过,很明显,不止如此.....
轻轻的点了点头,报以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丫头噘了噘嘴巴。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俩人。
以前的大人,开始时也都挺好,听了娘的冤枉,立刻就翻了脸。
而且,还打!
万一.......他们也那样咋办啊!
李恪本就是个孩子。
见小姑娘不肯说,八卦的心思更重了几分。
“说啊,问你话呢!”
小姑娘用了咬了咬嘴唇。
原本就不怎么红润的唇,瞬间变成了惨白色。
李恪见了,心里更是纳闷。
你丫的,两文钱至于啊?
手,不自觉的,就探到了袖子里。
还故意弄的‘叮当’响。
不就是钱嘛!
爷有!
宋祖鹤俯下身去,凑在女孩耳边道。
“他是太子的儿子,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官的孙子,别说县令、知府了,就是公爷侯爷,到了他这也不好使。有啥冤情,你尽管说,说错了,不怪你便是。”
小女孩眼睛一亮。
不知道为啥,她就觉得宋祖鹤好。
让人感到亲近。
那个汉王虽然也不错,可怎么看,都觉得害怕。
“汉王老爷容禀,小女子名叫烟儿,家住泾阳陈家村,家母安氏,名小叶,原居江南。去年此时,家母带小女前来认父,不料父亲不肯相认,母亲无奈,告到了官府......”
前后一说。
宋祖鹤明白了。
李恪也明白了。
女孩她娘,叫安小叶。
世居江南,家境殷实。
后来,一个陈钢的风流祸害下江南,看中了安小叶。
安小叶太过单纯,被他一阵甜言蜜语,哄的不知道了东南西北,稀里糊涂的就被祸祸了。
陈刚本以为一场风流,一宿恩爱,不是事。
结果做的不大小心,留了种......
后来,安小叶带着娃找上了门,那丫的怕挨揍,不肯相认。
安小叶自己拉扯不了孩子,更不愿让她长大了被人看不起,只好告到了县里。
县太爷滴血认亲,血不相容,打了出去。
安小叶认为,是泾阳县令包庇陈刚。
养好了伤,又跑到长安去告状。
孙伏伽也很愤怒。
这么可怜的娘俩你们也坑。
忒不是东西了。
当天就把陈刚给提溜了过去。
二话不说。
滴血认亲。
又......被打了出来。
安小叶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就被这么一个男人碰过,怎么特两的就生出别人的孩子.....
连伤加气带委屈,一病不起.....娘俩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一听竟然不是钱的事,李恪的脸当时就绿了。
民政啊!还牵扯着刑部的孙伏伽。
这是老子能管的吗?
我爹知道了,敢打死我。
宋祖鹤,你坑我.....
眼睛冲着宋祖鹤就瞄了过去。
那眼神,很幽怨。
宋祖鹤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
当时就傻了。
尼玛呀!
就算滴血认亲不靠谱。
大唐也没做DNA的条件啊!
总不能跟人家说,看看模样差不多就行吧!
这可咋办呀。
牛逼都吹出去了.....
不行,我得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脑子里,翻江倒海。
这本没有,那本也没有......
突然,眼睛一亮。
这个不错哎!
刚想欢呼一下。
却见李恪和烟儿都站到了自己面前,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被唬的往后一退。
“你们干嘛?”
李恪用力甩了甩脑袋,伸手往天上一指。
“你傻站在那里小半个时辰了,还问我们干嘛?”
而后往前走了一步,附耳道。
“是不是于老师给你出主意呢?”
“算是吧!”
宋祖鹤点了点头。
这年月,不能说实话呀!
说了,没人信。
得忽悠。
对不住了于老师,恐怕,您又得背锅了。
脸色一正,把手一背,努力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汉王,可给她些银钱,先让她回去照顾母亲,待治好了伤,再去长安找你我二人伸冤。”
“对哦!”
李恪如梦方醒。
再大的冤屈,也得先保住命啊!
死了,还申个屁冤啊!
伸手从袖子里掏出钱袋。
解开,捏住俩铜板,刚想拿出来,手中忽然一轻。
搭眼看时,自己的钱袋,已落入了宋祖鹤手中。
正待发问,却见宋祖鹤,把那袋钱递给了女娃。
“快去吧!等你娘病好了,拿着钱袋去东宫找汉王.....”
我次奥!
李恪想死。
这尼玛,忒坑了。
生怕我爹不知道咋滴!
连忙道。
“老铁,能不去我那嘛!”
“找我也行!”
宋祖鹤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打听汇贤居,我就在它对面。”
而后,看了看天色,又道:
“天不早了,你回去怕也买不到吃的,跟我走吧,给你娘带点吃的回去。”
领着小姑娘,绕过李恪,朝营中走去。
俩人进了营寨,李恪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大爷的。
光怕爹了,把银子的事忘了。
那是爷一个月的月例呀......
不过,都送人了,再去抢,也忒掉价了。
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脚。
我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老铁呀!
唉!
交友不慎啊!
算了。
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吧!
突然,一股奇香扑鼻而来。
诱惑的口水‘哗啦啦’淌了一嘴。
用了嗅了嗅,顺着香味往前一瞅。
小女孩一手一个烤鸭子。
金黄金黄的。
油光锃亮的。
好似,很好吃哎!
一腔怒火,随风而散。
脚,不自觉的迎了上去.....
口气,也很不争气的软了三分:
“老铁,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