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突厥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防之尚恐不及,岂能以粮资之。更有甚者,晋王等人,还暗通款曲,私下贩卖兵器与那突厥,此乃私通敌国之罪,不可不查啊!”
长安城,太极宫。
魏征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吐沫星子乱飞的,狂喷着李恪等人的恶行。
李二懵逼了。
作为帝国的第一领导人。
虽然做不到事必躬亲。
可是,对手下的几个大将还有自己的儿子们,了解的还是很细致的。
卖黑石,挣点小钱,这个貌似没啥问题。
毕竟,心里有些亏欠他们。
立了那么大的功,发配了,感情上,唉!
至于开铁矿,卖点农具。
也能忍!
鼓励农桑嘛!
好事!
打造刀具。
好吧,有英国公作保,这事咱们也能忍。
算你为国防力量增砖添瓦了。
可是,你跟突厥做生意,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卖给霫部黑石,可以理解。
突利呢?
那小子的保证书都干透了,也没见他宰颉利一个人啊!
摆明了是放咱们鸽子,你居然,还和他打交道。
而且,还卖给他兵刃。
这不是养虎为患嘛!
本来还想着,都还是小孩子,不晓得厉害,让李绩出面,悄悄的教训一顿也就罢了。
可是,怎么就让魏征知道了呢。
还在朝堂上,把事情给掀了出来。
这老头,是出了名的咬住不放,咬死拉倒。
这尼玛,谁告诉他的啊!
虽然事情过去都快一个月了,可老子压根就没往外说啊!
现在可好,满朝堂都知道了,想遮都遮不住。
眼睛朝阶下一扫,落在了程咬金身上。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不讲礼仪的程咬金,今天居然站的笔直,而且,没有一丝站出来抬杠的意思。
程咬金很无奈。
事做的太过了。
实在没法给他们找理由啊!
噢!
你爹在这跟突厥死磕,你丫的把刀子卖给人家,你想干嘛?
不是不想‘叭叭’理,是特两的,真找不着啊!
干脆,闭嘴吧!
反正,你儿子是主犯,我儿子,最多算个从犯。
你都不急,我急啥?
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斗大的脑袋轻轻一摇。
李二见程咬金不吭声,知道这货是没词了,没奈何,只得把目光转到了长孙无忌身上。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和恪儿他们过不去的,也就你长孙无忌了。这事,你绝逼脱不了干系。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辅机,此事?”
长孙无忌捋着胡子皱着眉头,缓缓的走出班外。
他很犹豫,不知道该给那帮倒煤孩子开脱,还是该落井下石。
宋祖鹤是啥?
是钱啊!大批的。
自己的儿子跟着他挣的银子,比自己的俸禄,多了十倍都不止。
家庭地位,急剧下滑。
已经从家庭的经济支柱,变成了有你也过年,没你也过年了。
所幸,只是心理上有点不平衡,儿子还是很孝顺的。
至于老婆,唉!不提了。有钱没钱,照打不误,习惯了。
总得来说,小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富。
若是把宋祖鹤他们一棍子敲死了,那自己的银子......不也泡汤了嘛?
可是,李恪若是把外甥给挤了下去,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嘛?
抄了你。
嗯!有钱挣,也得有命花啊!
钱和权,左右为难啊!
要不,活活稀泥得了。
躬身道:“陛下,晋王今年,刚满八岁,说他爱财,倒也有情可原,可说他通敌,倒不至于。想来,是不知朝廷法度,这才犯了忌讳,不如派人申斥一下,若是改了,万事皆休;若是不改,再严加惩戒,却也不迟。”
咦!
李二愣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这舅子,这么会来事了?
程咬金听了,一下子来了精神。
申斥一下,那不就是没事了嘛!
谁还没挨过两次训啊!
腰一挺:“对对对,那帮臭小子,忒不听话了,就该好好骂一顿。”
魏征气的脸色铁青。
尼玛呀!
私铸兵刃,里通敌国。
这是骂一顿就能过去的事嘛?
“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晋王如此行径,岂可一训了之。”
程咬金眼皮一翻:
“我说魏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放突利回去和颉利周旋,可是大家在朝堂上议出来的。当时,你也是点了头的。晋王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怕耽误了大事,所以才一面上报朝廷,一面卖给突利一些东西,好让他不至于饿死。怎么到了你这,倒成了罪了?”
“你!”
魏征被噎的翻了个白眼!
丫丫个呸的程老妖精。
这种理由,亏你说的出口。
那突利回去以后,一仗也没和颉利打过好伐。
摆明了,是吃亏上当了。
只是大家碍着面子,不好意思提罢了。
你倒好,厚着脸皮,硬生生的把突利往盟友里拽,你当满朝文武,都是瞎子不成。
可是,事明白,话却没法说。
毕竟那突利虽然没打颉利,可也没再犯境啊。
再说了,这事是大家定的,若是摆开了谈,满朝文武乃至陛下,都没面子。
我们可是知识分子,是读书人,被一个蛮夷给忽悠了,实在丢不起那人啊!
眼睛一瞪,袖子一甩,脸上满满的都是,我不愿意搭理你:
“强词夺理。想那颉利,在渭水桥边吃了那么大的亏,乃是最最虚弱的时候。
突利不趁此时机,一举拿下此僚,却蜷缩一隅,养精蓄锐。
摆明了是想让我大唐先与颉利开战,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若大唐胜,他便侧击颉利,好向我大唐邀功;若颉利胜,哼哼!
此僚出尔反尔首鼠两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大唐岂可再视他为盟友?”
“拉倒吧你!”程咬金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些,谁知道啊?”伸手一指秦琼:“二哥,你知道吗?”
秦琼摇了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程咬金一转身,面朝柴绍道:“霍国公,你知道吗?”
柴绍把手一摇:“不知道。”
“还是啊!”程咬金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在长安的都不知道你魏大人的心思,在河东道的上哪知道去啊?”
而后,大踏步的走到班外,攥着蒜窝子大的拳头,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冲着众人一阵乱扫:“你们谁知道,知道的给本帅站出来。”
众人听了,连连摇头:“不知道!真不知道。”
你丫的,连兵部尚书的门都敢堵.......
站出来?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