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清楚了?汇贤居后天开业?”
宋祖鹤盘着腿坐在坐席上,胳膊肘杵着案几,手托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程处亮、刘三如临大敌站在一旁。
程咬金则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还用打听吗?
请帖都拿到了。
丫丫个呸的长孙老头。
真尼玛缺德带冒烟的。
开业就开业呗!
给爷下什么帖子啊?
还专门注明携夫人。
你这不是恶心人吗?
天底下谁会盘了别人的店,再请老东家吃开业饭的啊!
长孙无忌不是好东西。
你宋祖鹤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一会让买香料,一会做铁盒子,还特两的弄了一批矮腿的案几。
最离谱的是,竟然把围墙往里挪了二十多步,搞得院墙都快到屋门口了。
还说这是为了腾出营业空间,你们家饭馆开到大街上啊......
好不容易不折腾了。
你倒是开始啊!
干嘛非干耗着等对面开业啊?
还非得和人家凑一天!
你脸比长孙无忌大?
不开业,弄俩菜出来让大伙尝尝,挣不挣钱的,先稳稳军心也行啊。
你倒好,天天领着人在后院磨粉!
磨那玩意有意思吗?
风一吹,满院子都是那怪味。
搞得身上也不好闻!
不让上炕好几天了呀!
这真是,上贼船了......
掏出请帖,往桌上一丢,没好气的回道:
“确定了,就是后天。”
宋祖鹤心头一宽。
十天了。
总算有信了。
可急死爷了。
再耗下去。
爷无所谓。
钱也无所谓。
程老妖精等不及啊。
就他那脾气。
敢生撕了自己。
不过嘛!
也不是没有收获。
起码,经过这几天的整理,脑子快了不少。
“那咱们也开始!”
胳膊往案几上一搭,手指轻叩着桌面道:
“刘三,你去买羊,多买些,尽量挑年轻的。”
刘三应了一声,瞅了瞅程咬金。
程咬金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见刘三看自己,把眼一瞪,虎着脸道:
“让你去你便去,看本帅作甚!”
见老妖精发了火,吓的刘三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宋祖鹤把手冲程咬金招了招,示意他走近一点。
程咬金堆着一脸的不乐意,往前走了两步:
“干啥?”
宋祖鹤微微一笑:
“后天就要开业,赶紧写请帖啊!”
程咬金嘴巴一撇,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了大量宋祖鹤:
“长孙无忌面子那么大,又是太子殿下的舅子,和他一天开业,谁会来咱们这啊?”
宋祖鹤把手一挥。
“咱们不请他们!”
手朝秘书省一指:
“咱们请他们的儿子。”
“啥?”
一听这话,程咬金的眼珠子直接弹出来三尺。
我这么大一个大将军,给小屁孩下帖子。
这也太丢人了吧!
“你让本帅请那些娃?”
“你请?想的美!”
宋祖鹤翻了个白眼。
“你也就代代笔而已。”
朝程处亮一扬下巴:
“是处亮贤弟请!”
把手一拍:
“上招牌!”
程处亮把胸一挺:“得令!”撒腿就往里屋跑。不一会,便倒拖着一个木头盒子走了出来。
到了正中,把木盒子一竖:
“爹,你看!”
程咬金搭眼一看,见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
‘处亮烧烤’
脸腾的一声就变成了酱紫色。
让我儿子开店?
亏你特么想得出来。
这也太丢人了!
“哎呀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啊!”
“怎么不可以啊!”
宋祖鹤早就料到程咬金会反对。
毕竟,这是大唐,商,是贱业。
刑家之子,工贾殊类,不得应试嘛。
也就是说,程处亮若是从商,这辈子,也就不用当官了。
“又没说是处亮贤弟开的,只是个招牌而已。你只说开店的是你舅子,之所以用这个名字,是因为袁道长说了,这个名字喜庆,不就完了吗?”
噢!
不是让我儿子从商啊!
那还行!
程咬金面色稍缓。
伸手抓了抓脑袋:
“那行!可为何要请小孩呢?”
宋祖鹤面色一正: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会知晓,走,随我去熬花椒水吧.....”
程咬金:“.......”
.........
“请帖都发出去了?”
长孙无忌端着杯茶,用杯盖轻轻拨打着浮在水面的茶叶。
摇头晃脑的吹了吹。
这才轻轻的抿了一口。
孙四陪着小心躬了躬身子。
“发出去了,各位大人都送到了。”
长孙无忌眼角一挑:
“程将军那也送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啊?”
孙四欢天喜地,邀功一般往前一凑:
“送了!收了请帖,程将军脸上的肉都挤到一块了,跟吃了苍蝇一样。”
吃苍蝇?
长孙无忌脸抽抽了几下。
再看那杯茶时,已然没了喝它的胃口。
顺手往旁边一放,板着脸训斥道。
“胡言乱语,程将军岂会吃苍蝇!”
眨了眨眼,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
“他搬回去住了嘛?”
孙四捂着嘴偷笑着回到:
“没!还在咱们对面那破屋呢!”
还在那?
长孙无忌有点懵!
他在那干嘛啊?
闻味?
偷师?
还是想看着老子数银子啊?
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
那厮以前是做响马的。
不会是......
等着抢吧!
这要是把脸一蒙.....
嗯!
有可能。
听说,还专门把院墙往后退了二十多步。
这是怕施展不开,腾地方啊!
若是如此,还真得防着点。
可是,老子真打不过他啊!
瞅了瞅孙四。
眼还黑着呢。
指望不上啊!
要不!
求求夫人!
“孙四,去请夫人来。”
.........
“什么?”
慕温颜听了,大怒!
丫丫个呸的!
敢抢我们家的银子,还反了他了。
使斧子了不起啊!
老娘还会用皮鞭呢!
一双俏眼左右一扫,拎起张案几往外就走。
打不死你!
“我找他去!”
长孙无忌慌忙拦住。
“夫人息怒,是猜测,猜测!为夫的意思是,押运银子时,夫人能否押押车什么的。现在动手,为时过早啊!”
“这样啊!”
一听是猜测,慕温颜顿时也没了兴致。
顺手一丢,那案几‘呜’的飞了出去,在半空滑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啪嚓’一声砸在了地上。
孙四跑出去一看。
“老爷,碎了,还要吗?”
红木的啊!
长孙无忌疼的脸直抽抽。
你个败家娘们!
就不会轻拿轻放啊!
可是,真不敢说啊!
怯生生的瞅了眼慕温颜,冲着屋外大声喊道:
“不要了,昨看它就不顺眼,踹了两脚楞没踹烂,还好夫人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