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鹤倒也罢了,本就生的像个纨绔,可程处亮、秦怀玉,将门虎子,穿这个......说不清的不伦不类。
不过,没办法,老铁说了,要从气势上,压倒李绩那个人渣。
要让他知道,卖炭的日子,很幸福。
这样,才能让他看到儒商的优越性,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卖炭事业中。
为了银子,受点罪,没啥。
忍了。
跟老头们碰了面,宋祖鹤专门交代了一下纪律:‘任何人不许对外说目的地是太原。’原因说的很明白,就这身行头,去太原做生意,丢不起那人。
老头们倒是无可无不可,反正都是赶车,反正都给钱,去哪都一样。不乱说话就是了。
.........
宋祖鹤一过雁门关,李绩就得到了消息。
并州大都督,不是白叫的。
哪里都有几个死党。
还都专门交代过,看着这帮臭小子点,这帮人爱捣乱,有事赶紧汇报。
可接到密报后,脑子却乱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几天时间,宋祖鹤怎么会拥有了那么多的马匹。
而且,个顶个的都是骏马。
有的,甚至比自己的战马都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丫的,竟然用那么好的马,拉黑石。
这也太,糟践东西了。
那宋祖鹤没见过世面,不懂事。
程处亮、秦怀玉可都是将门虎子,会不懂马?
这情报,不会有误吧?
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没等宋祖鹤等人到地方,就带了队骑兵,迎了上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情报,居然是真的!
一丝也没夸张,相反的,还有所保留。
不是有些马比自己的军马好,而是,几乎都比自己的军马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绩愤怒了!
他是个马上将军,是个爱马的人,甚至在他眼里,马就是人,还是兄弟。
让这么好的兄弟,拉车.......
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手指头捏的‘噼啪’乱响。
我特么,打死你个败家玩意!
用后脚跟,一磕马肚子,挡在了宋祖鹤的车前:“姓宋的,你给本都督下来。”
宋祖鹤没想到李绩会来。
真没想到。
这才刚过代州,离太原还远的很。
此时的他,正跟程处亮、秦怀玉一样,在车中瞌睡。
猛的听见这么一声大吼,还当是来了劫道的,被吓了一跳。
透过窗帘的缝隙,看清了是李绩,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甩了甩脑袋,顺畅了顺畅自己朦胧的思维。
而后,用折扇,挑开门帘,慢条斯理的走了下来:
“这是谁啊大呼小叫的。”
李绩本就气的要死,见他穿的如此妖气,火气立时又大了三分,扬起马鞭朝宋祖鹤一指:
“宋家小子,你给本都督说清楚,这些马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程处亮、秦怀玉,也揉着眼睛下了马车。
“老铁,咋了?”
宋祖鹤一脸无辜的朝李绩努了努嘴:“他要抢咱们的东西!”
李绩气的胸口一闷,拿着马鞭的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宋家小子,休得胡言,本都督何曾说过,要抢你们的东西?”
宋祖鹤翻了翻眼皮:“那你问马干嘛啊?那马是我的,能是咋回事?”
“你!”
李绩被噎的翻了个白眼。
是啊!
人家的马,自己管得着吗?
不行,这个小屁孩,最善激将之法,一向牙尖嘴利,不能掉到他的圈套里。
本都督,可是大唐名将。
要克制,要理性,要有气度。
这么多百姓,看着呢。
要是把他吓唬了,非说本都督欺负小孩,本都督的名声.......
闭目,凝神,吸气!
本都督,不生气。
眼睛一睁,嘴巴一咧,泛滥出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
“宋家小子,本都督问你,这些马,哪来的啊?”
宋祖鹤撇了撇嘴,带搭不理的回道:“买的!”
李绩脸一拉!
大爷的,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谁还不知道你是买的不成。
不过,那么多百姓看着呢!
要克制,要理性,要有气度。
名声啊!
“那你买了做什么啊?”
宋祖鹤疑惑的看了看李绩,冲着后面努了努嘴:“拉煤啊!怎么了?不行?”
废话!
真当爷瞎啊!
早看见了。
李绩心里暗骂了一句。
而后,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好似真的很缺心眼。
都套着车,拉着煤呢。
买了干嘛,需要问吗?
可怜的兄弟们啊!
你们那么优秀,竟然被他如此祸害。
简直就是,明珠暗投啊!
真想拔出剑来........
可是,那么多百姓看着呢。
要克制,要理性,要有气度。
名声啊!
忍着心疼,压着怒火,昧着良心点了点头:“行!”
“那不就得了!”
宋祖鹤撇了撇嘴巴,把手一挥:“乡亲们别怕,这是并州大都督,英国公李绩李将军,不是强盗,大家甭理他,继续赶路。”
说完,拉着还在懵逼的程处亮、秦怀玉就要上车。
慌得李绩连忙下马,三步并做两步,拦在了他们前面:
“不是,那个,小宋啊!你这马,卖吗?”
上钩了!
让你不许我卖煤,这次,我让你都收着。
宋祖鹤得意的揉了揉鼻子。
“卖倒是能卖,可它们拉了那么多煤,卖给了你,煤怎么办啊?”
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车夫们:“按说,让人拉车也不是不行,可是英国公啊!让这些老头拉那么大的车,你良心不疼啊?”
“老头?”
李绩愣了愣。
光注意马了,还真没看人。
顺着宋祖鹤的手指一瞅。
可不咋滴,一个比一个白须飘飘,怎么看都不是下力的年纪啊!
宋祖鹤微微一笑:
“英国公,我们这次呢,是想用这些马,把煤运到长安,然后呢,把煤一卸,把马往右武卫一赶,拉着空车回来。这样呢,煤也卖了,马也卖了。一趟路,两份钱。
可卖给你,就不一样了。你这不让卖煤,我们连个存煤的地方都没有啊!现找,也来不及啊!”
用胳膊肘一捣程处亮:“老铁,对吧?”
“对对对!”程处亮总算知道,为啥要喊自己了,‘哗啦’一声抖开折扇,不顾刺骨的寒风,酷酷朝自己扇了两下:“老铁你放心,我爹掌管右武卫,卖给他点马,一句话的事。”
秦怀玉也不傻,听了这话,连忙叫道:“姓程的,你少来,想吃独食,没门。我爹还管着左武卫呢,这么好的马,得给我爹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