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不淡定了。
什么情况?
不让晋王去马邑,跟抗旨有个毛关系呀?
莫非,去那是陛下的意思。
也不对呀!
要是有这旨意。
陛下和国舅怎么没交代过呢。
李恪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言之有理,反正是怀玉贤弟的封地,真有事,自有父皇和翼国公为他出头,咱们乐的清闲,不去也罢。”
李绩腮帮子猛的抽搐了几下。
怎么个意思?
去那,不光是陛下的意思,还是给秦琼家帮忙?
这事......貌似可以商量商量哈。
毕竟,都是瓦岗出来的,而且,那厮又病的惨不忍睹。
作为老哥们,伸把手,应该的。
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啊!
你们几个七八岁的孩子,领了陛下的旨意,去马邑给秦怀玉帮忙?
能帮啥忙?
吃?
不行,这事得问清楚,别是唬老子。
略一思索,拱手问道。
“敢问晋王,陛下让您去马邑,所为何事。”
李恪被噎的翻了个白眼。
所为何事?
能有何事,挖矿发财呗。
可是,这么说了指定不让去呀。
这可咋办捏?
眼睛冲着宋祖鹤就瞄了过去。
老铁,看你的了。
宋祖鹤眨巴了眨巴眼,接口道。
“那个英国公啊!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属于那种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的,您坐,咱们喝着茶慢慢聊。”
李绩听了,哭笑不得。
尼玛呀!
从进了门就让我喝茶,喝了一肚子了,好容易来了个说话的,刚说了三句,又喝.......
有心呵斥两句,催促一下吧。
人家说的又挺明白,是喝着茶,慢慢聊,不是光喝。
剁了脚地面,咬着牙走回案几,一屁股坐了下去。
端起茶杯,皱着眉头一仰脖子,连茶根都给吞了进去。
“宋家小子,茶喝了,快说吧!”
李恪忙道。
“影逸,快,换茶!”
李绩:“.......”
宋祖鹤趁机,拧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掐出了两滴眼泪。
“英国公,翼国公的日子,苦啊!”
李绩正在那纠结,怎么把茶水的事给推了,没防备宋祖鹤居然真谈正事。
脸猛的一转,看着宋祖鹤,硬是没反应过来。
怎么换套路了。
再一想,秦琼那厮,年轻的时候,他不要命,年纪大了,命不要他。
现如今,年未老,体先衰,一身伤疤,变天就疼,一年到头,重病缠身。
家里又没什么得力的人,全靠那点俸禄支撑。
老婆要穿衣、吃饭,娃要上学读书,他自己还得吃药看病。
出的多,进的少,这日子,是真没发过呀。
头一垂,脸上满满的都是懊恼。
“唉!翼国公为国征战,浑身是伤,却”
话到此处,猛的一停,警惕的看了宋祖鹤和李恪一眼。
而后话锋一转。
“都怪某,太过粗心,竟没好好帮衬帮衬他。”
算你躲的快。
宋祖鹤食指往拇指上一搭,从眼角捏下滴眼泪,顺手一弹。
摇头道。
“这事也不能全怪英国公,毕竟自家的日子自己过,谁也不能指望谁。”
一瞅李恪。
“其实,英国公有这个心,翼国公就很欣慰了,哈!”
李恪用力点了点头。
“嗯!有心就行,有心就行!帮不帮忙,无所谓!又不是自己家。”
李绩越听心里越不是个味。
这尼玛,是在埋汰我光耍嘴吗?
偏偏,人家话里话外,滴水不漏,自己实在没法说。
只得发狠道。
“不不不,老兄弟了,帮衬帮衬,是份内的事。回去以后,某就让内人准备些银钱,给翼国公送去。”
话刚说完,猛的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
不是应该谈去马邑的事情吗,怎么说着说着,成了给翼国公捐钱了啊!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收回来......丢不起那人啊。
斜着眼,立睖了立睖宋祖鹤。
“宋家小子,你还没说,陛下让你们去马邑作甚呢?”
宋祖鹤舔了舔嘴唇。
“英国公,翼国公的日子,苦啊!”
李绩听了,心里这叫一个骂呀。
你丫的小屁孩,还跟老子来这套,当老子是白痴啊!这次说啥也不上你的当了。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接着说。”
影逸此时,正好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李绩看的,直皱眉头。
又来了!
肚子里,都‘咣当’了。
正想推辞,却见宋祖鹤竟然伸手,把给自己上的茶,接了过去。
心里暗叫侥幸!
再喝,真坐不住了。
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爱喝谁喝,不让老子喝就行。
宋祖鹤端着茶杯,痛心疾首的猛一跺脚。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翼国公一年到头,都喝不上这么一杯好茶,你不知道,翼国公家的茶杯,都布满了缺口。
你只知道,你想喝就有,茶杯坏了,就换一个。”
李恪看了眼宋祖鹤。
好真诚啊!
要不是让本王一起卖串的时候,跟本王使过这招,本王这会,就信了。
脑袋往下一砸,满脸都是痛惜。
“是啊是啊!秦将军为了大唐,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可是生计,却如此艰难,本王这心里,疼啊!”
不错,学的很快啊!
见李恪如此上道,宋祖鹤忙在心里,给李恪点了个大大的赞字。
右手握拳,在胸口上一捶,口中急急附和道。
“疼就对了,做人,要有良心呀。”
扭头看了看李绩。
这丫的,爷都演到成这副模样了,竟然还气定神闲的。
还有没有良心啊你。
伸手一指李绩。
“英国公,就是个有良心的人。”
李绩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火早就到了嗓子眼了。
你们两个,东拉西扯大半天了,说点正题行不行?
你们到底有没有让你们去马邑的旨意啊!
还是,在把爷当猴耍呀?
手猛的一举,冲着案几往下一拍,临近案几,猛的一停,把手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
“宋家小子,某有没有良心,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说,你们去马邑做什么就可以了。”
宋祖鹤冲着李绩眨了眨眼。
“你逼我!”
李绩一听,气的,脸都绿了。
栽赃陷害,也没这么直接的吧!
咬着牙,反驳道。
“一派胡言,某何曾逼迫过你?”
宋祖鹤吧嗒了吧嗒眼,道。
“英国公,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逼我,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