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莫峰的话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地震,当年的远古第一族,竟是被眼前的少年所灭。
须知,离水族长,那位得天独厚,惊才艳艳之人,乃破神境中第一强者,若非是镜天阁藏匿起来,令得天地道则不完善,他便可以突破无上境,成为一尊俯视千古的强大生灵。
但这么强的一个人,联合整个离水族,竟不敌一个少年之威,遭到毁灭,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离水族不该灭吗?”
水凌天不卑不亢,镇静的看着水莫峰,一字一顿的说道。
离水族排斥他们兄妹,害死他的双亲,还要向梦心下毒手,他又岂能放过这一族。
水莫峰苦笑,事情前因后果他都清楚,离水族的确做得太过分,两万年来窥伺御龙,跟藏镜族为敌,最终将藏镜族给灭了,族灭也是罪有应得。
如果藏镜族全灭,那世上再无护镜人,试问除了藏镜族外,还有哪个族能够担当守护镜世界的大任?
“往事如烟,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其实你的心里已放下了,所以才会来离水族地,不是吗?”水莫峰道。
这虚空漂移的大陆,就是离水族遗址,三千年前的霸主,辉煌不可一世的大族,如今只剩下几块残碎大陆。
水凌天来此就是由于此地有他的心结。
“当年我妹妹死于噬魂妖莲之手,我也异常痛恨他们,所以约战噬魂妖莲古祖,但还是太冲动了。”
“如今我再出现,已是沧海桑田,我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存在了,就连大哥,也陨落了。”
水莫峰眼里露出悲凉的情绪,他的身影多了几分落寞,水凌天知道他所说的大哥是谁。
“在族里选择传承时,大哥毅然决然放弃族的传承,决定依靠自身,去磨炼无敌身,成就无敌路,故而使我得到族的传承。”
“本以为我能够赶得上大哥脚步,却还是仰望着大哥,他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没有族的传承,也没有御龙,但他还是能跟洛仙平分秋色,在我的眼里,他才是最强之人。”
说到水邪峰时,水莫峰眼里掠过尊崇之色,离水族传承逆天,若接受传承,将可以成就无上境,拥有逆天实力。
但水邪峰却表现得很有魄力,他没有选择传承,而是靠自身修炼,成为镜世界最强者之一。
水莫峰虽是离水族第二,但跟水邪峰相比,还差距太远,他获得离水族传承,一路高歌,可始终无法跟水邪峰齐肩。
若他没有获得离水族传承,此时恐怕也堪堪拥有战古祖子嗣之力,不可能敌得过古祖一击。
“你是护镜人,背负着守护御龙的使命,心若冲不破桎梏,解开枷锁,等于作茧自缚,你就无法真正的掌握御龙。”
水莫峰继续道,他看得出来水凌天缺陷所在。
“当年大哥三败洛仙之手,他也曾黯淡过,但藏镜族一位明珠,洛瑶始终陪伴在他左右,用她的死唤醒了大哥沉眠的雄心,你莫非也想要看着挚爱之人,死在你的怀里,才知道去守护吗?”
水莫峰大喝,宛如天雷滚滚,冲击到水凌天的灵魂,令得他的内心猛烈一颤,将他震醒。
有她们的世界,自己才活得有意义,她们的笑容就是自己世界的风景,若有一天失去她们,那自己真的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洛瑶倒在自己怀里那一幕不断涌现,他分不清那个究竟是自己还是水邪峰,毕竟天演轮回的真正威力,结合御龙,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力量,谁知道那一刻发生的是梦幻还是真实。
噗嗤
一口热血从喉咙咳血,水凌天抬头,看向水莫峰,淡然一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瞳深处的黑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金色。
当年离水族迫害自己的双亲,但他已经报了仇,水凌天不想让自己再陷入痛苦,承受那种剧痛,因此,心中释怀不少。
“你同时掌握天演轮回阴阳两卷,是镜世界最后的希望,你的路注定会走得更远,莫要让仇恨,毁了自己。”水莫峰道,随即他转身,踏入那几块残破大陆去。
“天演轮回,是否真能将一个人带回远古时期?”水凌天问道。
他尚未掌握天演轮回真正威力,毕竟阳卷的力量,大部分封印在石磬兰体内,唯有融合完阴阳两卷的力量,他才能真正发挥天演轮回的威力。
因此,他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回到远古,他在那段时间,是自己走的路,还是水邪峰走的路。
他跟水邪峰明明是不同的人,结果走的路却相同,这是为何?
远古一行,是真实存在,还是天演轮回施展的幻术?他有些分不清楚。
水莫峰摆摆手,他没有回头,道:“信则能,不信则无!”
“不要太执着,真真假假又如何?”他的声音在虚空传来,随即又在虚空缓缓消失。
水凌天沉默,望着离水族遗址,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许多后,他叹息一声,朝着离水族遗址一拜。
水莫峰虽无子嗣,但也算是他的先祖,今天为他解惑,值得他一拜。
“水邪峰,你当年深爱着洛瑶,是否有后悔不曾亲自对她说出口。”水凌天自语。
随后他离开了离水族遗址,来到镜世界另一个据点。
“凌天兄,我始终相信你还活着,多年未见,你风采依旧。”
“哈哈,我们畅饮两杯,再出去将邪物杀个屁滚尿流。”
此地名为赤炎崖,位置偏中,是姜阳,冷月和宇星栖息地,他们带领着诸族来此避难,养精蓄锐。
水凌天看着三位故人,微微一笑。
多年过去了,他们三人一点都没变,变得只有实力,他们是越发的深不可测。
就像当初第一次相见,水凌天依旧没有把握战胜他们。
姜阳等人也是一样,他们看不透水凌天的深浅。
“凌天兄,今日重逢,我们不醉不归。”
冷月举起酒杯,笑道。
四人畅饮,他们静坐在一处雅楼,就像当年相识的情景,他们都未变,变得只是时间和这个混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