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好渴!我要喝水!
雷炙龟裂嘴唇微微开合,从嘴巴到喉咙仿佛像是着火了一般,不,准确来说全身都在冒火,当然他知道那不是欲火。
口渴难耐的雷炙想要努力睁开眼睛起身要杯水喝,因为他感觉到有股热浪如同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从头部开始一路南下,征服了脸部、胸部、腹部、腿部,紧接着开始不停地蚕食着他全身上下的其他器官。
滴答!
一滴水珠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水!好舒服!再多来一些水!
想要出声呼喊的雷炙发现他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声,声带就像是被烤熟后的海苔,已经没有了水分和弹性。
相比出声呼喊他更期待下一滴水珠落在脸上,因为刚刚那滴已经被驻扎在脸部的火热军队消灭了,现在的他多么想一下子跳起来去对着那水源狠狠地吸上一口。
什么情况?在飞机上睡觉还会发烧?
还烧的这么厉害!
不会是受凉感冒了吧?
吃个退烧药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要杯水和一片退烧药而且还能和空姐闲聊几句。
嘿嘿,如果真是那样也不错啊。
过了一会疼痛稍微有所减轻,这让雷炙积蓄了一些的力量,趁热打铁的他用力挺直了背坐起了身,总算是摆脱了之前昏昏沉沉的状态。
眼前还有些朦胧,数不清的星星点点在面前跃动,一股潮湿地味道正不停地往鼻子里钻。
雷炙先是扶着脑袋晃了晃头,尽力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开始打量起周围,虽然眼前还是有些小星星但是影响并不大。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不过勉强能看清所处的位置时在一个小的环形山洞之中,小到一眼就能把这里尽收眼底。
最引起雷炙注意的就是正对面的洞口,那里不仅有微弱的光亮还时不时有微风吹来,他知道那里十有八九就是出口,这让他不安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视线移开,只见周围的墙壁凹凸不平,地面颇为潮湿长出的苔藓这里一片那里一片,头顶偶尔还会有水滴低落,低头看去刚刚所趴的地方下垫着的正是自己那坚实耐用的黑色双肩包。
我擦,我不是在飞机上吗?怎么会在山洞中!
雷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现在他仍然觉得自己还是梦中,而且还是梦中梦。
为了搞清是怎么回事,他在稍微积蓄了些力量后勉强起身站了起来,不过由于双腿还有些软,他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栽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稍微缓了十几秒后,雷炙感觉力量又回到了腿部,便跌跌撞撞地朝洞口走去,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在穿过一个20多米的Z字通道后来到了山洞的洞口。
由于刚从黑暗中出来眼睛还无法适应洞外的强光,他只能眯着眼举起双手遮挡在眼睛上方环顾周围的景象。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郁郁葱葱高低起伏正随风摇曳的草地,在其左边是树干耸立、枝条开展、叶大荫浓的杨树林,各种鸟鸣时不时从里传来;草地的右边则是一条与地面夹角呈45°的小坡,小坡另一侧还有河水声传来。
这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却让雷炙整个人都呆住了,所见、所听、所闻、所感,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他不禁怀疑这不是梦。
雷炙赶忙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疼!疼!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不是穿越了?他龇牙咧嘴一边揉着被掐红的腿一边不确定的想到。
还没来得及细想,雷炙眼角的余光扫过裤子后顿时发觉了不对劲,原先黑色的休闲裤已经变成了过膝有几个破洞的灰白色长筒袜,虽然材质他不敢确定,但是样子他十分确定就是袜子,那一瞬间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改变了性别!
经过检查,雷炙发现男人该有的地方还在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穿越是不是好事还有待商榷,但若是变了性别那可真是开了一个国际玩笑。
可接下来他又发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原本有肌肉的腿全部变成了肥肉。
难道说……
雷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结果是满手的肥肉,随后又掀起上衣看了看胸和腹部,只见那可以跳动的胸肌没了,6块腹肌也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坨松垮垮的赘肉。
我勒个去!只听说过谦虚使人发胖,没听说过穿越也能让人长胖的,雷炙越想越觉得烦躁,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他不敢想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只是感觉到脑中一直在循环播放着《猪之歌》。
本来穿越就让人心情很不爽了,现在连样貌都走形了,这谁能接受的了。
忽然,小坡对面的河水声把雷炙脑中的那首歌点了暂停,他眼睛一亮连滚带爬晃晃悠悠地向着右边那45度的小坡上冲去。
坡顶是一条杂草不多且较为平坦的小道,大约也就5、6米宽,一看就是有人经常从这里走过。
雷炙来不及细看手脚并用赶忙冲向另一侧,不过由于脚下不稳,他直接从坡上滚了下去,顾不得天旋地转他踉跄的快速爬了起来,面前是条大约20多米的宽的小河,水流并不是特别湍急,但足以映出河边的倒影。
带着一丝不安,雷炙深吸了口气缓缓探出了头,白中透着古铜色的皮肤,黑色杂乱的头发,深蓝色的瞳孔,高高隆起的窄鼻子,中等厚度的嘴唇,唏嘘的胡子,还有那臃肿的脸庞。
我擦!这老外是谁啊!雷炙看着倒影中陌生的相貌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这是灵魂穿越了?!
他看过不少网文,有时候也会幻想下,甚至还背了不少诗词,了解过火药、玻璃、肥皂的制作工艺,万一哪天穿越了还能用上,现在梦想终于成真了,但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难以接受。
冷静,一定要冷静,雷炙做了几个深呼吸,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当前是最重要的是把事情理清楚。
随着情绪稳定了下来,脑中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如同幻灯片那样跳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泰格·雷,家在奥尔特大陆南方的一个名为洛卡圣的小镇,是个卖猪肉的傻子,大家都称呼他为傻老虎。
父亲和哥哥因公殉职,他由母亲一人带大,每天早上随母亲去集市卖猪肉,下午则是去种地。
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是厨师学徒。
家里的生活条件一直不好,现在反而变得越来越差,本来节日之外来买猪肉的人就不多,再加上上流社会的人开始流行吃起了牛肉,以至于猪肉在他们眼中变成了平民食物,所以多数是靠卖些农作物来勉强维持。
作为卖猪肉的,虽然泰格智商有问题,但是杀猪切肉的技巧倒是极为熟练,已经有庖丁解牛的意思了。
卖猪肉和种地?雷炙眉头一皱,后脑勺突然再次传来阵阵刺痛,那痛楚仿佛如同黑洞一般把雷炙仅有支撑身体的力量也抽走了,无力的他一屁股瘫坐在了草地上,双眼失去焦距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打定主意要弄清来龙去脉的雷炙双眼才逐渐聚焦,心中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他右手扶住额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然感到触摸额头的拇指指尖有些不对劲,似乎像是某种黏黏的液体变干燥了,他本以为是在山洞地面的泥巴,可当他看向指尖时,却发现那是暗红色,他揉搓了几下后放到鼻前闻了闻,除了汗臭味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大概是摔倒撞到头了?”雷炙一边想一边再次伸头看向河中的倒影,微微侧头之后他看到了额头右上角有几道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