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摊,陈河没有跟上来,因为他怕收到伤害……
林丁刃小心说道:“你……额,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李临风摇了摇头,说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趁着他与我有熟络的心思招兵买马?”
一向都是听命于人的林丁刃没有任何的主见,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李临风叹息一口气:“这世道不像你想的那样事事都讲道理。天玄宗覆灭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事会是我能左右的吗?我不过是想活下去,但是如今的传言下,我却成了这一切的推动者。不说其他的,就说你们天杀宗的事情一旦传出来,那么谁会成为受害者,谁又会成为罪魁祸首?”
林丁刃也不傻,他立刻反应过来:“刘宗主肯定会歪曲事实,利用九宗的势力来打压你!”
“没错,九宗也会同意,因为我手上有着让他们心动的东西。”李临风回答道。
“可是这跟三剑门有什么关系?”林丁刃疑惑。
一直沉默的林九刃忽然开口:“卖蜡烛的没想着自己要开宗立派,三剑门关系太近的话,被打压的只会是三剑门!”
林丁刃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三剑门跟义庄相隔太远了,就算是接应,也不可能太及时,所以干脆了当,让外界以为你们不合,彻底和三剑门撇清关系。”
“嗯!就算是九宗联合起来打压我们义庄,我义庄就这点人,说撤就撤,说抢就抢,他们追击我们,派多了人,我们就偷他们的老家,派少了人,他们也打不过我。”李临风自信道。
林丁刃听完,年轻气盛的他竟有一些心情激荡,他涨红了脸,赶紧点了点头。
“在上天玄宗之前,我看过这些门派的所作所为,其实也跟普通的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还不是有仇了,就算是妻儿老小也不会放过,哪有什么侠义之道,哪有什么仁义心肠?只不过势大压死人,大家也敢怒不敢言。天下乌鸦一般黑,水至清则无鱼,我不想开宗立派,因为我也不想在我的照顾下,会有人借此打压别人。”李临风仿佛打开了心扉,不自觉的透露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让两人都有一种茫然不识君的错觉。
林九刃觉得李临风对这个世道有很深的偏见,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只是觉得李临风说的其实也不全错,这狗日的世道确实藏污纳垢,不存在绝对的公平,阳光之下仍有阴影。
林九刃拖着干涩的嗓音问道:“你说,明明这个世道这么阴暗,为什么爷爷还要绞尽脑汁的让我活下去,甚至忍了二十年,就为了死去?”
李临风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接林九刃的话茬。在他看来,这个世道是黑暗,甚至没有多少让人眷恋的地方,但是总会在绝望的时候出现一些异彩,让他不悔来到人世。
通灵界里,他只想着仇恨,但是也有小勇一直告诉他,他活着可以救下很多人。
枯山义庄里,王大石用他一生告诉了李临风,他虽然贫苦,但是他过的很安心。
书山上,和尚一朝顿悟,让他知道自己也有自己的路。
天玄山上,隋阳的死亡,让他明白,有些人活着总是为了心里的那道光。
而这一次的天杀山脉之行,也让他看明白了,有些人看起来是活着,其实已经是在为死做准备,但是他死了,却又是另外一种活着!
李临风仰天问道:“做人,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如果林老爷子早点告诉你真相,兴许他也不用死!”
“爷爷不想我活的窝囊,活的躲躲藏藏!纸是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我被发现了刀灵转世,那么就算是天涯海角,天杀宗也会抓我回来祭炼刀灵!所以爷爷索性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用秘法将我跟他的刀胎给调换了!”
李临风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在下了天杀山脉后,林九刃一直都很沉默,林丁刃也不敢多说什么,所以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两个刀匣其实就是两副棺材吧,用来存放你们的刀胎!”李临风说道。
“没错!他将自己的刀胎放在我的刀匣里,气息是被刀匣掩盖住的,外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暗格里放刀,所以解释是刀匣。而且就算是别人知道里面是刀胎,强行夺走,那么最后还是爷爷替我去死,而我始终安全的被放在了爷爷的屋子里。”
林丁刃立刻补充道:“大爷爷说了,让堂哥不要太难过了,是他对不住你,他让我告诉你,是他杀了你娘亲,你应该恨他!”
“我娘是刘家人,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恨过,但是长大了就明白了,这一切其实不怪他。”
“嗯!不怪大爷爷的!”林丁刃红了眼,有些女儿态,他说道:“大爷爷一直都很在乎你,为了你,他不敢出门,为了你,他不敢出刀势,为了你,他甘愿去死……”
李临风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读懂了那个老人家的和颜悦色,也读懂了老人几乎让林九刃误会的眼神了,那个老人活着确实是为了死,但是他想死了,他的这个孙子能够心无所挂的活着。
“活着终究还是要死,那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李临风似是在问苍天,可是苍天不答。
林丁刃无心作答,林九刃不想回答,而李临风忽然回家了,想回去问问,那个一时顿悟后,无事不通的和尚,问问他,自己的疑惑如何解答!
“不回义庄了,我们去佛窟!我要找和尚!”李临风忽然转移话题。
“佛窟?和尚出自佛窟吗?”林九刃反问道。
“只有佛窟才勉强配得上我家和尚!不去那里,哪能去哪?”李临风反问道。
林九刃沉吟少许,一扫刚才的悲伤,反问道:“以和尚的方向感,你确定你能找得到?”
李临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无奈道:“还是你了解他!可是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你说该怎么办?”
“就你说的那个?活着是为了什么?你可以问我啊!”林九刃反问道。
李临风摇了摇头,说道:“我想问的是,当出现结脉和涩脉并行的时候,气血……”
“打……打住!”
李临风冷笑一声:“还想着跟我装学问……”话说一半,李临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个人,纵然此刻实力已经达到宗主级别,但是却没来由的想打退堂鼓!
“宋少吉!可让我们找到你了!”
肖白龙和苏仙儿此刻双目带着狞笑,怒指李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