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两条本来平行的直线突然因为特殊的原因而发生了拐折从而出现了相交的情况。”
这句话是岳博天在经历了五十多段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恋情之后总结出来的话,也是代注恒大学寝室门后的一句名言,得到了全寝室认可的话。
代注恒是一条直线,他按照自己的人生道路向前走着,虽然也受到其他客观因素的影响,出现偏移,但总体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的。邹仪芝也是一条直线,她也走在她自己的人生道路之上。
2002年10月26日,一个两年前特殊日子的前两天。
代注恒来到银池县精致宾馆门前,看了看周围环境,再看了看楼上房间的外貌,他走进了大堂。
银池县精致宾馆是一家没有星级的小旅馆。环境不错,卫生条件也不错。只有3层,房间不多,也不大,但是比较精致。
里面拥有大窗户却不临街,房间里有卫生间,在低端旅馆中那个时候拥有独立卫生间的并不多,多数都是一层楼才拥有一个公共的卫生间或浴室。
房间的收费标准很低,只不过没有网络,没有空调只能用风扇来调节。
代注恒对这类宾馆、旅馆或者招待所非常熟悉,因为他经常出外都是住这样价廉物美的小旅馆,一般一晚的价钱都在20元到40元间,只有省城这类旅馆他住过50元的。
代注恒如同往常一样住进了宾馆,把周围的环境都检查了一下,看看如果发生意外的时候逃生通道应该怎样选择,看看门锁和消防栓、灭火器等是否存在问题。
他一向就是一个细心的人,而且看的书多了,知道的也不少,通过出外游历,他总是会把头脑中的知识和现实进行一些对比和印证。
有时候他甚至会学着电影中的特工一样把房间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窃听器,有没有炸弹,有没有隐藏特殊的东西等等。
一切都很令人满意,不该有的都没有发现,该有的基本都有。
305房间大大的推拉窗外是一片绿色的园地,树木不多,花草繁茂。床不大,但很舒适,白白的床单和被子、枕头给人很干净和舒服的感觉。
把水用暖水瓶倒出来凉在杯子里以后,他就把自己抛到床上,准备休息一阵,就出去吃晚饭,如果经过半天徒走之后,吃个自己喜爱的油滋滋香喷喷的炒饭,再回来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明早天一亮,就能精神百倍的重新踏上返校的道路。
躺着看地图研究明天的行程,也看看周围是否有什么值得去观光的风景区、寺庙古迹之类的,只要时间允许,也未尝不可以一游。
时间已经到了7点半,代注恒抬起酸痛的两腿,取下眼镜,揉揉眼睛。站起身,把凉在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出了房间。
这水喝着就是舒服,路上因为要锻炼自己的身体和意志,没有带足够的矿泉水,也没有在路上去购买,而是在喝完一瓶水之后连田里的水和涵洞里滴下的水都喝。
矿泉水平时并不怎么好喝,经过对比后,变得非常可口。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没有对比就没有满足。
从3楼下楼,代注恒不经意的往服务台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侧面身影,这是一个长发马尾辫的年轻女孩。
服务台里一共有两个女孩,一个女孩坐在代注恒来的时候老板娘坐的位置上,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她也抬头看了一眼路过的代注恒。这是个长发的漂亮女孩,眼睛大大的,左边脸颊还在她露出微笑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迷人的酒窝儿。
那个侧面的女孩有非常优美的侧面曲线,如同一个倾斜的“N”字,尤其诱惑的是那前后极有层次的曲线,那是一种令少男血脉喷张,令和尚动心的风景。
不过这仅仅只是短暂到一刹那的电流冲击,如果这个电压有1000伏,那么那个走近的侧脸远比曲线给代注恒带来的电压冲击力强悍,那几乎是10万伏的巨大冲击。
就在那么一个1/3秒的时间里,代注恒几乎停止了心跳,然后又是比平时运动时心跳还快3倍的心跳。
“邹仪芝?”代注恒的脑海里闪现着邹仪芝在高中时的正面靓丽形象。高中时代,关注了400多天,女孩一直都是短发,齐耳的短发,从未有过一次长发的形象出现。
代注恒不敢确定,一时还觉得自己眼花,是不是心中有了魔障,有点胡思乱想了。
稍稍再仔细看看,确实非常像。代注恒差点从楼梯台阶上摔下来,可能是一次迈了一梯半的步子吧。
“不可能是,要么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要么是长得有点像。”代注恒在楼梯最后一阶踉跄了一下,站稳后侧脸望向服务台。
服务台在自己现在所站位置和宾馆大门之间,进出宾馆大门就要经过服务台。
小旅馆、商务宾馆的大堂一般都只是一间中等门店甚至小门店的大小,不可能像大宾馆星级酒店一样拥有数百平方米甚至更大的大堂。
从楼梯口到宾馆门口大约只有五六米距离。
代注恒不敢唐突佳人,只是偷偷的对这个貌似邹仪芝的马尾辫女孩进行了一个成扇面的100度扫视。
女孩好像正在玩手机,听声音很像玩的俄罗斯方块。
二代手机那个时候还不算特别普及,大学生也都是在大四找工作的时候才装配手机。不到毕业找工作需要,大约还有60%以上的大学生并没有使用手机。更多的都在使用BP机,也就是传呼机。
从女孩的斜后侧面到斜前侧面的俯30度扫视让代注恒看出了这个女孩即使不是邹仪芝,那么也有七八成的相似度。区别主要在于头发发型和脸型的一些变化。
邹仪芝留在代注恒脑海中的形象永远是短发的,根本没有长发的内存。那个时候的邹仪芝脸型稍稍有棱角一些,瘦一些,现在这个女孩的脸型开始有点鹅蛋圆,几乎没有什么棱角。
走过服务台,代注恒不可能扭头回来望着人家女孩,于是准备出门在隔壁小超市买点方便面、火腿肠、豆干就返回,说不定女孩没走,还可以借站在门口抽烟偷偷的仔细再看看女孩,确认是不是邹仪芝。
正走到门口那打开固定住的厚玻璃门前再迈步就要出门时,门外一个中年妇女正进门,手里还提着一些东西,代注恒本能的倒退两步侧身让在一边等中年妇女女士优先。
这是他根深蒂固的行为和思维。他和岳博天有一次回岳博天老家的县城去玩,等火车时,一直等到妇女儿童老人都上了火车他们才上,这个时候区间小火车都鸣笛开始启动了。
代注恒就算没有回头偷望女孩的心思,也一定会坚持女士优先的,何况他也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回头看向女孩,甚至有一丝希望能够恰好抓住女孩抬头的机会看清楚女孩。
“小仪,你去帮我看看房间里有没有缺洗发水沐浴露的,如果缺了就补上。”中年妇女提了两个超市口袋走进服务台。
“小仪?是不是仪态万千的仪,仪式的仪?还是其他什么字?难道真是她?”代注恒脸红了,心跳失速了,呼吸加倍了,腿都有点发抖。
“刚才我检查过了,现在还没人住的九个房间都摆齐了的,不缺什么。”眼睛大大的长发漂亮女孩说,其他她也在盯着马尾巴女孩打俄罗斯方块呢,看情形似乎正处于冲击最高分而又非常危险的局面中。女孩说话时根本就没看中年女人,眼神一直盯着手机的屏幕。
“那就楼顶把那些床单浴巾收了,太阳下山了,有点吹风,万一下雨了还麻烦呢。”中年女人说。
“我们在看着台呢。”大眼女孩说。
“快点去,不要一直玩手机,眼睛受不了,会近视的。这里我看着。”
“你不是要回家去做饭吗?”
“你爸今天钓了鱼回来,他要亲自做他的鱼,说我做的总是不合他心意,浪费了他的材料。那今天就他自己做,我还真的好久没吃过他做的鱼了。”
“得了吧,他做的鱼除了辣还是辣,其他什么味儿也吃不出来。”
“快去!别那么多话。”
“我们马上打完就去。”大眼睛女孩还在争取时间。
中年女人作势在大眼睛女孩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代注恒见又有人进门,自己站在门口实在太别扭了,赶紧走出了门。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看样子也是要住宿的旅客。
“小仪?是不是邹仪芝的仪呢?真的是她,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吧。上天会这么有良心?”代注恒走向隔壁的超市。
三年了,三年半了,代注恒基本上迷失了。
难道这世界真有这种好事,无心插柳柳成荫?
刚才的对话都是大眼睛女孩和她母亲的对话,那个叫做小仪的女孩根本没开口过。而且,大眼睛女孩至少还曾经看过自己两眼,小仪则根本从未抬头,完全忽视了自己从楼梯下来再走出门去。
代注恒自己替小仪解释,她一直在打俄罗斯方块,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下楼有人出门有人进门。
站在超市门口,代注恒心里突然拔凉拔凉的。
中年女人口中喊的小仪,即使是邹仪芝的仪,也一定喊的是大眼睛女孩,大眼睛女孩就算叫小仪也非常正常,谁都可以叫这个名字,关键是大眼睛女孩可一点都不像邹仪芝。马尾辫女孩具体叫什么名字根本就不知道,代注恒太敏感,太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