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团淡蓝色的光球包裹着,云逍渐渐上升,渡过了一段最漆黑的地方,云逍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周围的黑暗令他连自己现在是站着还是倒立都分不清了。
当一丝光线出现在视线中,云逍便朝着那个方向伸手,想要离开这令自己非常不舒服的黑暗。
那一丝光线逐渐放大,云逍感觉自己正逐渐的向着那里逼近,最后突然豁然开朗,光线无比明亮起来,云逍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没法适应,索性闭上了眼睛。
“艾克·林雷,伴生兽灵觉醒成功,光属性独角天马,血脉六级瑞兽。”
广场中心的高台上,一块巨大的彩色石头竖在那里,四周架起复杂的灵石阵,为这块彩石汇聚着灵力。
这种石头叫做兽灵苏醒石,可以帮助天灵大陆的人觉醒伴生兽灵。
苏醒石旁有一名中年人,手上拿着一本名册,开心的为刚刚那位艾克林雷,记下了伴生兽灵,还鼓励了他几句。
“下一个,艾克·云逍!”
念到这个名字,中年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刚刚的开心也不见了,盯着下面站在人群中的那位少年。
本来嘈杂的广场,在中年人喊出这句话之后,顿时鸦雀无声,不过只是短暂的。
很快,交头接耳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有人毫不掩饰的说起来。
“呦,全属性的绝世天才,今年又要进行伴生兽灵觉醒吗?不会还是一团黑乎乎的浆糊吧!”
“说浆糊那是夸他了,那黑色的一团,根本就是魔鬼!”
“想不到我们光明家族的后代,伴生兽灵竟然是来历不明的黑色影子,果然是不祥之物!”
广场上的声音都在针对那位名叫艾克·云逍的少年,或是指桑骂槐,或是冷声嘲讽,或是带着畏惧的说他是不祥之物。
当云逍感觉自己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耳边首先响起的却是这一片有些熟悉的嘈杂之声,他还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
慢慢睁眼,云逍看到了一个个既熟悉,又不愿意再次面对的面孔——艾克家族族人。
他们和记忆当中的一样,刻薄、尖锐,带着歧视、不屑、嘲讽的对待云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云逍有些诧异,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个子小了些,摸了摸下巴,光秃秃的,胡子都还没有开始长。
怎么会这样?难道第七层会把人带到过去吗?
云逍记得这一幕,这是他第三次苏醒兽灵的时候,当年他十三岁,也就是在那一年,那一天,他被逐出家族,走向了这一路闯荡。
“云逍哥哥,爸爸叫你上去了,还不去?”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逍扭头一看,一张可爱和熙,带着微笑的脸孔映入眼帘。
“允儿?”
允儿疑惑道:“云逍哥哥你这是什么语气,快去苏醒兽灵吧,今年你一定能成功的,不会再是黑乎乎的了,我相信你!”
允儿还是一点也没变,从小到大都对云逍这般支持和坚信。
云逍点点头,面带笑容,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出去,马上就会有一个死胖子跳出来挑事。
果不其然,艾克·费洙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站了出来。
“哎,我说,绝世天才,你非要在这隆重的时刻,将你那恶心的,恐怖的魔鬼的影子,展示给大家看吗?”
费洙说的话和当年都一字不差,如果不是还带着之前的所有记忆,云逍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现在其实只是身处第七层,而不是回到了过去。
事情一如既往的发展,面对费洙的挑衅和恶语相向,就算知道这可能只是幻境,或者又是某种考验,但是云逍还是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破军……咦?”
云逍伸手往后摸,却发现一直背在身上的天龙刀不见了,同时运转灵力释放灵技,也发现灵力都不见了,兽灵倒是出来了。
云逍兽灵一现身,广场上正在苏醒兽灵的孩子们尖叫着逃跑了,如同见鬼一般。
云逍回头一看,兽灵黑乎乎一团,连个人形都分辨不出来,这是他前往天下灵师学院之前兽灵的状态,没有任何一个部位恢复正常色彩。
“我现在……到底在哪?难道真的回到十三岁了吗?”
刀不见了,修为也没了,兽灵也倒退了,一切似乎都是在告诉云逍,他真的回到十三岁了。
可是云逍明明还有十三岁之后的记忆,学院的一切,训练、比赛,决赛大战,老师牺牲,血龙城磨炼,九劫塔历险,都还历历在目,这些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
云逍不断在心里暗示,此刻这些才是假的,是第七层造出来的幻境。
可是身边允儿安慰的声音是那么清楚,是那么真实。
不一会儿,巴顿也随之出现了,他还是那副嘴脸,要把云逍族规处置,要带到艾克家族议事大厅交给长老们惩办。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因为故意伤害族人,而是因为兽灵惊吓了族人,反正巴顿的目的仅仅是想针对云逍,什么理由都可以编出来。
再次被人强迫的按在了议事大厅的地面上,膝盖磕在地面的声音无比清晰,疼痛感也无比真实。
云逍当然不愿受此屈辱,可是他想站起来,但是按住他肩膀的巴顿,却好像比以前强壮了几百倍,云逍怎么都站不起来。
云逍知道不是因为巴顿变厉害了,而是他现在一无所有了,修为、行星能核、霸气、天龙刀、灵技,真的一无所有了,一切都从头开始了。
云逍再次经历了一遍怒斥长老,为母定下五年之约,赶出家族。
云逍发现只要他按照记忆中的话去说,记忆中的事去做,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不会出现偏差。
最后还是在那个路口,来送他的还是允儿,一切都一模一样。
云逍走在离开艾克城的大道上,看看天,又看看地,有些迷茫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现在,一切都在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发展,那种再次经历一遍的感觉非常清晰,他确信着他不是十三岁。
可是又找不出这个环境的破绽,而且云逍还只能跟着记忆走,不敢改变其中的某一个环节。
因为他此刻和之前相比,简直可以用柔弱相比,如果不跟着记忆中设定好的走,他可能走不出艾克城,母亲也会有危险,万一这一切不是幻境,该如何承担后果,自己如何没事,云逍心中最不放心的依然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