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等着我,我现在马上过来。说完,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锁好店门,我就朝着港区医院去了。
不得不让我感叹一下,又得耽搁半天了,只希望约好的客人等会来剪头发的时候,发现我关了门,在心里骂我的时候轻点儿。
港区医院离我只有5公里,很近,十来分钟到样子我就到了。
找了个位置停好车,我快步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月月坐在阶梯的角落,将头埋在自己的腿上。
因为哭泣,身子有些抽搐,时不时发出一两道哭泣声,惹来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异样眼光,仅此而已,并没有人上前询问或者关心。
人心原来似乎已经薄弱到了这种地步。
听到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月月将深埋着的头,抬了起来,眼睛通红的看着我,终于又是忍耐不住,朝我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在我怀里使劲儿的哭了起来。
“哇,啊,啊啊…”
我轻轻拍着月月的背,安抚着说道:“没事,月月,我们先去把奶奶的医药费交上。”
月月把头抬了起来,将手中的口袋拿给我看,伤心欲绝的说道:“可是,爸爸的烈士证也连着钱一起掉了,以后领不到钱了。”
听到这话我才明白,将自己心爱头发剪掉都没有吱一声的月月,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了。
不仅是给奶奶治病的钱,还加上爸爸的烈士证,这种双重打击,对于12岁的月月来说无疑是无法承受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在月月看来,掉的是往后的经济希望,是对爸爸的思念。
我朝月月手中的口袋看去,下方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洞,洞不大却足以让里面的东西从这个洞中滑落,又细细看了下洞边缘整齐的口子,很明显那是被刀划过的痕迹,月月的钱那是掉的,明明是被偷了的,只是月月自己不知道而已。
于是我笑着安慰道:“没事月月,爸爸烈士证可以补办的。”烈士证这种贵重的东西,一般都可以补办,所以我倒未过多担心,只是可惜月月的钱被偷了,也可恨偷月月钱的人。
“啊?”月月显然不知道,惊讶的啊了一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我。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放心是可以补办的。”
然后又催促着月月说:“这样,月月,我们先去把奶奶的治病的钱交上,然后我们再按着你来时的路,往回走,看看能不能找到。”
我知道找会来的希望是渺茫的,或者说根本就找不回来毕竟是被偷了,这样做更多的是安慰现在的月月。
月月点着头,用从裤包里摸出来的纸巾把眼泪擦了擦,然后就示意让我跟着她去交钱。
在月月的带领下我替月月交了钱,总共8850,在我付钱的时候,月月在一旁发誓的说,等她有钱一定还我。
我则是告诉月月,今天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奶奶和爷爷,奶奶现在有病在身,气不得。
懂事的月月连连说着知道了。
很快交了钱,我就和月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着,这时我也才知道月月这家伙为了节约钱,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而是选择了走路。
让我哭笑不得,5公里不算远,但是走路还是得四十分钟左右,这一路提着一个装有钱,且没有封口的口袋,这无疑是招摇过市。
难免惹了眼,被偷也是正常。
月月在前边带着路,目光四处搜寻着地上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则是跟在月月后面,再进行第二次搜寻。
虽然我和月月都知道那么大一叠钱,随便扔在哪里都极为显眼,隔老远就能看到那引人注目的钱红色,完全用不着这样找,但心中的侥幸却是让我们不放过任何位置。
寻了一路,大概有二十分钟,路程也走了近三分之一,没有任何结果的我,摸出一根烟点着后,一边抽着一边跟在月月身后,目光继续搜寻着,借着这个空档看着月月的背影问道:“月月你仔细想想,在来时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或者碰到什么人?”
我这一问让月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注视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月月,慢慢想,好好想想。”我不急,也没有催促月月,等月月回想着。
是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月月缓缓说道:“没什么事,就是遇到一个问路的哥哥,结果他也去港区医院,然后我们就同行了一段路,只是没走多久他说有事就离开了。”
“那就是他了。”这种小把戏骗骗月月这样的小孩子还行,想骗我这种涉世已深的人是不可能的,听月月说完后,于是我直接肯定的回道。
“不会啊!口袋我一直提在手上,那个哥哥都没有靠近我,一路有说有笑也不像坏人。”月月想也未想就反驳着我,典型的一副被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的样子。
我戏谑的看着月月,又问道:“那你再想想这一路除了他,还有遇到其他人吗?”
月月没有急着回答我,又想了想,最后无奈的摇着头说:“没有了,就只有他。”
“那就是他了,记得样子吗?”我断然肯定就是他了,然后反问着月月。
“记得。”月月脸上仍然有着一些些不质疑,说道。
既然记得长相那就好办多了,随即我胸有成竹的说道:“行,那就不用找了,这条路来来往往人这么多,监控肯定是有的,抱紧看监控!”
“哦。”月月哦了一声,半信半疑的从裤包里摸出手机,就欲拨打110。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有些难听像金属碰撞发出的。
“妹妹,妹妹,等一下。”
听到声音后我和月月朝声音看去。
何龙正朝着我和月月这里跑了过来。
“谢宇哥哥就是他,就是这个哥哥找我问的路。”月月看到何龙后,立即走到我身边扯着我的衣角,告诉我。
看到何龙后,听得月月这么一说,我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事我觉得我完全可以确定了。
也难怪,当时月月只顾着自己的头发,那有心思注意到进店剪头发的何龙,所以当何龙靠近月月的时候,月月也并没有认出何龙就是之前在我店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