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你娘我不高兴
江瑚守着花蓝咫修炼,一连四五天。
可是,看着她身上一点变化也没有,江瑚心里就纳闷了,怀疑她这是在凝炼骨铠吗,骨铠呢?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要把毒药的毒性永远留在骨铠里,想必应该很困难吧?”
江瑚这么想,不禁为花蓝咫担心了,修炼化铠术需要提前积攒大量骨髓精气,否则后力不足,骨铠的凝炼就会出现不一的变化,对人的影响极大。她那样一副元气大伤的身体,还能从骨髓里凝炼多少精气?这实在是让人揪心。
不过也没办法,现在的花蓝咫不能受到外界干扰,江瑚也不敢打扰。
日日夜夜,看着她的苍苍白发,这段时间休养,她容颜虽恢复了几分气色,却始终不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绝代绝世,愈是看的深江瑚心里就愈是愧疚,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去看,毕竟她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却也因此,江瑚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面对花蓝咫。
收回了目光,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南媛,她是死在他的怀里的,还在肚兜上为他藏了那样的秘密。她是个可爱的女人,却被这世道,被别的人逼得成了个心急深沉,不择手段的女人。
江瑚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事,仅仅想一想就觉得有点愤愤不平。可是这种事他真的管不了,因为他已经遇上了一次。
就这一次,他的心已碎了。
江瑚只有叹气,只有愁苦!
“哼,可笑啊,自己一身麻烦,还要想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呵,可是心里真的好不舒服,痛啊!”
江瑚自己在心里别扭,忽然又想到了元神中的毒,强行把注意力转移了上去,毕竟这是要命的事。
“幸好,元神道体将这毒都给困住了,没有扩散到我全部的元神里,元神道体里也只是有我一小小部分的元神之源,释出体外将其斩灭,这毒便也就解了。”
“可是,关键问题就是那可是元神啊,虽只是小小一部分,斩灭它会遭受多大的创伤尚不明,而且元神受伤可比身上的伤难治愈千万倍,若是不做好完全准备,仓促出手,我的大道恐怕要断送啊!”
越是想江瑚越是觉得可怕,元神层面的知识他知道也很有限,修道以来不断的摸索前行,就连百松都没有详细教过他怎么样治愈元神的伤势,江瑚可是犯了老大难。
“慢慢温养元神,这法子不行,我还要去找大衍道境至强者回家救人,我没那么多时间。用药的话,上哪里去找那么多治愈元神伤势的药?”
“秘境?”想来想去,江瑚忽然把视线放在了傲骨道界人人争夺的那处秘境上:“或许,秘境里生长着治愈元神伤势的灵药?”
“看来还是要走完秘境这一遭,才决定是否立即斩掉含有剧毒那一部分元神了。不如等安宁下来再说,这毒发作起来虽然剧烈消耗我的元神之力,毒素不再加深我倒也能承受的住,就是受些苦头。”
一番沉思,江瑚决定先让这毒留在元神里,秘境事了再想办法。
再者,江瑚又想到了自己肉身大道的修炼问题,散去骨铠之后好像还变弱了几分,这境界还是停留在入道境初期,然后就好像卡壳了一样,不管他怎么修炼,以大道之力淬炼躯体,还是吃药怎么都好,境界提升的仍然很慢。
目光又落在花蓝咫身上,江瑚不禁想,她这么懒的一个人是怎么修炼的,境界居然比自己高点儿。
其实江瑚并不知道,花蓝咫的境界可比他强多了。要不然元气大伤这么长时间,换个普通人早就死了,她还能活蹦乱跳?
“看来,境界问题还是要寄托在秘境上,毕竟那么多人都是这么想,也不知道秘境里都有什么宝贝?”江瑚心里犯嘀咕。
“嗨嘿!呵呵呵……”
突然被吓了一跳,江瑚想事情出了什么神,竟没发现花蓝咫已经醒了。
她笑着,把江瑚吓了一跳,她笑得可甜可开心了。
回过神,江瑚郑重的问:“成了?”
花蓝咫点点头,道:“嗯,我想做的事,有成不了的吗。”
江瑚不解,心里更疑惑,问道:“可我看你这几天,身上也没有骨铠啊?”
花蓝咫傲慢,娇声道:“本姑娘的骨铠能和普通人一样吗,那么丑的东西,也就你们这种糙老爷们儿玩得。”
听她这么说,江瑚只觉得很好笑,丑怎么了,强不就完了,你选美呢。
心里话,江瑚也就想想,表面笑笑。
可是,花蓝咫目光一转,抿嘴笑笑,说道:“姓江的,你娘我的这骨铠初成,还不知威力,你来试试手怎么样?”
自从那天花蓝咫开始骂人,她这毛病好像就烙下病根了,时不时来一句“姓江的,你娘我”怎么怎么样。
只是,江瑚不怪她,也跟本不理她。
但是这次,江瑚确实想看看她的骨铠什么样儿。
江瑚答应道:“好吧,姑奶奶您手下留情。”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江瑚话音落下,花蓝咫就动了手。
不,更准确的说,她翻了个跟头后退,然后头发一甩,无数寒光乍现,犹如星光雨点飞射向江瑚胸口。
江瑚也是眼疾手快,飘身后退,心想:“就算你的头发到了膝盖那么长,我再一退,咱们就有一两丈距离,这总打不到我了吧。”
因此,江瑚根本就没有出手,也没有防备,就看花蓝咫下一招变化。
可,毕竟江瑚还是错了。
只见,花蓝咫白发疯长,每一根发丝都透出一种森森白芒,一下子追上了江瑚。
眼看着发梢追上自己,江瑚这才看清楚,她每一根头发上都系着一个骨制的迷你兵器,有刀有剑,有枪有戟,有钩有刺,花样种类极多,简直就是个迷你小兵器库,最多的还是像蝎子尾巴一样的钩子,万万千千发丝,万万千千寒锋,这要是刺入体内拔除,那血那肉还不得翻飞成群蝶扑花!
想到了这样的凶险,江瑚脚下向身侧一蹬,侧身闪避。但他哪想到,花蓝咫仅仅脖子一甩,本已经击在了江瑚身后石壁上的发梢发出着刺耳磨擦声,就像是蛇尾一样灵动,一个回绕就把江瑚缠的结结实实。
忽然间,江瑚只觉得拉力传来,身子就飘飘然到了花蓝咫身前。
江瑚不反抗,知道她不会真伤了自己,心中却在想:“这头发倒是和我当初用的拂尘像极了,用起来都是一样的。可是,发梢上那些小兵器就是你的骨铠么?就这些小玩意,算什么骨铠?”
其实江瑚根本忘了,花蓝咫头发上这些小玩意儿上喂了剧毒的。他也没有看见,发梢击打的那处石壁,此刻就像是被强酸不断腐蚀,冒着一阵紫黑的烟,凹陷出的大洞都能藏个孩子了。
那可是五毒神教的毒,花蓝咫还有五毒神功呢!
江瑚束手就擒,却忽然看到花蓝咫脸上出现了一种邪恶的笑,就像是一个流氓面对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这时,花蓝咫邪笑道:“姓江的,快让你娘我亲亲,你可知道我有多痛爱你,为了能制住你,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到了这法子。”
她以灵力控制着自己的万万千千烦恼丝,发梢上那些骨制小兵器真的像是蝎子的尾,毒蛇的牙,从江瑚头顶罩下,只要他敢乱动一下要他好看。
“花蓝咫!”
江瑚肃声威言,想要让她停止这种幼稚的行为。
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发火震断她这一头白发,因为这些白发都是拜他所赐,他又怎么能忍心对她动手呢。正因为清楚江瑚的为人,花蓝咫毫无顾忌的亲了上去。
她亲着他的嘴,很激烈,很用力,要把这些天压在心里的火都发泄出来。
可是,江瑚似乎变成了坚硬的木头疙瘩……
很久,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轻轻揉揉的道:“姓江的,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就算了,你要走我也放你走,可这最后的一点点时间你都不愿意和我一起愉快的度过么?”
鼻尖下还残留着她口水的芬芳,并不臭,反而有股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
江瑚却叹气,说道:“一个人的愉快与否,不能都用‘性’去全释,我希望你可以找到别的方式,别的事物来让自己感到愉快,那时的你才会真的开心起来,真的好好的。”
毕竟是有两个媳妇儿的男人,江瑚当然明白这种人人都该明白的道理。他也想要花蓝咫这个在地狱中长大的人明白这个道理。
花蓝咫却狠狠道:“除了和你在一起,只有杀人能让我感到愉快,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杀人,去杀很多的人。”
这种疯话或许只有疯子才能说的出来,但江瑚明白她只是在生气,用这样的话要挟自己。
他当然不能妥协。
——曾经就有人说过,无论是夺走别人的生命,还是被人夺走生命,其实都不会感到愉快。(我很想知道有没有人尝试过?)
其实江瑚根本不明白,一个在地狱里长大的人,杀人虽不会愉快,但也和她吃毒药一样,是家常便饭,因为她已经麻木。
江瑚想安慰她,可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话,不知道怎说,所以他闭口不言。
最终,花蓝咫还是不甘心放了江瑚,她也已经逼迫不了他。
“再休整两日,我们便去秘境,时间已经拖的够久了。”留下这句话,江瑚离开了山洞,他还要去准备些别的东西。
只是,在江瑚离开不久,花蓝咫也走了,因为她简直快要疯了,自己几乎谋划了一辈子的事将要达成,那时她将会得到属于她的自由,她拼掉了自己的一切,身体、名声、未来,几乎赔上了命。
可是哪有怎么样,最后她连一个喜欢的男人都留不下,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她自己的悲惨,悲怆、凄冷、痛苦、愤怒的情绪。
现在她只需要发泄,她只有一个办法……
……
雨夜,绵绵的雨不大也不小,森林的地面枯枝烂叶和泥泞融在一起,被浓浓乱草覆盖,厚厚的苔藓布满青石,雨水落在上面刹那不见。
一旦下雨,山里的雾都会很大,大到让人觉得那是仙境。
山林树顶迷雾间,一道拖着银白尾光的人影疾掠而过,难道真的有神仙?
答案,当然不是!
如果你要和一个三岁小孩说你是神仙,恐怕你连他手里的糖葫芦都骗不来,因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仙。
可是,那道银光身影是什么,那当然是人,修道之人。或许,那也可能是地狱里的魔鬼。
如果你和别人这样说,“我是魔鬼,交出你的糖葫芦”,我保证别人一定会信你,因为他们会害怕。
——人不可能变成神仙,绝无可能。但人却有可能变成魔鬼。
那是一个魔鬼,地狱里走出来的魔女,因为她正在山林间杀戮,不管遇上她的是什么动物,只要被她看见,此刻都已经变成一摊黑水。
可是,她仍在林间狂奔,不停的杀戮,因为她要杀的不仅仅是这些动物,她要杀是她的同类,她要杀人!
人变成魔鬼,魔鬼再去杀人,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可是她呢,只为了杀人,她已经连夜狂奔出了千余里地,在这山里杀戮。
……
雨夜偷欢,不论你叫的多大声,说了什么不可与人言的话,除了你和你的情郎(情人),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风雨声、雷声会把那些羞人的声音都给淹没。
可是,你或许不会想到会有人喜欢叫那么大声,比杀猪还惨烈,却又比杀猪的声音好听了千百倍。
就因为他们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欢乐声,所以他们选择在这个不算大的雨夜来到了森林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避雨树棚,放开了自我……
“你看看你,偏要来林子里鬼混,黑灯瞎火的还下着雨,人家的新衣服都弄脏了……”女人抱怨着,双手却不老实的在男人身上摸索,又抓又挠……
那男人那里顾得上安慰她,却实在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那女人……
咔嚓!
闪电劈空,将一切照亮,可见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女人压在树干上,一只手抚摸盘在他腰间的白腿……
而那女人似乎只有在雷声响起时,才敢将压抑在心中的痛快从哪肥厚的唇里高歌出来。但女人只是呼唤了两声,似乎是有些害羞,也有些害怕。
听她后边没声了,男人才安慰道:“好师妹,今天晚上你就可劲儿叫吧,这里距离门里有一里多,还下着雨,你以为别人都是顺风耳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哈哈哈……”
男人似土匪般说话,又情绵绵道:“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就是听到你唱歌嗓门大,才喜欢上你的,一想到你叫大声,我就……嘿嘿嘿!”
雷鸣闪电下,女人终于安心地开始唱响她独特歌声,连绵起伏似风过山脉,高亢直冲震云霄,夹杂着几句相当艳俗的歌词……
只可惜,时间不长,天空不做美,雨越下越大,他们脚下发了洪水,实在是站不稳,男人这才扫兴整理衣衫。毕竟他们不能在泥地里满身是泥的干这事。
“嘿嘿,师妹你可慢慢收拾吧,咱俩同时不在门里,必让人怀疑,我可先走了。”男人身影一晃,高大个子已经在远处。
那女人抱怨着骂道:“你这个死鬼,也不帮帮人家,这么大的雨,人家穿的可是裙子……”
男人顶着雨,借着冰冷消退没有散尽的气焰,却不知道他们的高歌早已为他们招来了可怕的魔鬼。
她走了这么远的路,愤怒早已经到了顶点,虽然没有看见,却忽然听见了连绵响过雷雨的呼喊声,她寻声而去,终于在林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
她不管那是谁,不管那人的境界修为高低,她只是狂扑了上去,用她苍白的头发勒住对方的脖子,“咔嗤”一下子就勒断了对方的颈椎。
但这远远不够她发泄,长长的指甲就像是锋利的刀,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她喘息着,终于将对方的头和他的身体分离,血也将她渲染成红幽幽的魔鬼。
看着手中的人头,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因为目的还没有达到。她的目光里有恨,还有愤怒……
“啊!”
一声惊叫传来,那简直比天空正响起的雷声还响,一个刚刚将衣服穿好,还来不及打理头发的女人湿漉漉站在树后简易的树棚下,双手捂着嘴,凸瞪着眼睛看着那个魔鬼。
咔嚓!
雷鸣电光照亮瞬间,不算高挑的身材却很丰腴,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红扑扑瞬间转为煞白,颤抖着后退一跤跌在了地上。
一张厚唇却能发出那么响亮的叫声,闪电照耀了她惊恐的脸,也让她看清了那个手里拎着她师兄头颅的魔鬼的脸。
血染的苍白头发,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苍白的衣,愤怒、毒恨的眼神,满身的杀气比雨水还冷,雨水洗刷不尽的鲜血从她身上流下,已成了小溪在地上流淌。
厚唇女人吓傻了,完全忘了什么是跑。也或许,她根本不想跑,毕竟上一秒还在和她说情话的可爱师兄,已死在这个魔鬼的手里,她怎么能独活。
而她走在杀戮的路上来到这里,杀一个人,当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