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很爱贫嘴，但绝对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见警察有正事儿要干，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哎，你们也是就遇上了我，要是被冤枉的是陆华这个王八蛋，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是是，一看就知道您是个通情达理大度豁达的人，要是每个人都像您这样，那我们就得失业了。”
“这是在骂我吧？”
“怎么可能，绝对是夸您。”
“你夸人的方式...挺特别，不过我喜欢，咳，咳咳，那就这样吧，以后再抓人的时候谨慎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明事理的，我走了。”
“我送你，今晚的住宿费我给你出了。”
“不用，这住宿费有人给我出。”
“谁？”
“陆华。”
俩警察面面相觑。
“走了，拜拜，你们辛苦了，审完这个人渣早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好的，真是太感谢了，您慢走。”
把托尼送出门口，看着他双手插着裤袋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消失在路口，俩警察长吁一口气，相视无奈一笑。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终于搞定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人挺有意思的。”
“是啊，不过我倒是更想见见这个叫陆欢的，他肯定也很有意思。”
“陆华是不是有意思我不确定，但我确定他马上就要挨整了。”
“嗯，估计还不轻。”
“行了，别替别人瞎操心了，干活去吧。”
“看来今晚又别想睡了。”
“不是有句话说嘛，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你这狗嘴里就不可能吐出象牙来。”
......
托尼出来干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宾馆睡觉，而是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点了满满一桌子吃的，甚至还点了两瓶啤酒。
等上菜的功夫，他借了个充电器，开机后瞧见陆华小白给自己打了不下10个电话，他很是得意的笑了。
“急了是吧？活该，是得让你们好好急一下，看以后还敢不敢坑我了。”
说完，他又关机了，倒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
第三家医院大厅服务台前，小白晃醒了正在酣睡的中年女护士。
“大姐，醒一醒呀。”
这护士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美梦被扰，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推什么推？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白的脾气算好的，但也被她这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气的不轻。
“你吼谁呢？这是医院，不是旅馆，你是值班的，不是病人，没人的时候你眯一下也就得了，现在来人了，喊你起来你还这么大脾气，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吧。”
这大姐丝毫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擦了擦眼屎，两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标准姿势。
“呵，小丫头片子，人不大，事儿还不少，我就睡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这医院是你家开的？”
某本书上说过，但凡把“你能把我怎么着”当口头禅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我能把你怎么着？我能投诉你。”
“哎呦喂，真是吓死我了，投诉我是吧？来来来，赶紧投诉，我倒要看看，你这投诉电话管不管用。”
看架势，这大姐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了，估计她八成是某个院领导的亲戚，所以才这么横。
小白还想跟她争论几句，被陆华拉住了，毕竟他们是来找人的，不是吵架的。
“大姐，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或许是太激动，说话的时候胸前都一颤一颤的，搞得陆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某个瞬间，他觉得有些东西也不是越大越好，太大了，很恶心。
“说什么屁话呢，她心情不好就来冲我撒野是吧？把我当什么了，出气筒啊？我还心情不好呢，冲谁发火去？”
“消消气大姐，她...她刚让男朋友甩了。”
“活该。”
小白真是气炸了，又要开口，直接被陆华拽了出去。
“陆哥你拽我出来干什么？这人太过分了，我非得跟她好好理论一下。”
“我说小白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生气，咱们是来找秦欢的，懂吗？再说就她这种人，像是通情达理的样儿吗？跟她理论纯粹就是找自己找气受，你在这等着，不要再进去了。”
“我看干脆直接去下一家医院好了，省的看她的脸色。”
“万一秦欢就在这里呢？”
“不会这么巧吧。”
“可别说这话，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咱们最近经历的这种事儿还少吗？”
“可刚才我都跟她吵成这样了，估计她不可能再告诉你了。”
“放心，只要你别再过去，那我就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不用管了，在这等我。”
安顿好小白，陆华一脸堆笑的折回来了。
这大姐是真能睡，就这么不到两分钟功夫，又开始打鼾了。
陆华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大姐，醒醒啊大姐。”
这大姐猛地抬起头来，看来刚才是装睡，就是故意气小白的。
“啊呀，你摸谁呢？耍流氓是不是？”
看着她那至少200斤开外的“曼妙身材”和车祸现场似的长相，陆华真想问她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
“不是不是，大姐，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哎那丫头片子呢？不是要跟我理论一下么，倒是来啊，我等着。”
说罢双手往胸前一叉，别提有多神气了。
陆华只能用苦肉计了。
“大姐，一看您就是知书达理的人，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平时不这样的，就是最近糟心事儿太多了，所以情绪才失控了。”
或许是陆华口气十分和善，再说小伙儿长的也一表人才，这大姐说话的口气明显软了许多。
看来很多时候，颜值是很加分的。
“她糟心事儿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招她是吧，值夜班眯一会儿怎么了，不耽误事儿不就行了吗，你瞧她刚才横的，好像这医院是她家开的，我赚了她家多大便宜一样。”
“她那是急的。”
“急什么？”
“她...她男朋友出车祸了。”
“你不说她刚被甩了吗？哪来的男朋友。”
“前男友，我说错了，是前男友。”
“都前男友了，出车祸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着大姐一脸疑惑的样子，陆华卡壳了。
这逻辑没问题啊，既然都是前男友了，是死是活管她这个前女友屁事？
“那个...她比较重感情。”
“重感情就不会这么轻易分手了。”
陆华眉头一皱，大姐这逻辑真是滴水不漏。
算了，看来一般的借口是应付不过去了，只能玩狠的了。
“她...大姐，这事儿我告诉了您，您可千万得给我们保密啊。”
大姐一听来兴趣了。
“保密，绝对保密。”
“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
“放心，我连我老公都不告诉。”
陆华挤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心说这样都能找到老公，看来男女比例真是严重失调了。
“是这样的，他们分手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所以......”
这回大姐信了。
不但信了，而且还很同情，看来她心肠还是不错的。
“哎呀，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丫头也太倒霉了吧。”
“谁说不是呢，所以她最近简直要疯了，本来想找她前男友，商议一下这事儿如何处理，谁成想，前男友又出车祸了，听说是送你们医院来了，情况还很严重，这不就大半夜的赶过来了吗。”
“赶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呃...差不多吧，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啊。”
说罢，陆华扭过头去，假装很悲痛的啜泣起来。
“那个...小伙子，你跟这女孩是什么关系呢？”
“我...我是她哥。”
“你俩长的也不像啊。”
“我俩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异父异母？”
“啊，对啊，她是我父母收养的，所以是异父异母。”
“这么说她是个孤儿？”
“对啊。”
“唉，那她的命可真够苦的。”
“大姐，您先别忙着感慨了，您还是先帮我们查一查她前男友在哪间病房吧。”
“行，叫什么名字？”
“西门东，西门庆的西门，东西的东。”
“两个字的姓啊。”
“对，复姓。”
“这西门庆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是他祸害了潘金莲，可现在大家只知道骂女方，太不讲理了。”
“呃？是是是，这里面的事儿谁能说的清楚呢，查到了吗？”
“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