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还在自言自语的喋喋不休,但刘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心里大乱,自责中带着几分绝望。
“停车。”
“啊?”
“停下,我要下车。”
“这里不让停,过了这个路口吧。”
“这是车费”。
刘伯摸出一百块钱放在座椅上,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还好车速不快,他只是打了个趔趄,并没摔倒。
之后他穿过车流跑到了路边的广告牌后面,万分焦急的开始打电话。
号码还没拨完,手机就响了,是一个外地陌生号。
刘伯意识到,该来的来了。
他深呼吸两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
“喂,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且冰冷的声音。
“是刘管家吧。”
刘伯心里咯噔一下,现在他确定秦欢真的出事了。
他很紧张,但仍在极力克制情绪,表现的很自然。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是哪位老朋友在跟我开玩笑?”
“老朋友?我可没有你这种大人物做朋友。”
“看来咱们不认识,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行,那你等着后悔去吧。”
“呵,我这辈子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这是心理战,他相信这个人还会打过来,那个时候自己就掌握了主动权。
果然,大约2分钟后,电话再次响了,是另一个外地陌生号。
看来这人用电脑程序隐藏了真实号码,以此避免被人查到行踪。
就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刘伯才接通。
“我只说一遍,你最好听清楚了,直接说明你的用意,否则我绝对不会再接你第三个电话。”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刘伯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还好,他赌赢了。
“不愧是刘管家,行,那我就直说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叶董事长乐善好施,所以想问叶家借点钱应应急而已。”
刘伯不屑一笑。
“如果叶家这么好欺负,恐怕早就被你们这种人借的一穷二白了。”
“这意思是不借了?”
“不然呢?我们有必要接受你的敲诈吗?”
“看来我的面子不太够,可如果你们的大少爷在我手里呢?”
“我家少爷已经去世了,死者为大,拿着死人开玩笑不太好吧。”
“别装糊涂了,谁说叶震宇了,我说的是秦欢。”
“秦欢?呵,这么说他在你们手里?”
“当然,要是手里没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叶家借钱呢。”
“那你恐怕想错了,他压根不是叶家人,只是我们老爷一时兴趣认的干孙子而已,只要我们老爷愿意,想当他孙子的人能把门槛踏烂了,你觉得叶家会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花钱?”
“哦,这么说你一点也不在乎秦欢的死活了?”
“那倒不至于,毕竟相处了几个月,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可仔细想想,也就仅有这么一点点感情而已,他要是死了,我可能会难过好几天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撕票了。”
“等等。”
“呵呵,改主意了?”
“没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当过乞丐,也在叶家享过福,这辈子也算不亏了,我就是想让你给他个痛快而已,别让他太受罪了,如果方便的话,给他挖个坑埋一下,省的死了都是无魂野鬼。”
电话那边又是几秒钟的沉默,继而是嘲讽的笑。
“都说人越有钱就越无情,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一个绑架犯杀人犯谈感情,你也让我涨了不少见识。”
“姓刘的,别以为老子在吓唬你,听清楚了,如果两天之内见不到一千万,老子把秦欢大卸八块,扔到叶氏集团门口去。”
“别等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就算把他剁成肉酱,叶家也不会出一分钱。”
“行,那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做人要讲信用,秦欢跟叶家毕竟相识一场,如果能给他收尸,我们也算对得起他了。”
“哼,那你就等着吧。”
说罢这人挂了电话。
刘伯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要软瘫了一下,全身无力。
事发突然,他只能以这种毫不在乎秦欢死活的方式赌一把。
他正想着,电话又响了。
“查到了吗?”
“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应该是赵老三搞的鬼。”
“人在哪?”
“还没查到。”
“赵老三在哪?”
“也没查到。”
“听清楚了,一个小时之内如果还是什么都查不到,咱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
“我尽力...”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灯光昏暗的地下酒吧内,刘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在等人。
很快,一个人冲他走了过去。
这人是郎群。
“刘管家,您急着叫我过来,出什么事了?”
刘伯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个黄金地块在招标的广告。
“这块地怎么样?”
“很好。”
“想要吗?”
“这,呵呵,想要,但凭我这两下子,既拿不下,也消化不了。”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如果办成了,这块地我帮你搞定。”
郎群兴奋中带着一丝担忧。
因为他知道,想得到这么大的回报,就得有相应的付出。
但无论如何,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会轻易错过。
“您老客气了,您一直对我很关照,没有这块地,我一样会知恩图报。”
“不,这次不一样。”
看着刘伯眼中溢出的杀气,郎群明白了,这次不是去简单的教训某个人,打断胳膊打断腿就可以的,这次要杀人。
他有些犹豫,毕竟万一东窗事发了,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别有负担,我说了,这次不是帮忙,而是交易,价码我已经开出来了,觉得合适你就做,觉得不合适,我也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看法。”
郎群还在犹豫,在他看来,能让刘伯亲自出马点名要除掉的人,肯定是大头来头的,万一不慎,很可能连自己都搭进去。
但最终巨大的利益还是战胜了所有的担忧。
“您说吧,是谁?”
刘伯伸出手指蘸了一下杯里的酒,在桌上写了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