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说说很容易,但是做到很难。
秦欢坚持再坚持,倒完这桶水之后彻底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呼....要命了,累死我了。”
一边说,还不忘瞟了老张一眼。
老张正在盯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说放弃,累了休息一下总可以吧,我又不是机器。”
“随便。”
扔下这句话,他去洞里拿了斧子和绳子,往树林里去了。
“老张,这是要去打猎吗?带我一起啊。”
老张没答话,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确定他走远之后,秦欢狡黠的笑了,决定实施一个刚才在半路上想到的计划。
他要把这个桶摔坏。
山里只有这一个水桶,坏了就没的用了,自然也不用再苦哈哈的去打水了。
想到这,他举起铁桶冲着一边的石头砸了过去。
这桶本来就有些老旧,哪经得起这么砸,当即裂开了一条缝隙。
这下好了,偶尔打点生活用水没问题,但提满一桶水是绝对不可能了。
之后他就心安理得的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吹着山风,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狗尾巴草,悠哉游资的开始乱想。
这种感觉太放松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被烟呛醒了。
一睁眼,是老张在煮药。
“咳咳,呛死人了,还煮药啊,我已经没事儿了,不用再喝了。”
“喝吧,这是我自己精心配制的药方,对身体很好。”
“不喝了,太苦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哭的药。”
“苦口良药,在外面你想喝也喝不到。”
秦欢有点小无语。
不就是点中草药么,搞的跟仙丹灵药似的玄乎。
不过既然他是一片好心,自己也不能好赖不分。
“好吧,谢谢,哎对了,你打到猎物了没?今天是不是可以开荤了?”
老张指了指一边。
秦欢很期待的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心凉了半截。
因为那里放着一个木桶。
一个崭新的用绳子箍起来的木桶。
“这...这是你做的?”
“嗯。”
“你刚才就是去做这个木桶了?”
“对。”
“你知道我要把这个铁桶弄坏?”
“是啊。”
秦欢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同事有点不敢相信。
“你...该不会能看穿别人想法吧?”
“你太瞧得起我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把这个桶弄坏?”
“就当我是猜的吧。”
“可是...”
“别可是了,睡了这么久,应该休息好了,用这个木桶去打水,什么时候灌满这个坑,什么时候开饭。”
秦欢走过去,一提这个桶,心更凉了。
这桶是用新鲜的木板箍起来的,空桶都沉的要命,更不用说再加上水了。
“这也太沉了吧。”
“那个铁桶倒是轻,谁让你弄坏了呢。”
秦欢算是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好吧好吧,无所谓。”
“提醒你一下,如果这个木桶出现什么意外,我会给你做一个更大的。”
秦欢差点没哭出来。
“放心,这回就是把我自己摔坏了,我也得保护好这个桶。”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在老张并不怎么真诚的“赞赏”中,秦欢提着桶下山了。
等打满了水,他差点没崩溃了。
因为这样实在太沉重了,他双手提着桶才能勉强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动。
老张说了,灌满水坑再吃饭。
现在看来,秦欢难逃饿死的命运了。
别说灌满那个坑了,就是把这一桶水提上去都是巨大的挑战。
“不会吧,年纪轻轻的竟然连这么一桶水都提不动。”
秦欢很无语的转过身来。
“我知道你走路快,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别总跟鬼魂儿似的在我身后晃来晃去吗,很吓人好不好。”
“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你要去哪?”
“下山,要不要一起?”
此刻对秦欢来说,“下山”这俩字太有诱惑力了。
只要下了山,他就能回叶家,脱离这个无边苦海。
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遇上老张这种“高人”,什么都没学到就走了,岂不是可惜?
到时候不但无颜面对刘伯,更没法亲自吊打钱子强。
还不能走。
“自己去吧你,我忙的很。”
“确定不去?我可是一个月才下山一次,把握住机会呀。”
秦欢听出他话里的玄外之意了,无非就是“现在你不走,那最早也得等到下个月才有机会了。”
“怎么,你很盼着我回叶家是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么贵得书你都收了,什么都没教就想让我走?”
老张呵呵一笑,走了。
秦欢冲着他背影翻了个白眼。
“瞧不起我,行,我偏跟你杠上了,学不成,绝对不走。”
事实证明,只要意志够坚定,人是能突破自己极限的。
秦欢咬牙切齿的提着桶一步一步往山上走,愣是把那个坑灌满了。
倒完最后一桶水,他没有丝毫的高兴和解脱后的惬意,而是扶着腰,慢慢坐下了。
手上摩的全是水泡,脱下鞋一瞧,脚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简直比当初捡破烂的时候还要惨。
更要命的是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感觉再不吃点东西,胃都能把它自己给消化了。
此时此刻,他把所有的怒气都对准了钱子强。
“奶奶的,要不是你这个狗杂种,老子也不用跑这鸟不拉屎得鬼地方来受这个罪。”
刚刚说完,只觉得额头一热。
伸手一抹,竟然是一坨鸟屎。
仰头一瞧,树上有个鸟窝。
秦欢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摸起石头就要砸。
“岂有此理,连你也敢欺负我。”
但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把石头放下,然后走出去几步,躲开这个鸟窝。
“哼,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揍我也是揍钱子强这个狗杂种,钱子强,你给我等着。”
....
机场接机区,钱子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靠,是谁在骂我。”
钱豪没工夫搭理他,紧盯着乘客出机口。
“爸,我去趟卫生间。”
“不行,刘管家乘坐的飞机已经到达了,随时可能出来,你必须在场。”
“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尿裤子里,这么重要的时候连这个点小问题都搞不定,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憋尿对膀胱和生殖系统不好,万一将来不育不孕了,别怨我。”
钱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拿这个威胁你爸?你还真是有出息,就你现在这德行,还是别结婚生子的好,否则我真担心你把下一代教坏了。”
“我真憋不住了。”
“别说区区一泡尿,你就是让雷劈了,只要还剩一口气,也得在这给我等着。”
钱子强很无语,只得使劲儿并了并腿,努力憋着。
很快,这一趟航班的乘客开始走出来了。
钱豪一眼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边走边打电话的刘伯。
他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刘管家,一路辛苦了。”
说着他就把行李箱给抢了过来。
刘伯明显有点惊讶,但立马很客气的冲他点点头,指了指电话,示意打完电话再说。
钱豪很识趣的往后退了几米,跟个小跟班似的恭恭敬敬等着。
等着的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而是竖起耳朵使劲儿听刘伯在说什么。
“好的,老爷,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有什么情况我及时向您汇报,好,再见。”
挂了电话,他一脸歉意的向钱豪走了过去。
“钱总,真是巧啊,你这是要接人?呀,这是你儿子吧,长得可真像,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