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确实捞不出几斤！”
黄顺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两根手指，“不过那玩意儿，不是论斤卖，而是论条来卖的。只要是成年的，二十块一条起步，这还是普通养殖的，纯天然养殖的，价格再提升个几成也不成问题。”
“这么贵？”
何雅吓了一跳，惊呼出声，“老幺，这要是养个上百万条，岂不是一夜暴富了？”
“鱼苗哪里来啊？”
黄顺安好笑的耸肩，“你以为这是养小鸡，想弄多少就能弄多少么？豹纹鱼之所以这么贵，一来是营养价值高，二来就是数量少，三来则是不好养。虽说这边很多山沟里都有豹纹鱼，可水至清则无鱼，那些山沟水清且浅，营养物质很有限，养活不了多少豹纹鱼。而且那玩意反应很迟钝，全靠伪装色躲在石头夹缝里生存，生存能力极弱，蛇类、鱼类、水鸟和大鲵都是它们的天敌，实际上一条沟里也找不出多少成年的豹纹鱼。我这半年多的时间，把这一带小河沟和很多人家的池塘都搜刮了一个遍，也就找到几万尾鱼苗。真的能弄到上百万，那都不用养了，卖鱼苗都能卖发财，那种鱼用来当观赏鱼卖，市场一点不比金鱼差。”
“那么难养活？”
何雅皱起眉头，“既然如此，那你还放养那东西干嘛？这边沟里什么都有，燕塞湖那边虽然因为与外界水体不通，鱼类不多，可水蛇不在少数，水鸟也是成群结队，你投那点鱼苗下去，都不够给它们塞牙缝的。”
“这不是有那些高科技仪器么？”
黄顺安指了指旁边树干上挂着的盒子，得意的轻笑，“这东西一个几千块，还是内部友情价，可不是弄来当摆设的。堰塞湖不和外界水体相通，湖里富含藻类和有机物，山上的水源还在源源不断冲刷各种有机物下来，天然饲料不成问题。养殖豹纹鱼最大的难题就是那些天敌，堰塞湖里面本身根本没有鱼类和大鲵，豹纹鱼最大的天敌就是水蛇和鸟类。有这些仪器，那些水蛇和鸟类都不敢靠近。如此一来，堰塞湖就成了豹纹鱼的繁殖乐园，豹纹鱼产卵量很大，在别处因为环境问题，鱼苗存活率极低，可在这里一切都不成问题。用不着几年，发展个几百万条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真到那时候，估计要犯愁的就是销路了。”
岩石沟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到位，蜜蜂、螃螃和豹纹鱼养殖都初具规模，接下来只要等种群发展壮大，就能源源不断提供收益。至于山上那些发展项目，实际上都只是黄顺安用来掩人耳目的，几百亩的山地，就算是种植天然绿色产品，一年扣除工钱实际上也挣不到多少。
不过为了保护自己的重点发展项目，黄顺安也没有敷衍了事，山上的多元化种植也在同步进行。
除了之前已经尝试种植的土豆胡萝卜，黄顺安计划的香料和经济林种植，也在陆续发展。
大蒜，藠头种子都已经种下地，野生八角和耐寒花椒树的育苗大棚也修建完成，眼下唯一还缺的，就剩下巴坦没找到幼苗。
但是黄顺安种这种作物，本身就是想拿它的叶子防植物病变，没打算靠巴坦木种子赚多少钱，也不需要太大的数量。此地往西北去，穿过几个县城，就能抵达戈壁边缘，找一些巴坦木幼苗也不是太大问题。
听了黄顺安的介绍，何雅忍不住取笑黄顺安，说他应了这边祖辈一句话——种地还种出花来了。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就离开岩石沟，往何家堡进发。
路过村政府的时候，黄顺安停下车，望着不远处那栋豪华的洋房，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何雅抓住黄顺安的手，轻声问他，“还在为苏芮的事情自责？”
“那倒不至于！”
黄顺安微微摇头，“当初我也是钻了牛角尖，你说得其实没错，苏芮本身就已经接近疯狂了。我当初那些话，只能说怂恿苏芮变坏，并没有唆使她犯罪，没有我那些话，她早晚还是会走到这一步。我现在是在为张铭叹息，这家伙拼了命的折腾，想让自己过得更好，到头来机关算尽太聪明，落了个人财两空，老无所养幼无所依，实在是可悲可叹。”
听到黄顺安的话，何雅瞟了一眼那边空下来的房子，没好气的摇头，“这种混账东西，可悲还行，可叹就别扯了。要是他只是吃拿卡要，欺压良善，也就算了，可这混账专门拿女人下手，想法设法勾引女人，目的就是败坏那些人的名声，简直是可恶至极，死有余辜！”
“其实吧……”
黄顺安刚说了两个字，就轻轻摆手，“算了，反正那家伙也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这次回来，去市区那边看了苏芮和姚云英的二审，结果怎么样？”
“就这样了呗，还能怎么样？”
何雅无奈的摇头，“苏芮虽然听了你的话，主动自首并且配合调查，可她杀人碎尸，还把尸体扔到老偏远的天坑，可谓是罪大恶极。能争取到一个可以减刑的无期，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无期想要减刑变成有期，可能性微乎其微。姚云英虽然是被苏芮胁迫犯罪，可同样罪不可赦，而且她事后还故意混淆视听，编造谣言，污蔑陷害别人企图转移警察注意力，数罪并罚，同样是无期，还是不带减刑那种，这一辈子都只能在牢狱之中度过了。”
说到这里，何雅叹了口气，接着摇头，“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姚云英竟然也是凶手之一。”
“我也没想到！”
黄顺安启动汽车，一边缓缓开车一边摇头，“据我所知，姚云英一直都是对张铭言听计从，之前姚云英在你们家里，故意把一些往日矛盾都点穿的时候，我都还以为她只是被张铭忽悠了的可怜虫呢！要不是警察调查出来，我都不敢相信，张铭丧命致命的一刀，竟然是这个女人给的。张铭这混蛋玩弄了一辈子的女人，最后倒在女人手里，也算是善恶报应吧！”
“确实活该！”
何雅沉声接了句，接着轻轻摇头叹息，“可惜啊，这地方封闭落后，根本不是死个把恶人就能解决的。要改变这地方的风貌，任重而道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