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自然不傻!”
黄顺安摇了摇头,接着摊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读者就是喜欢这种风格。在我看来,网文和电影没有本质区别,关键是要能卖出钱来,至于有没有内涵,有没有瑕疵,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你喜欢看电影,应该也听过一部叫《房间》的电影,那部电影可以说是烂作经典,能让人从头尬到尾。当时拍摄那部电影,据说花了五百六百万美元,结果首映只卖了一千八百美元,可以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了。可人们的想法,却是超乎预料,在听到这部烂作之后,很多人都很好奇那部电影到底烂到什么程度,于是就一个接一个传开来,听到的人都想去看看,结果烂到极致的作品,反倒是烂成了经典。几十年的时间过去,这部电影依旧时不时会在电影院上映,赚的资金也早就超乎了预料。”
“所以呢?”
何雅微微摊手,“你举这个例子,到底想说明什么?”
“很简单啊!”
黄顺安微微耸肩,“就一个道理,那就是一部作品要么经典,要么就烂到极致,就是别不好不坏。既然老张创不出被人追捧的经典,为什么就不能去尝试另外一条路,老套路又如何,烂作又如何?只要有人看,能够挣到钱,何必去计较赚钱的方式?管他花钱喷还是花钱赞,一张还不都是那么多钱?你去花钱的时候,只要钱上面没有味,人家会管你的钱是从花丛里长出来的,还是茅坑里挖出来的么?”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很久,何雅才无奈的叹息,“老幺,你果然变了!”
“没错!”
黄顺安也无奈的轻轻点头,“是人都会变的!”
“当初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雅朝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黄顺安,“你的理想呢,你的坚持呢,你的底线呢?”
“可能是被唾沫淹没了,也可能是被拳头打散了,亦或者是被夜色笼罩了,谁知道呢?”
黄顺安摇了摇头,微微耸肩,“雅,你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难道不觉得我当初那些话很傻很天真么?山洪暴发,到处都是黄褐色的浊流,你觉得一股小小的山泉水能何去何从?”
不等何雅开口,黄顺安就接着摇头,“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俗话说得好,大势所趋,殊途同归,我们生在了这里,没有选择!你看看这天空逐渐聚集的乌云,再看看这山头经久不散的迷雾,想想那遥不可及的光亮,你觉得我们凭什么去追逐梦想,寻找希望?”
何雅咬着嘴唇看了黄顺安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难怪老张说听到你那些话,恨不得扇你几个嘴巴子,我现在也很想动手。”
“耳光太没劲了!”
黄顺安顺手从司机台摸出一把扳手递给何雅,然后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来,用这玩意儿狠狠朝我头上招呼,看能不能打醒我!”
何雅愣愣看着手里的扳手,神色变得空前无奈。
过了很久,何雅才把扳手递给黄顺安,无奈的轻声叹息,“老幺,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么?”
“不,不会的!”
黄顺安把扳手扔进车厢,连连摇头,“雅,刚才那些话,我就是信口胡说,你可千万别当真。乌云不可能一直遮着太阳,迷雾也总有散开的一天,不要放弃不要绝望,只要我们不忘初心,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你自己信么?”
何雅皱着眉头摇头,“你想想这阵子的事情,你觉得你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我……”
黄顺安咬了咬牙,刚刚开口,何雅就打断他,“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
黄顺安说了两个字,忽然心里一动,一伸手把近在咫尺的何雅紧紧抱进了怀里。
在看到何雅的时候,黄顺安就陡然间明白过来,原来何雅根本就没有真正生气过。
从头到尾,她都是关心他的,她当初那样,只不过是因为害怕,所以选择了逃避。
突然被袭击,何雅不由得身体一僵,然后朝着黄顺安推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黄顺安轻柔的声音突然在何雅耳边响起,“雅,我需要希望!”
听到这话,何雅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神色,伸出去的手也僵住了。
片刻之后,何雅反手抱住了黄顺安,也轻声回了句,“老幺,答应我,别这样继续下去了。”
“嗯!”
黄顺安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松开手,两人各退一步,又回复的之前的距离。
等何雅把手放下,黄顺安看了眼远处,又加了句,“不过我也不会再做以前的自己了,我不会再那么软弱,也不想继续逃避!”
“这样最好!”
何雅用力的点头,“从一开始,我们就选择了错误的方向,逃避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说完这话,没等黄顺安开口,何雅接着摇头,“不过你的有些办法,未免太过极端了!”
“比如呢?”
黄顺安问了句,何雅很快就吐出两个字,“张猛!”
没等黄顺安开口,何雅就轻轻摇晃脑袋,“老幺,我知道你那次受伤,肯定是遭了那家伙的毒手,不过你应该清楚,他其实不过是张铭的一杆抢,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可怜虫。”
“我知道!”
黄顺安点了点头,又微微摇头,“但是可怜,并不能成为他犯罪的理由!”
“可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何雅淡淡说了句,轻声开口,“你应该有些日子没看到张铭了吧!”
“确实有些时间了!”
黄顺安微微点头,“今天我去了黄家湾那边,本来以为能遇到他,可过去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后面突然停电,我寻思着出那么大的事情,他总该赶过去看看,然而结果再次出乎我的意料。我在山上吹了半天的风,居然依旧没看到他的身影。”
说到这里,黄顺安陡然一惊,忍不住惊讶的问何雅,“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说张铭那家伙又有什么大动作,脸黄家湾那么大的工程也不管不顾了?”
“不!”
何雅轻轻摆手,“他不是不顾黄家湾,而是顾不了,因为他被人打了,和你当初一样,被打断了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