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评价中肯！”

　　何雅微微点头，“现实就是这样，真正的好人很少，绝对的坏人同样很少。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是精神正常的人，都会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好的一面占优，那个人总体就能算一个不错的人，坏的一面偏多，那个人就是社会败类。张猛绝对算得上一个败类，但还算不上十恶不赦。”

　　“没错，这就是人性！”

　　黄顺安点了点头，无奈的低声叹息，“看来我确实应该注意一些了，这几年过得太过压抑，我人性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继续这么下去，弄不好我就成了第二个张铭。”

　　“你成不了他！”

　　何雅闻言轻轻摆手，“老幺，正常情况下，不管怎么改变变，你骨子里的那种善良总是改变不了的。除非乍逢大变，遭受极度的刺激，否则你都不可能像张铭那样去做那种极度自私的事情。就现在这种社会，很少会出现那种人间惨剧，所以你基本上不可能变成第二个张铭。”

　　何雅说完这话，没等黄顺安开口，就接着加了句，“不过继续这么下去，你真的有可能变成第二个杨国飞，极度的压迫，真的可能让你崩溃。极度压迫带来的反弹，超乎预料，这就是俗话说得老实人的怒火。说实话吧，本来我很讨厌同病相怜，因为那只是可怜虫的相濡以沫，可我真心不想看到你继续这么下去，因为很害怕，害怕你走到那一步。”

　　听到何雅这话，黄顺安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雅，你这是在可怜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何雅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黄顺安，“咋滴，不乐意？”

　　“没有的事！”

　　黄顺安抱起手，看着何雅轻轻摇头，“其实你又何尝不可怜？大家本来就是同病相怜，抱团取暖又有何不可？强者之间，向来只有合作，也就是强强联盟，只有弱者才需要相濡以沫，不是么？”

　　“这段日子，你的改变可真大啊！”

　　听到黄顺安这么说，何雅戳了戳黄顺安，轻轻笑道：“你丫的不仅心变得越来越黑，这说话也越来越不中听了，换成半年之前的你，肯定说不出这种话来。”

　　“人总是会变的嘛！”

　　黄顺安抓住何雅的小手，轻轻笑着耸肩，“俗话不是常说，舔狗不得好死么？半年之前的我，就是个活脱脱的舔狗，结果呢，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到头来两头不是人，活得那叫一个窝囊。”

　　说到这里，黄顺安连忙摆动空着的右手，“雅，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这话不是针对你。在你面前，我可能是舔狗，可能是喷子，也可能是钢铁直男，但是我永远展现出来的，都是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你太了解我了，我刻意去掩饰，只会让你觉得虚伪。而不管我展现出来的是哪一面，你都不会觉得意外，也不会介意。”

　　“切！”

　　何雅挣开被拉住的右手，抬手竖起一根中指，“瞧你这德性，刚夸你两句，舔狗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

　　“你那压根就是损我好么？”

　　黄顺安没好气的说了句，笑着轻轻摆手，“算了，不讨论这些了，我们俩继续这么互怼下去，弄不好真的要吵起来了。我们还是说说别的事情，说句实话，你觉得我那么劝张成飞，有没有问题？”

　　“问题不大！”

　　何雅听到黄顺安提起那个话题，重新抱起手轻轻摇头，“就是太过残酷了一点，老张本来就混得够惨了，你这么实话实说，就等于撕开了他的伤疤，还给他洒了一大把盐上去。”

　　“确实有些残酷！”

　　黄顺安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摇头，“可我也是没办法，很多时候，痛总比迷茫好。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追逐理想为之努力并且坚持，也未必就是好事。在追逐理想之前，起码得认清现实，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条件。我们三个人，除了你条件相对好一些，有追梦的资格，无论是我，还是老张，在追梦之前，都得再三考虑。不切实际的理想，必须得趁早放手。”

　　“不切实际？”

　　何雅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下才轻声问黄顺安，“在你看来，什么理想是切实际的？难道在你看来，老张真的那么挫，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倒是未必！”

　　黄顺安轻轻摇头，“老张的理想，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实现，只是任重道远。而他的条件，很显然是没办法支撑他去实现这个算不上多伟大，却颇有难度的理想。我认为吧，切实际的理想，就是考虑自身条件，确实能实现的。简单点说，切实际的理想就是能够实现，还要能够生活下去。就比如说，理想是当教师，当公务员，当科学家，当潜水员等等，这些理想虽然也可能有难度，但是毫无疑问，只要实现了，基本生活绝对能够得到保障。而如果理想是参观攀登某某山峰，游过某某江湖，走完某条路，吃到某种东西，这种理想看起来也并不难实现，甚至很简单，却只能带来精神意义上的满足，并不能解决物质方面的问题，就得考虑很多外在条件了。其实简单点说，人的理想无外乎两种，就是追求物质与精神的满足。虽说精神方面的追求，看起来更加高大上，但是毫无疑问，前提是物质方面能够跟得上。在物质条件都跟不上的情况下，去追求精神意义上的满足，就是舍本求末了。”

　　说到这里，黄顺安缓了口气，继续分析，“最完美的理想，应该是物质与精神双重满足，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必须得有所取舍。而就老张和我差不多，我们的处境都很艰难，我们要做的，是先考虑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而不能好高骛远。连肚子都填不饱，却天天想着成为世界首富，那都不是理想，而是幻想了。”

　　“这话很现实，也很真实！”

　　何雅点了点头，突然转移话题问了句，“老幺，你说给张猛支招的家伙，会不会是黄顺柏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