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傻鸟玩意儿,脑子被门夹了吧?”
听到黄顺安的话,那个周玉煌忍不住冷笑嘲讽,“村干部再怎么说也是行政干部,他们做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没做好自有镇里县里的领导来管。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种地泥腿子,哪有资格跑这里来瞎BB?还有自己脑子犯抽,坐到太阳风前面,还要瞎抱怨,你干嘛不干脆坐电炉上面去,那样烧死了或者触电死了,说不定还能找村里要点安埋钱呢!”
“周玉煌,我们找村干部办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和老幺是泥腿子,你他妈……”
张成飞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在听到张铭说搬迁小区的监控设施没安装的时候就已经恼火至极,又听到周玉煌在旁边帮腔,哪里还能忍。
不过没等他说完,黄顺安就摆手打断他,“老张,别骂人,好好说话。你没看这村政府就四把椅子一个凳子么,算上村书记、村长、村主任、村会计加上一个妇联主任,刚好就一人一个坐位。所以啊,能坐在这村政府的,全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们既然是来找村干部办事的人,就应该有泥腿子的觉悟,老老实实站着,低声下气的说话。你没听说么,人家外地的村干部,整天吃拿卡要,也就是说找他们办事啊,请吃饭是最起码的,送礼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人家伸手你就得有所表示,要不然人家就什么都办不下来。你再看看我们村的干部,他们不吃不拿不卡也不要,个个两袖清风,办公室破旧得还不如外面的茅房,屋里办公桌都买不起一张,只能用圆桌来凑数,屋里也装不起空调,只能烧一个破烂电炉。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村政府,这样的村干部,已经是绝无仅有,天下无双。”
听到黄顺安这么暗讽,张猛和周玉煌都忍不住恼怒的站起身,拳头捏得咔嚓响。
“都给我坐下去,该干嘛干嘛!”
张铭瞪了张猛和周玉煌一眼,没好气的摇头,“没你们什么事,天气冷你们到这边烤会儿火也没啥,人家来找我们这些小村干部办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就别瞎掺和了。”
阻止了张猛他们闹腾,张铭才转头朝黄顺安和张万飞歉意的笑道:“老幺,小张,你们说得对,每个村民都有监督权,我们村干部在上班时间娱乐,的确属于失职行为。不过这大冷天,到处冰雪封路,我们出不去,村民也不会来找我们办事,我们和几个朋友在这里随便玩玩,也无伤大雅,希望两位也别太过计较。”
黄顺安早都清楚这大河沟村的村干部是什么货色,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张成飞却是忍不住没好气的抱怨,“你们都是村干部,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哪里敢放半个屁?”
“小张,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人,说这种话就见外了!”
张铭走过来拍了拍张成飞的肩膀,苦笑着摇头,“这种偏远的农村,村干部是什么玩意儿,你还不清楚么?我们说得好听点,是个干部,实际上一年的那点工资,都不够我们到处跑的油费,和大家一样,我们还不是都是挖地啃土的泥腿子。唯一和你们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得整天到处忙碌,可这活也是没人愿意做,我们都是赶鸭子上架。大河沟村是出了名的贫困村,到镇上一次,我们就要挨一次批评,办事都得看领导的脸色。到了村里,政策落实不下去,我们得到处做思想工作,又得看村民的脸色。你们是明白人,应该清楚,我们这些村干部啊,其实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我知道我们办事不力,大家多有怨言,可上面很多政策落实不下来,我们也是有些无力啊!”
说完这话,见张成飞又要发作,张铭连忙摆手,“两位,这里太闹杂,不是办事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隔壁会议室那边再说。”
“会议室?”
黄顺安看了眼隔着窗户的方向,转头问张铭,“张村长,那边有没有电炉太阳风啊,如果没有的话,还是继续在这里谈比较合适。这天气冷飕飕的,我这身体差劲得很,可不想到那个四壁透风的会议室吹风。”
“有的有的!”
张铭连连点头,“那边准备了一大堆的取暖器,虽说我们也替村民考虑,尽量不在大冷天开会,可有的时候事情下来了,也有被逼无奈的时候,所以总得作点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切,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张成飞听到这话,没好气的冷哼,“你们会议室那边准备的取暖器,哪次开会不是放在你们村干部自己面前,说得好像你们哪次拿出来给那些冻得瑟瑟发抖像鹌鹑的村民用过一样。”
“老张,这都是些小事!”
黄顺安见张成飞又要和张铭闹起来,连忙摆手,“张村长说是给村民用的,那就是给村民用的,他们没用,那也是替村民节省开支,没必要太在乎这些细节。”
三人走进会议室,张铭直接把两个电炉打开,又给张成飞和黄顺安都递了一张凳子,自己才坐下来。
等张铭坐下来,黄顺安将手伸到电炉上面烤了一下,才淡淡开口,“张村长,我们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说下小区网线被剪的事情。既然监控还没安装,暂时估计也查不出什么线索,这事我们只能找你们报备一下,回头再慢慢去调查原因,希望你们也能多帮忙注意下。网线被剪这种事,真的不是小事,这事要是传出去,严重影响到我们村的形象,相信张村长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对吧?”
“当然,当然!”
张铭连连点头,“村里发生这种事,也是我们这些村干部失职,回头我们一定好好调查,妥善处理。”
“如此甚好!”
看到张铭点头,黄顺安站起身,拍了拍张成飞的肩膀,“老张,既然张村长发话了,那我们就没必要继续耽误张村长他们了。这电炉功率可不小,比我们那些家用的功率大多了,一个小时两千四百瓦,烧的可都是纳税人的钱啊!”
“老幺,稍等!”
黄顺安刚走两步,张铭就站起身叫住他,皱着眉头抱怨,“你这家伙做事恁不厚道啊,有钱投资,不在自己村里发展,竟然跑到别的村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