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关雨晴摇摇头，“刚刚你们说的，好像是雄黄?”
“嗯。”
"雄黄是一种矿物，像你现在看到的粉末，是打碎了的雄黄。它的颜色一般以黄色居多，所以称为雄黄。很多出去露营的人喜欢带将雄黄粉洒在帐篷周围，这样蛇鼠路过的时候就会避开。但是!”
说到这里，叶飞故意停顿了一下，道:“如果把雄黄粉点燃的话，它就变成了传说中的砒霜。”
“啊!”
关雨晴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雄黄竟然跟砒霜还有这层关系。
“叶飞说的极是!”
此刻，王仲石将关雨晴口中的"大轮子”移开，将手里的雄黄倒进了放置轮子的凹陷处。其实，这个器具叫药碾子!
它，主要是用来碾碎中药的。
雄黄本身十分脆，稍微一碰就碎了，所以如果不是常用的话，一般都是以原石状态或是小颗粒存在。眼下，王仲石准备用水"飞”一下雄黄，第一步就需要将其碾碎。
"咚!”
不得不说，王家的这个石滚轮还是蛮重的，比叶飞以往见到的任何一个都要沉重。等王仲石将他复原到碾子的凹槽上时，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哈哈。”
叶飞赞叹道:“有 这么重的玩意，你们家的药材铁定碾得碎，这是优点。”
“可是累啊!”
王仲石喘了口气道:“年龄大，有点玩不动了。”
“我来吧。”
叶飞说着，直接从对方手里接过滚轮。自己年纪轻轻，有的是力气。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叶飞因为不是学中医的，只能在中医系的课堂里旁听一些讲课。但是，像是他们进行的“实训周”，也就是去药学院专门的实验室进行操作，叶飞没机会混进去上课。
尽管，他课后总是在网络上搜索资料进行补救，但无法亲自进行实际操作，终究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如今，自己可以试试手了。
“开始了。”
巨大的石滚轮，粗略估计得有十来斤重，甚至还不止。
但是，在叶飞握住它的一刹那，一股子亲切感油然而生，叶飞竟然有种如臂指使的感觉。似乎自己想要怎么研磨，就可以怎么研磨。
"嗡!”
轻轻往前一推，巨大的石轮子发出了呜呜之声，轮下的矿石颗粒被碾压到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直接炸裂开了。
叶飞早有准备，手掌微微往下一按就将这些东西给挡了回去。
其实，一般情况下的碾碎手法是不需要太用力的，叶飞想着过过瘾，所以下手"黑”了点。接下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响起。
关雨晴在一旁看的有趣，也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真好玩。”
“姑娘，这东西你可推不动。”王仲石在一旁提醒道，关雨晴细胳膊细腿的，万-不小心受了伤，那可就麻烦了。
“好吧。” 关雨晴点头。
叶飞歪了歪脑袋，一眼看出她还是想玩，忍不住笑道: "这里有个刷子，你就帮我刷轮子上沾的粉末吧。”
“好啊。”
关雨晴立即抓起小刷子，认真地刷了起来。
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五分钟后终于将雄黄粗磨成了粉末状。
"接下来怎么做?”关雨晴十分地主动，觉得一切都很新鲜。
“倒进研钵里。”
在叶飞和王仲石的指导下，关雨晴一点点地操作，终于将所有的粉末都倒了进去。后面的步骤十分简单，无非是手拿着研磨棒进行反复研磨，尽可能地使雄黄更加接近粉末状态。
"告诉你个小知识，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不要用铁的工具，否则会发生不良反应。"叶飞道。
“我知道了。”
接下来，就到了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一水飞雄黄!
这是一个十分传统的炮制手法，是目前用的最多的一个办法。
实际上，在古代的时候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比如醋飞和奶飞……
叶飞拉着关雨晴的手，将地方腾给了王仲石，让他进行这最后一项，这样自己就可以观摩一下他的手法。
"我来吧。”
说着，王仲石左手扶稳了研磨钵，右手拿起水往里面倒进了一点，继续研磨。
磨了大概半分钟后，他再次进行了加水。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里面的水越来越多，渐渐地水的量多于粉末，整个研磨钵里盛满了浑浊的橘红色混合液体。
从物理的角度来说，这叫“悬浊液"。
“叮咚~”
在叶飞的注视下，此刻王仲石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筷子长短的小勺子，轻轻将研磨钵里的浮油一样的东西撇掉扔到垃圾桶里。
而剩下的浑浊液体，则是被他小心翼翼地倒进了另一个容器里。
研磨钵里还剩下不少的雄黄，王仲石重复之前的动作，再次加水搅拌，研磨。
等到研磨钵里所有的雄黄飞完以后，半碗雄黄与水的悬浊液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它的细度已经非常不错。
“终于弄完了。”
盯着桌子上的碗，王仲石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只等它自然干燥好，便可以使用了。”
叶飞笑道，“辛苦了，王老!”
这么久的观摩，他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很多细节，包括做事的节奏等等。
其实，让自己做的话叶飞同样可以做到，只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比如，刚开始研磨的时候，尽量不要加太多水，否则变成了很稀的溶液，摩擦起来很困难。
在搅拌浑浊液体的时候，水量要稍微多一些，对它进行稀释，从而溶解掉更多的杂质和有毒物质。水飞后的雄黄，使药粉达到极细和纯净，毒性降低，便于制剂。
“干了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关雨晴感到很好奇。
“我想想怎么给你表述哈。”
叶飞仔细看了看关雨晴的脸，道:“这就跟你们化妆盒子里装的粉饼一样，用手指头一抹，指尖就会沾染到不少细密的粉末，那便是成品雄黄粉了。”
“治疗蛇虫咬伤，疟疾等等，效果非常好。”
"唉。”
亲耳听到叶飞和王仲石讲了这么多关于中医的知识关雨晴揉了揉小脑袋，感觉自己，真的是有种力竭的感觉。
或者说，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