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朗谢上师真能请动活佛出世,封印那只诡灵,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封印诡物这种事,本身也是密教的业务范畴。
之前被马未明盗走的雪灵,便是密教前任活佛封印的诡灵。
“不过活佛出世,要先向噶丹颇章发函请示,再经由措钦、赤巴、措钦夏奥、措钦翁则决议通过,方可出行。”
“这些流程,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完成。”朗谢上师想到了一个问题,为难说道。
半个月!
聂天柏和萧玉乾转头看向黑池。
这会儿黑池中的诡灵,已经吞食完第三具炼尸。
乌黑如墨的眸子中,浮动着嗜血的光芒,直勾勾望着他们。
聂天柏和萧玉乾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诡灵在吞食了那些炼尸和诡厉后,距离蜕变越来越近,对新鲜的血食也越发渴望。
以它这种状态,别说是半个月,就算是半天,都未必能安生得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陆晨道:“我有办法收服这只诡灵。”
话语一出。
聂天柏和萧玉乾向他看过来。
“陆晨,你别冲动,那诡灵实力强横,你一个人对付不了的。”萧玉乾连忙劝说道。
“这诡灵已半只脚迈入玄境,别说你刚突破真人,即便是我的境界,面对它也没有分毫胜算。”
“你过去,也只能是给它送道血食而已。”聂天柏说话更为直接,毫不客气的点出了陆晨和诡灵的差距。
朗谢上师张了张嘴。
还不等他说话,陆晨迈步走到马洪业的尸体旁,从他手里抽出那张发黄的布帛。
拿着布帛,冲三人扬了扬,他自信道:“有这玩意,我有五成把握能将诡灵收服。”
那张布帛是马洪业收服的母子诡中,给母诡裹尸的衣物,正好可以充当裹尸布,来炼制魂幡。
而且布帛上面,还有母诡的尸液,和生产诡婴时的污血。
那些尸液和污血,都有通阴的效果,比普通的尸油还要更好。
另外布帛沾染了尸液和污血的时间也足够久,不用再花费时间去浸泡,直接就能拿来炼制。
唯一差的,就只有不化骨了。
不化骨是炼尸的脊椎,用于制作幡杆。
但马洪业的那三具炼尸,已经被诡灵吞食得渣都不剩。
陆晨目光落在马洪业的尸体上。
马洪业修炼阴法,常年与诡物炼尸为伴。
更是出没各种阴地养尸,人都快被阴气泡透了。
陆晨想来,马洪业的脊椎,说不定能拿来当不化骨用。
没有犹豫,他精神力沟通尸魄王虫,派出大量尸魄。
那些尸魄爬上马洪业的尸体,大快朵颐啃食起他的血肉。
不消片刻,马洪业的腹脏便被啃食一空,露出一段白皑皑的脊骨。
陆晨折下脊骨,感应着骨节之间流转的阴气,微笑道:“现在有八成把握了。”
聂天柏和萧玉乾见陆晨一手拿着裹尸布,一手攥着马洪业的脊骨,脸上还挂着微笑,表情都是变得不自然起来。
相比马洪业,此刻的陆晨,更像是个邪修。
朗谢上师则是在尸魄啃食马洪业的时候,就垂下眼帘,不忍多看。
陆晨没有多说什么,让聂天柏和萧玉乾看住诡灵,他拿着裹尸布和不化骨,钻进了马洪业之前养尸的山洞。
聂天柏和萧玉乾虽然不知道陆晨要做什么。
而且在他们看来,陆晨用一块破布,和马洪业的脊椎骨,根本不可能收服强横如斯的诡灵。
但他们暂时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让陆晨去折腾。
山洞是马洪业特意挑选的养尸地,阴气充足,适合炼制魂幡。
陆晨外放出真人领域。
凭着感知,他在漆黑的山洞中畅行无阻。
很快他来到山洞深处,阴气最盛的一处地方。
将不化骨插在地面的岩石缝里,裹尸布缠住一端。
随即他按着记忆传承的法门,引导山洞内的阴气汇聚到不化骨周围。
同时他指尖逼出精血,在裹尸布和不化骨上面,画下一枚枚蝌蚪状的符文。
几分钟后。
裹尸布和不化骨,被密密麻麻的符文画满。
陆晨轻喝一声。
“炼!”
先前聚拢的阴气,燃烧成惨绿色的诡火。
在诡火的灼烧之下,陆晨刚才画下的那些符文,一个个变得扭曲,然后连同裹尸布和不化骨一起,缓缓融化开来。
与此同时。
黑池中的诡灵,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往山洞望去。
聂天柏和萧玉乾神色凛然,各自将元气运转到手足之中。
一旦诡灵有任何异动,他们便会直接出手。
朗谢上师也集中全部的精神力,随时准备施展密教法门。
突然。
诡灵发出一道刺破耳膜的啸叫。
“嗷!”
可怕的音波,带着足以穿金裂石的威力,在黑夜中荡开。
“唔”
朗谢上师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施展出精神秘力,便被震得昏死了过去。
萧玉乾元气暴乱,脚下“蹬蹬蹬”连退好几步,撞在一块大石上方才停住。
然后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三人之中,唯有聂天柏还好生生的站在原地。
他表情凝重,顾不上去看萧玉乾和朗谢上师的伤势,推动着滚滚元气向诡灵杀去。
只是不等他冲到近前。
诡灵身下的黑池,突然掀起一道黑色恶浪,朝他扑面打来。
聂天柏嗅到那黑色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死气,不敢沾染。
足底元气喷卷,籍着反冲力,他人在半途强行折转,想要从其他方向逼近过去。
诡灵却仿佛洞悉了他的意图,掀起黑池中更多的黑色液体,化作一堵浪墙,将聂天柏拦下。
“拼了!”聂天柏眼中闪过决断,元气包裹住全身,一拳砸向浪墙。
但他的元气,刚接触到那黑色的液体,便“嗤嗤”冒起了白烟。
眨眼间,他裹在拳头上的元气,就被消耗一空。
随即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聂天柏挨着黑色液体的拳锋,已经被腐蚀得能见到指骨。
而那堵黑色浪墙,却纹丝未动。